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收斂了自己的目光,看著顧清婉笑了笑。
她原本以為,二皇子不會點破了這件事情。
“本殿下的皇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落魄了,是幾錠銀子就能買回去的賤奴了?”
他的聲音,分明帶著嘲諷。
顧清婉看得出,他們認識,而且關係不好。
“啊!”
顧清婉抬眼,為了丞相府,她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二皇子,您會不會認錯了。
就像是您說的,您的兄弟,怎麼可能出現在市井呢。
看看您被人敬仰,並且身份貴重,我便能夠想到,皇子應該都在皇宮裡吧。”
二皇子沒有解釋顧清婉的疑惑,只是淡淡的對顧清婉說道:“顧丞相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吧,我希望顧丞相不知道。
畢竟收留皇子這件事情,他不告訴父皇,便允許夜宸留在府邸,讓人看了未免會生出私相授受的嫌疑!”
他的語氣,彷彿篤定了這件事情一樣。
私相授受的嫌疑,看樣子,這二皇子還真的看得起她的。
“府中內務的事情,就算他身份尊貴,父親也並不知情。
父親平日都不會回來幾次,更何況是在這後宅之中,我護衛住著的院子呢。再說二皇子說我身邊的人是皇子,我便就是嗎?”
二皇子的語氣稍微重了一些:“你若是知道你的行為牽連甚廣,便也不應該繼續連累顧丞相一家了。
現在你還是自己走出來承認的好,免得父皇真的遷怒到顧丞相那邊去了。”
顧子彥拉住顧清婉的手,附在顧清婉的耳邊輕聲道:“妹妹,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府中內務的事情,事已至此,便什麼都不要多說了!”
顧子彥還是顧全大局的,就像是二皇子方才說的,他們收留夜宸的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皇上剛好防著夜宸,自己一家很有可能被當做同黨,此時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辦法。
雖然顧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歷代君王沒有一個不忌諱自己的兒子和權臣一傢俬相授受的。
更何況,夜宸是留在自己這個丞相府三小姐的身邊。
其中的過程,過於曖昧了。
想到這些事情,顧清婉皺了皺眉,再看向夜宸。
夜宸眯起眸子,臉色不是很好看,卻還是上前一步,將所有人都護在身後。
“二皇兄真的好眼力,只是多年前遙遙一見,卻也能把我認出來。
我留在丞相府,那是陰差陽錯的事情。都是因為永安侯暴戾無度,那日家法差點傷了我的性命,而後府上的人認為我死了,便把我的屍體處理掉了。
沒想到我死而復生,失去記憶,就在市井之上被三姑娘買走了。
在府上一段日子,恢復了記憶,到現在為止我連顧丞相的面都沒見過,何來的私相授受!”
這個時候,夜宸的語氣很堅決,堅稱這件事情與顧家沒有關係。
“若是不信,我可以跟你回京!”
顧清婉心中不安,難以啟齒,手臂卻被顧子彥緊緊的抓住,不讓她再往前半分。
顧清婉無可奈何,此刻卻也知道,往前半分就是丞相府上下的性命了。
她垂下眸子:“是臣女不知道輕重了,若是一早知道,定然不會這樣做的!”
她的聲音淡淡的,對上了夜宸的眸子,然後低下頭。
“好,既然如此,你便跟我回去問問父皇此時應該如何處理。
畢竟是父皇將你養在永安侯府,哪怕是永安侯當真對你不好,能處置你的,也只有父皇而已!
顧三姑娘,本殿下還要感謝你的心善,若不是你,我這弟弟可能真的會死呢!”
二皇子走上前,打量著顧清婉,眉宇之間閃過一分狡猾。
“本殿下過去到底有些心上顧家三姑娘,你有勇有謀,聰明過人,來日……說不定會成為本殿下的皇子妃。
你這樣聰明的人,若是落在別人手中,本殿下也會不安的。”
顧清婉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了。
她卻強忍著自己的不舒服揚起唇角:“多謝二皇子抬愛,顧清婉受寵若驚!”
二皇子臨走,還輕輕的拍了拍顧清婉的肩膀:“回去再說!”
夜宸被他們帶走了,顧清婉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比起顧清婉,更加不安的應該是顧子彥。顧清婉從未見過顧子彥如此的愁容滿面過。
“怎麼辦,我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被二皇子知道,倘若被捅到父親那邊,三妹妹你要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父親的責罰我都不擔心了,三妹你說你們兩情相悅,父親大概不會為難你的。但是這事情若是捅到了宮中,捅到了皇上面前,不管三妹你怎麼說,他們也都會怪罪父親的,到時候父親百口莫辯,還真的是會連累了滿門的。”
顧子彥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丞相是解釋不清楚這私相授受的事情,唯有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後怕。
“阿宸答應過我,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保護丞相府滿門周全的。
這事情,我相信他是有辦法的。
而且二皇子與他似乎不睦,我看他一個人被抓了去,就更加擔心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
她的聲音淡淡的,彷彿很緊張夜宸一樣。
對啊,她確實緊張。
這一次,破壞了夜宸所有的計劃,甚至她都擔心,詭計多端的二皇子會對夜宸斬草除根。二皇子畢竟前世因為媛兒害死了她的家人,這個人對於皇權和權位有多麼貪戀,顧清婉是完全知道的。
她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哥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我很擔心,阿宸會被他們……”
“妹妹!”
顧子彥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丞相府的事情。”
怎麼會……
她重生回來,就是想要自己家人重蹈覆轍,一下子又回到了原本的結果,顧清婉甚至後悔與夜宸扯上關係。與他是天賜良緣,但是未想好後果就率性為之,是自己不理智了。
她正擔心,一個身影快速的竄了進來,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