這情緒，顧清婉還是能拿捏得明白的。
眼前的林淮若不是跟了他這麼久，眼下就算是自己救活了，應該也會被夜宸弄死吧。
男人的佔有慾無處不在，這不似之前的時候，夜宸不戳破兩人的關係，她尚且還有一絲掙扎的餘地，但是現在，這關係被夜宸擺得那麼明明白白，她也不得不承認的。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父母，亦是沒有定親，不過現在的狀態早就不同於以前。
顧清婉看著，微微眯起眸子，捏了捏他的臉頰：“方才裝大方裝得可以啊，我還以為，你真的如此大方呢！”
她的聲音，淡然的可以。
當然了，夜宸也可以是真的大方了。
只不過……
他按住顧清婉的肩膀：“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林淮的主子。
你知道邊關開戰，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戰場，放眼望去死傷無數，如果你有那救死扶傷的本事，你還能每一個人都救回來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顧清婉卻輕輕的笑了笑：“能不能全救回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與我一樣不想要林淮就這樣死了。
林淮得罪過我幾次，最終依舊能夠跟著你。當然我相信你的說一不二，說要處死林淮的時候，便沒有打算給過林淮什麼活路，不過話說回來，你信任林淮也是真的，即使如此，何必強撐呢！”
她的聲音平淡，卻也是有點美好。一瞬之間將夜宸所有藏在心裡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夜宸深深嘆氣，自己還真的不能跟這姑娘鬥智鬥勇，原本想要敲打顧清婉一下，卻不想草草地被顧清婉敲打出了真心。夜宸心中未免窘迫，抬眼望向顧清婉那好看的眸子，低聲道：“婉婉，你這樣真的好嗎，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對待你，從不曾讓你受委屈。
你連我的脾氣都摸透了，還要步步為營？
我對林淮的確不一樣，他跟我的時間最久，最明白我的心事。只不過不管哪一次，他只要犯錯了，我是不會姑息的。這便是規矩，族裡從小交給我的規矩，我這種人念舊情是大忌，我不知道這樣說，婉婉你會不會明白！”
顧清婉大概是明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夜宸的臉上，卻笑得有些淡然了。
“我明白！”
這雖然與顧清婉的人生相悖，但是眼前的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迫使自己無論遇上什麼事情都冷靜如斯呢，這冷靜來得也過於可怕了。
站在顧清婉的角度，多少還有幾分是心疼他的，便衝著夜宸笑了笑：“你啊，我知道了！”
她乖巧地回答之後，夜宸捏起了顧清婉的下巴，一個不輕不重的吻落在顧清婉唇角。顧清婉習以為常地沒有躲避，反而往夜宸懷中湊了湊，柔聲細語道：“你放心，我做什麼事情，心中有數的很，至少包括此刻在內，我知道自己的選擇，也知道你的心事。
我既然選擇踏上這條路，便會與你繼續相知。
只不過林淮的事情說起來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很捨不得！”
嗯，顧清婉說對了，不過夜宸沒有回答，他的臉色從頭到尾都是平靜，在顧清婉說完這句之後，加重了這個吻。
“婉婉，什麼時候你才真的可是是我的人！”
他的話不重，落在了顧清婉心上。
顧清婉本能地瑟縮一下，他公然與自己說起這件事情，顧清婉能不緊張嗎？
她抬眸，看了看夜宸，卻堅定下來：“我想用不了多久了！”
接下來的一年，會發生很多事情，比如說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亦或者二皇子開始處理朝中事情，亦或者那個曾經被人遺棄的少年，突然一天站在了權力鬥爭的巔峰，這一切的事情說起來可能都有點早了，不過顧清婉畢竟是經歷過一遍的人。
不同的是，她之前真的是個旁觀者，如今卻要成為參與者了。
她明白自己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夜宸身邊意味著什麼，寵辱與共，往後的一年，便要好好與夜宸一起走到權力的高峰了。
她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牽扯到奪權的事情之中去。
顧清婉的神色複雜，回應夜宸接下來的吻。
確定了心意，哪怕從未到這最後一步，顧清婉的表現都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夜宸發洩過自己的情緒，便將顧清婉好好的送回去。
夜宸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明知道與顧清婉是兩情相悅的，那日顧清婉主動寬衣解帶的時候，夜宸便料定顧清婉有猶豫，卻不會拒絕自己。
畢竟留在丞相府的日子沒有白費，顧清婉是真的很在意自己沒有錯。
顧清婉走到門口，回頭看看夜宸，月光之下，他的身影被拉得修長，然後淡淡開口：“我與你同去你母族，我的身份到底幫不了你什麼，我亦不知道你的成長環境如何，甚至我如今都不敢保證我的父親會幫助你，若是這樣的話，你母族的人，會同意我們的事情嗎？”
顧清婉說話，尾音拉得很長。
她突然想起，不過此時也是好奇。
夜宸看向她平靜如水的臉，想著她的內心波瀾。
“婉婉，此事，你無需多想。
你只需要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邊，沒什麼能將我們分開。從選擇你的那一日，我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所以你相信我……”
他的聲音，出奇堅定。
“嗯，明白了！”
顧清婉輕聲回答，之後關上了門。
靠在門板上，她才發現自己很緊張。
也許因為夜宸一時的遲疑，他知道，他也是在適應。
因為夜宸的成長，根本沒有自己這號人！
……
自從上次陸雙雙來過之後，一直跟顧南燁保持聯絡，至少陸雙雙經常進宮，並且在宮中偶遇顧南燁。
顧子彥回去，告知了顧丞相路上的事情。
連二皇子，也親自上門問候。
丞相府頓時陰氣沉沉，秦氏雖然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聽到顧清婉可能死了的事情還是支撐不住，直接昏厥了。
而顧南燁也相當難以接受這件事情。
雖說沒有屍體便是有希望，但是在顧南燁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