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宸過來，顧清婉微微顰眉，因為在夜宸的身上，她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許是那牢中血腥味太重了，夜宸分明什麼都沒有碰到，但是空氣之中，已經有那樣一股血的味道了，這味道，讓顧清婉忍不住皺了皺眉。
然而夜宸從外面風塵僕僕而來，此時卻也不自知這件事情，就連孟鈺也沒有發覺。
是顧清婉學過醫，對於這味道太敏感的緣故。
“抱歉，小姐！”
他沉下眸子，小心地再次致歉。
“沒事兒啊！”
顧清婉淡然自若地笑了笑，她微笑之後，目光鎖定在夜宸身上。
此時，一道身影進入了顧清婉的視線之內。
“大姐姐！”
顧清婉有些慌亂，沒想到足不出戶的顧遙，今日也來到市集之上，好巧不巧地，自己在外面剛好遇上了顧遙。
遇上之後，有些尷尬便難以形容了。
“大姐，你怎麼出來了！”
見到妹妹與兩個男子當街站在一起，顧遙先是皺眉，低聲道：“蘭兒沒跟你出來嗎？清婉你這丫頭也不像話，出門身邊連個丫鬟都不帶！”
蘭兒膽小，她生怕走漏風聲了。再說蘭兒本就在府中畏首畏尾的，顧清婉謀劃這種事情，自然是需要更加勇敢的人。
想著，顧清婉斗膽笑了笑。
“還笑！”
顧遙低聲怪嗔道。
此時，孟鈺的目光落在顧遙身上。
他不知道顧遙是誰，看樣子顧遙就是顧清婉努力維護，不想要他嫁入孫家的姐姐。偏偏顧遙生得落落大方，又十分疼愛妹妹，所以孟鈺對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這位是……”
顧遙這才瞧見孟鈺，原本責怪妹妹的臉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尷尬。
她這妹妹性格很好，京城所有地方都吃得開，也沒有她不敢一起的人。今日瞧見了外甥，還是自己不認識的男子，雖然長得一表人才，顧遙還是尷尬起來。
“哦，大姐，這位是孟尚書家的獨子孟鈺！”
她連忙介紹。
“孟公子，這是我的大姐！”
顧清婉十分大方地介紹，卻不自覺地給孟鈺使了一個眼色，試圖告訴孟鈺，不要說太多關於自己的話題。
孟鈺看懂了，只是淺笑了兩聲，然後開口：“顧大小姐有禮了！”
顧遙一邊跟孟鈺打招呼，一邊拉住了自家妹妹。
這顧清媛一般的姑娘，尚且知道不要勾搭太多的權貴，只有自己一心想要攀附的，方顯得從一而終。顧清婉這些操作，她顯然是看不懂了。顧清婉與永安侯府的二公子關係也很好，好得顧遙時時都要提醒兩個人的關係。
而今，又多了一個孟鈺。
顧清婉卻開朗不少：“孟公子，那我們的事情明日再說，我姐姐找我回去了！”
在家人面前，顧清婉完全沒有在外的鋒芒，顯然是收斂了不少。
孟鈺點頭，目送姐妹二人就此離去。
這婉姑娘，相當的有意思。
孟鈺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女子，見過一眼，卻忍不住印象深刻。
等到走遠了，顧遙才放開了顧清婉的手。
“姐姐今日怎麼出來逛逛了，不早點叫上妹妹一起！”
顧遙的性子穩定了，早就過了愛在集市上玩的年紀，她也不似顧清媛那麼喜歡打扮，日日珠寶坊綢緞莊都不斷地，反而多了一份穩定。她每個月只要多少東西，都是府中下人去買回來的。
畢竟大家閨秀深居簡出也是正常的。
“妹妹！”
顧遙嘆了一口氣，知道妹妹不是教養在丞相府的，可能學了不少市井的習慣，她如此這般年紀，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在也有些困難了，她性子已然形成習慣，很難固定教養，丞相府的人也都認為，只要顧清婉的行事作風無傷大雅，一切都好。
現如今，顧遙的面色略顯凝重。
“妹妹你與那孟家公子……”
“我不過與他意外認識，最近有些事情需要孟公子幫一把，就順勢見了一面！”
她笑嘻嘻地說道：“不管父親在朝上是否與這孟尚書有些對立的關係，二人都是忠君愛國，我與孟鈺私下認識，爹爹不會生氣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了，但是顧遙一瞬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你一個世家小姐，又是如何與一個外男有事情攀扯了！”
她皺了皺眉，問顧清婉。
“先不說這孟尚書家的身份，婉婉你到底在哪裡認識這些人的！”
顧清婉也不能說是在藥王谷吧，今日她去的地方確實不少，白天去了珍饈閣，繼而去了尚書府，可能這京城的圈子都晃了個遍吧。只不過顧清婉的目的，她不好主動承認，只能笑嘻嘻地敷衍過去。
“大姐，其實呢孟尚書家中一門忠烈，獨生兒子也是一邊人才的，剛才大姐也見了孟公子，不知道你感覺如何？”
顧遙沒往那方面去想，被她氣笑了。
“婉婉你該不會……我開始覺得你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了，如今跟你攀扯上關係的男子都有多少了，我已經數不清楚了！”
顧遙還以為，是顧清婉看上了孟鈺，真是愁得不得了，殊不知顧清婉這話，是對顧遙說的。
前世孟鈺可沒那麼幸運，這會兒已經不在人世了。
因為孟鈺的死，直接傷了尚書府的根本，顧遙與一個死人，自然沒機會認識了。
尚書府攀扯丞相府，是高攀了，想要迎娶丞相府的嫡長女也不知道顧丞相會怎麼想，只不過剛才那一會兒，顧清婉才開始有了這樣的想法，突然覺得這一切似乎不錯。
關於這件事情……
顧遙皺了皺眉：“若是被爹爹知道了，一定好好收拾你。婉婉，你身邊的官宦子弟也是不少，你到底喜歡哪個？昨日我還以為你開竅了，知道攀扯皇家了，今日一看，你真的是……”
這些話在顧清婉之後的夜宸全部都聽到了心裡去了，臉色陰沉了不少。
顧清婉也沒想到，姐姐竟然全部都想到這裡去了，連忙說道：“姐姐可別誤會，我一個都不喜歡，我不過是有正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