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夜宸，然後避開了眸子。
雖然夜宸沒有一身綾羅綢緞，不過氣質卻真的一點都不差。特別是他主動去摟顧清婉的模樣，如果不說兩個人是一對的話，有人相信嗎？
“你說呢？”
夜宸的手有點重，乾脆開口威脅她道。
顧清婉笑眯眯的，哥哥還在，她沒有承認，不過這甜蜜蜜的動作也等同於預設了吧。
“我師父，還在那一片行醫是不是。”
顧清婉問道。
“對，他這小老頭啊，除了喝酒，就是看診。雖然很多人說他都喝成這樣了，手一定不穩了，不過他收費那麼便宜，又偏偏喜歡贈醫施藥的，生意一直不錯。
清婉，你還真的是好，發達了也沒忘記那小老頭啊。
當時我們還在說，他收了你一個女娃娃是不是不安好心呢。”
鄉下人，性格直爽。
“我師父這樣子，確實有點不著調。”
顧清婉耐著性子，對他笑了笑，卻被夜宸強行把頭掰了過來，很顯然夜宸不願意在這裡周旋。
看顧清婉吃飽了，不等他跟顧清婉說什麼，扣住了顧清婉的手腕：“走吧，娘子。”
這畢竟是顧清婉認識的人，不然方才那般口無遮攔之後，夜宸早就不客氣了。
夜宸不過也是循著顧清婉的性子，怕自己太嚴苛了，顧清婉會不高興。
他一個未來暴君，殺人如麻，如今也這般乖巧，讓顧子彥都驚訝的很。再往前到山上，一路顧清婉就下馬車準備走路過去了。畢竟山路不好走，騎馬都費勁兒，馬車這東西，真的不方便透過。
穿過半山腰是一片竹林，竹林深處陸陸續續有人來人往，再往前面，便是小老頭的草廬了。
“師父，我回來了。”
顧清婉走在前面，邁著十分輕盈的步子，剩下的兩個人和其他隨從跟在後面，打量著顧清婉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他們想過顧清婉過的辛苦，卻沒想到顧清婉過的如此辛苦。
那小老頭在曬藥材，聽到顧清婉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走出來才看到顧清婉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婉丫頭，你回來了。
他們都說你娘把你賣了，師父還想著攢錢把你贖回來啊，只是你被賣到哪裡去都不知道，辛苦了我把一身本事都交給你了，最後還是後繼無人！”
眼前白髮蒼蒼，身材瘦弱卻很硬朗的老者，看著顧清婉連連點頭。
一看就知道，兩人關係是極好的。
“我養母帶我去了京城，誤打誤撞遇上我親爹，我這就富裕了，來接你去京城享福的。”
顧清婉的聲音溫柔，對小老頭說道。
“害，師父真的沒白疼你，把一身本事都交給你了。
婉丫頭你可比親閨女還孝順啊。只不過能找到父母也不容易，如今應該學著別的姑娘一樣，做個乖巧懂事的大家閨秀吧，來找我這老頭子做什麼啊。
難道還讓你當官的爹，看到你過去是如何生活之後嫌棄你的嗎？
能有榮華富貴啊，就跟過去斷乾淨的好。”
“我父親明朗的很，才不會呢！”
顧清婉十分自信的開口。
夜宸站在一邊，用平穩的聲音問道：“老人家，她都沒說她投靠了什麼人，你是如何看出她父親是當官的呢。”
夜宸一眼看過去，便覺得他不簡單。
老頭子也不見外，直接說道：“你看你們帶來的人，哪裡像是尋常家丁的樣子，再看看兩位公子，氣質不凡，武功應該也不差。尋常人家習文就好，習武又是為了什麼呢。
再說婉丫頭這一身綢緞，是官緞，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他也不掩飾自己的聰明。
“師父，我父親官居丞相，而且因為師父的教導，線下我剛救了父親的命。
父親聽聞我拜師學藝學習醫術，對師父您十分感謝，也是特別讓我帶了禮物感謝師父的。只不過這金銀珠寶根本不是師父喜歡的，古董字畫師父似乎也是一竅不通，我便尋了京城裡面所有的好酒給師父，希望師父能笑納。”
“婉丫頭真的長本事了，居然也可以懸壺濟世了。我這老頭子，死了也不虧了。”
“師父，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我到底是學藝不精，小病還好說，疑難雜症就不行了。我朋友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我之前誤打誤撞幫他排出部分毒血，也是一直都在研究其中毒理，那麼久了也只參透皮毛而已。
這劇毒致命，在身體之中始終是定時炸彈，所以說，還請師父親自看看！”
“來就來，還給我帶個病人。”
小老頭嘴上嫌棄，還是直接喚了夜宸進裡屋，顧子彥就在外面等著，顧清婉一時好奇也跟了進去。
小老頭先把脈，後來乾脆脫了夜宸的外衣。
一邊看著顧清婉，喃喃道：“女孩子家也不知道避諱，不害臊。”
“師父說的，醫者面前，不分男女！”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卻帶著一抹爭辯的味道。
“這就是女孩子家，為什麼不能學習醫術。你未來相公若是看到，定會被你氣死的。
就算是大夫，哪個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看著其他男人的身子呢。”
這小老頭說話也很有道理，夜宸只是淺笑，不出聲。
隨著小老頭診治的深入，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完全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了。
“這……”
“雙生毒，無藥可解！”
他的語氣很冷靜，收起了自己的傢伙，看著顧清婉。
“如果我沒猜錯，還有另外一個人，跟你中了相反的毒，你們的毒本來就相輔相成，相生相剋，我可說對了。”
夜宸面對這個結果很是淡然，似乎早就看透一切。
“老人家沒說錯，是有一個人，也是下毒的人！”
“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讓他甘願被反噬，也願意對你下這樣的毒呢。
不瞞你說，我老頭子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顧清婉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怎麼辦，她要做寡婦了嗎？
小老頭的醫術真的很好，他都說沒辦法，前世夜宸是怎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