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車，往哪開？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雨聲淅瀝，顯得房間內更加幽謐。

安靜的環境下，白色的床單，然後燈光稍微昏暗一些，這時候放下所有的心防。

成爍第一次動搖了自己的想法，這種測試有時候還真挺準的。

成爍的想法向來天馬行空，不像看見短袖子就想到白臂膊那麼俗氣，他向來是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人。

看到《羅利的少年時代》，他就想到了加勒比海盜。

看到小男孩，他就想到了廣島熱。

看到水龍頭，他就想到了水龍敬。

看到白床單，他的心就已經漫在蹴鞠場地上。

為什麼是蹴鞠而不是足球，因為他不太懂足球，因為你們不太懂蹴鞠。

蹴鞠屢過飛鳥上，鞦韆競出垂楊裡。

小雨淅瀝，將草地染得有些溼濘，面對這種場地，成爍更加得心應手。

她的技術雖然不太好，但是身為舞蹈演員，腿部比例和身體的柔韌度都是萬里挑一。

她輕輕一抬，腿部便越過了成爍肩頭。

這動作屬實危險，形似逼搶，其實是個傷人動作。還好成爍的技術不錯，偏過頭去才沒有受傷。

順勢架住對方的腿，讓對方的防守進退不得。

她的動作有些僵硬，許是沒有經歷過如此激烈的爭搶。慌亂之下從正挾轉為副挾，對抗壓力才減輕些許。

這一段躍在紙面上自有古籍相配，《戰國策》中便有記載：

車彀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趾高氣昂。

成爍久經戰陣，畢竟還是高出一籌，隨著一記倒掛風流眼，終於觸發了防沉迷機制。

比賽落下帷幕，成爍小勝一場，相互約定擇日再戰。

掐著時間，約莫裁判要回來了，成爍提著褲子匆匆離場。

......

車軲轆嘩啦嘩啦的碾過橫店的土坑道，顛的成爍有些發懵。

成爍這一路上都在打著哈欠，連帶著車裡一眾人都被他傳染。

“你昨天沒睡覺啊？現在還困？”

成爍望向窗外，也沒搭話。

“你讓他睡一會吧。”

胡戈扭過頭去，發現卻是劉施施在為成爍開脫。

得，這姑娘算是砸手裡了。

迷迷湖湖地到了劇組，成爍拍了拍臉，清醒許多。

隨著這場灣灣之行，他們的宣傳計劃也暫時停了下來。

宣傳部正眼巴巴地盯著觀眾反饋，一時半會算是絕了宣傳活動。

這也不意味著他可以停下來，屁股剛挨著凳子，許久沒訊息的羅綺瑞便給他來了電話。

《歲月神偷》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在收官階段成爍還撿到個角色，得露個臉。

約定了三天之後，成爍也沒投入到《怪俠一枝梅》的拍攝之中。

《仙劍三》的宣傳告一段落，專輯的宣傳接踵而至。

專輯釋出在即，還有兩三首MV沒有拍攝。

受限於糖人貧瘠的演員儲備，MV的女主角被郭小亭和劉施施佔了個遍。

除了《仙劍三》兩首曲子之外，其餘的歌曲兩人各佔一半。

拍攝內容比較俗氣，基本就是成爍演戲，胡戈在對著鏡頭唱；胡戈演戲，成爍對著鏡頭唱。

不說成爍不滿製作的敷衍，就連網民都有些不買賬。

在《男孩》的MV首發片段時，被炒得最熱的一條評論就是：“龍葵都跟重樓跑了，景天還傻呵呵站原地唱歌呢。”

無奈糖人他們確實沒有什麼資源，只能承諾等銷量好了再補拍。

這承諾跟水上浮毛一樣，誰信誰腦癱。

雖說演員陣容貧瘠，但是製作班底卻堪稱豪華。

參與掌鏡的，是灣灣的MTV女王馬尹鍾。

以往合作物件都是哥哥、五佰、任閒奇、大哥龍、李綜勝這樣的大咖，《挪威的森林》、《白鴿》等曲的MV都是由她拍攝。

橫向比較，成爍和胡戈確實是最差的一屆。

出於資金考慮，她也沒有主導整張專輯，而是選取了其中的代表作。

一首《小幸運》，一首《平凡之路》。

論歌曲質量這兩首可能稱不上是專輯中最高的，但是論駕馭程度和表現力來說，確實是最適合兩人的。

這時候的胡戈已經不太迴避那段苦難時光，在他的演繹之下，《平凡之路》倒是唱出了另一種味道。

成爍最有發言權，如果說樸術是講故事的人，那麼胡戈就帶著一種過來人的角度。

歌聲婉轉，帶著一陣哀愁之一，成爍也心甘情願的在這首歌中給他做配。

敞篷車，兩人坐在其中，攝影師最坐在前車蓋上正對著兩人的臉。

頂著大功率吹風機，主副駕駛上兩人秀髮飄飛。

這一段不需要什麼表演，馬尹鍾給出的要求也十分簡單。

先開車拍一遍，再在攝影棚裡拍一遍。

她準備整個MV都是讓兩人處於行駛的過程之中，中間穿插著一些道路延伸無邊無際的鏡頭，沒有對話，也沒有劇情。

這和成爍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給兩人的要求是表現要儘量自然，拍攝時不會取聲音，開車時隨意聊天也能增強表現力。

風聲頗大，兩人聊著，旁人也聽不見。

胡戈踩著油門，沒話找話，“這車往哪開？”

成爍伸出一個手指：“一直往南方開。”

胡戈灑然一笑，這句話出自《公路之歌》，這首歌他聽過。

成爍不緊不慢地又伸出一根手指：“往西遊記裡開。”

這句話胡戈也明白了，是二手月季的《火車快開》。

一想到二手月季，他再也按捺不住，整個人都搖擺起來，狠狠一點頭，腦袋上的墨鏡順著慣性掛在鼻樑上。

扯著嗓子唱道：“我們的生活它還在開，往哪開？”

成爍也跟上了他的節奏，接著唱道：“往紅樓夢裡開嗎？”

“我們的愛情它還在開，往哪開？”

“往高潮裡開嘛。”

坐在車蓋上的攝影師一臉無奈，這兩個貨跟發了羊角風似的。

雖說鼓風機就在他身邊，可他也對兩人的歌聲聽得真切。

本以為他們會唱什麼抒情瀟灑的歌，沒想到半唱半嚎的樣子好像是辦著紅白喜事一樣。

身為灣灣的攝影師，他對內地的音樂氛圍還不是很熟悉，難道他們的曲風都這麼狂野麼？

換在兩人的視角，他們可能會稍加安撫，這曲風讓人類聽也為時過早。

胡戈還在嚎著：“我們的青春它還在開，往哪開？”

“往溝裡開呢！”

胡戈有些不滿，扒拉一下成爍的胳膊，“你唱錯了。”

“快特麼掉溝裡了，還特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