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顧清婉這姑娘家，哪裡不想要去，一定要去北城集市。
夜宸皺眉，難道買自己一個人不夠是不是，顧清婉居然還要別人。
雖然這樣想的，但是夜宸還是跟著顧清婉去了。她做事情還算是有分寸，夜宸暫且相信，她不應該還想要一個護衛吧，畢竟夜宸覺得，顧清婉身邊不缺什麼人的。
然而這一次，她找的卻是個女工。
在這種販賣人口的地方，這件事情不新鮮。
北城集市可是什麼都賣的。
這裡最不缺的就是人！
夜宸一路跟著顧清婉，心中有無數猜測。畢竟蘭兒平時做事情也算是仔細，儘管膽小了一些，顧清婉可是個念舊的人，不像是那種輕易便不要蘭兒的人，至於剩下的事情，夜宸自己也不清楚顧清婉到底想要做什麼。
此時，顧清婉已經到了管事的介紹的小房子裡面了。
那小房子裡面，有不少女人。
他們衣著十分的破爛，大部分眼睛裡面都帶著驚恐，裡面年紀大的人多一點，畢竟年輕的姑娘在這裡很有市場的，便宜買回去，亦或者賣到青樓都是最好的選擇。夜宸皺了皺眉，伸手拉扯顧清婉的手腕：“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顧清婉回來丞相府之前單純得很，夜宸是不捨得讓顧清婉染上了這樣的汙穢，如今見了顧清婉在這樣的地方，不禁感覺到有些說不出的心疼來。
顧清婉揚起嘴角，看向角落之中目光呆滯衣著破爛的少女，夜宸一眼便認出來了，他們在快活城見過。
那便是孫興奇當成顧清婉狠狠折磨的快要死掉的那個少女。
少女並沒有死，顧清婉最後一時善念，也給了少女一些保命的藥，儘管不知道少女為何會來到這裡，兩人面面相覷都因為認出來這少女是誰感覺到驚訝。
然而，這正巧是顧清婉想要找的那種人。
少女直勾勾的盯著顧清婉，眸子裡面滿滿都是警惕，然而此時少女的目的性也很強，被顧清婉看在了眼裡。
管事的上前說：“這姑娘長得還不錯，只不過瘋瘋癲癲的，剛來的時候有幾戶買主，只不過受不了她這瘋婆子的樣子，便離開了！現在就算是賣出去做丫鬟也都沒人要，真的是造孽啊，姑娘你要她的話可要小心一點，她傷過人！”
在這裡，沒有任何保障。
管事的一句話，似乎道出了眼前少女生活的悽慘。
顧清婉也不是一個多有同情心的人，畢竟之前師父就說過，在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實在太多，惻隱之心太多，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兒。對於眼前的少女，顧清婉便有了這樣的看法。她很好用，很適合自己，只要沒有瘋癲到一種程度。
“我就要她，拿錢放人！”
她低聲說道。
夜宸給了管事的銀子，管事的便將她放了，手上綁上一根繩子，讓顧清婉牽好了。
顧清婉上了馬車，少女一路跌跌撞撞跟著，遠離集市的幾個路口，顧清婉讓馬車停下來，繼而自己也下車了。
見到少女那眼神空洞的樣子，顧清婉皺了皺眉，剛剛想要伸手，卻被夜宸攔住了。
“管事的說，她會傷人！”
顧清婉看了看少女。
“我裝的！”
她的聲音唯唯諾諾，卻帶著清脆。顧清婉那時便覺得，她是個有性格的姑娘，現在她還沒瘋，也是一件好事兒。
顧清婉接著想要捧她，卻又一次被夜宸攔住。
“她是那裡的人，小姐你實在不應該……”
夜宸不想要髒了顧清婉的手，而且夜宸對於這姑娘，懷疑重重。只不過在顧清婉面前，他還不方便說那麼多的事情，畢竟顧清婉的性格單純，他懷疑了顧清婉也未必會聽。夜宸在外面那麼多年，從來都不願意輕易地相信誰，除了顧清婉之外。
夜宸這樣攔著，少女也知趣地後退一步，總是不想要一切還沒開始，就先被僱主討厭了。她很會審時度勢，儘管在集市裡面被人販賣，卻依舊能夠透過裝瘋賣傻保護自己。
“你想報仇嗎？還記得那日欺負你的人嗎？”
顧清婉直言不諱。
那少女皺眉，想著自己沒有看錯。
“你有什麼目的？你那日救了我，我本應該感謝你，只不過我現在這樣子，實在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唯有這條命，我幫你做一件事情，不管是什麼事情。你能進入快活城，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吧。但是你要我指認快活城裡面的東西，想也別想！”
這少女年紀小，卻很有個性。
“給你個機會，讓欺負你侮辱你的人，墮入地獄如何？”
顧清婉緩緩開口。
少女抬起眸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件事情對我們都好，完成這件事情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銀子，然後放任你自由！”
她的聲音淡淡的。
少女點頭：“事到如今你買了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顧清婉小聲的告訴少女自己的計劃，因為不管是眼神還是外形，這姑娘倒是有幾分與她相似，若是酒醉或者單純看著背影，很容易認錯。
顧清婉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冒險了，但是她卻迫切地想要完成這件事情。
唯有雙管齊下，才能讓丞相府的人徹底死心，現如今顧清婉已經顧不得別的事情了，得知孫興奇的事情父親依舊執意想要把大姐嫁過去之後，顧清婉的心思變了很多。
她沒有時間慢條斯理，只求快一點完成自己的計劃，僅此而已。
少女想了想：“你說，他會不會對我……”
那日的事情，連顧清婉都依稀記得。
她畢竟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提起這個問題……
“你還有選擇嗎？你的命都在這裡！”
夜宸補充一句，冷聲說道。夜宸護著顧清婉只有一個目的，不要讓她去想那些事情，快活城的事情，想都別想。
“我答應你！”
少女沉思了片刻，餘光瞥向夜宸冷冰冰的臉，似乎想到什麼，點了點頭同意了顧清婉的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