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克什米爾爭端與地方爭議的交織
我的巴比倫戀人第一集 夏蟲蟲語冰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如同其他後殖民國家一樣,巴基斯坦一再面臨統治方式問題,有凝聚力的國家觀念所需要的共識政治體制常常顯得很遙遠。頻繁的軍事接管以及東巴基斯坦於1971年分裂為主權國家孟加拉,正是該弊病的症狀顯現。在獨立後的六十多年時間裡,巴基斯坦人大體有共同的民族意識,官方語言為烏爾都語,經濟上是獨立的,這要歸功於印度河流域的歷史和生態面貌。不過,與宗教團體和其現代主義反對者之間糾紛相伴隨的民族和地區緊張關係,一直使該國忙於曠日持久的意識形態爭論。
儘管自1947年立國以來一直面對嚴重經濟上的、結構上的和地緣政治的困難,巴基斯坦的制度建設、經濟活動以及在國際事務中的前線角色依然十分重要。1947年,英國匆匆從次大陸撤走,除釋放出世界上最大規模的越境移民潮外,還在印度教徒、穆斯林與錫克教徒中增添了社群騷亂。在互相猜疑,以及因邊界、財產、雙方宗教少數派的未來地位等問題引發的衝突氛圍中,印度和巴基斯坦這兩個年輕的國家誕生了。
這個年輕的穆斯林國家面臨的一系列嚴峻考驗中,有一項是地理130上分隔為兩翼,彼此相距1100英里,印度像一道屏障位居其間。結果證明,正是這道屏障成了問題。印度和巴基斯坦雙方都見證了世界上最大的移民潮,透過各種方式移民的總人數達1.4億人。
大部分人透過陸上路線遷移,很容易成為有組織襲擊的目標,招致了不加區別的屠殺、團伙強姦和綁架案。在英印最多元並且競爭最厲害的省份旁遮普,發生了由地方自治主義犯罪分子針對無辜群眾的大屠殺罪行。徒步或坐火車遷移的無助難民們經常受到襲擊,而一些集團仇恨不屬於他們自己信仰社會的人群,無法無天,綁架了數千婦女。各方都有暴行,但考慮到有更多穆斯林在遷移,從遙遠的地方穿越印度,他們通往巴基斯坦的旅程相應地常常更不順利。
根據一些學者估計,有100萬穆斯林失去了生命,大約5萬名女性遭到綁架,只有僅僅8000人得以生還。在這場對立宗教間的狂暴中,約有1萬名非穆斯林女性遭綁架,根據事後調查,有6000人得以生還。800萬穆斯林來到巴基斯坦,而約有500萬難民離開了變成穆斯林社會的家園去往印度。在一些宗教之間的傷害中,連孩子和老人都未能倖免。兩個主權國家的誕生伴隨著民族傷害、宗教失和以及大規模的流血衝突,甚至數十年後,這仍舊是雙方痛苦的回憶。
卡拉奇被選為巴基斯坦的新首都,以偉大領袖著稱的真納宣誓就任第一位總督,里亞格特·阿里漢被選為首任總理。巴基斯坦的第一屆制憲會議有69名成員,這是在英國統治時期的1946年就選定的,旨在為新國家制定憲法和其他必要的立法。不過,巴基斯坦還需要另外9年才能有自己的憲法。與此同時,1935年的《印度政府法》暫時充當這個新國家的過渡憲法。
卡拉奇以前是一個瀕臨阿拉伯海的小漁村,因其靠近海灣並有鐵路網與印度河谷相連,而成為一個具有重要商業和戰略地位的港口。還有,卡拉奇遠離西翼腹地,而東孟加拉又在數百英里之外,卡拉奇只是擠在印度和孟加拉灣之間。獨立後的數星期內,卡拉奇變成一座人口擁擠的城市,到處充斥著穆斯林難民。卡拉奇缺乏市政基礎設施以容納數百萬無根的群眾,不過政府與當地的信德居民,給這些被稱作移民的難民們提供了土地和居所。
因有較好的教育背景和職業才幹,許多移民變成了新國家的最早一批重要人物,雖然旁遮普人仍舊佔據武裝力量和警察中的多數。從地理、規模和種族來看,西翼比東孟加拉更復雜,東部只是一個三角地,大部分居民是說孟加拉語的穆斯林,小部分是說烏爾都語的移民。
1947年夏天,許多印度教徒和錫克教徒離開旁遮普去往印度,而來自印度旁遮普和其他遙遠省份的穆斯林則選擇西移。很快,像拉合爾、木爾坦、古傑蘭瓦拉、萊業爾普爾(費薩拉巴德的舊稱)、拉瓦爾品第和錫亞爾科特這樣的城市,因湧入過多難民而四散延伸。除去信德和旁遮普,東孟加拉也接受了大規模的難民,許多人並不是孟加拉人,孟加拉是這800萬人定居的首選。
他們散居在不同城鎮,隨後對撤離者的土地分配,幫助他們移出了緊隨分離而出現的臨時性棚戶,不過他們經受的創傷要經過很多努力才能得到醫治。真納已經72歲了,因慢性氣管炎而變得虛弱。當許多土邦,包括克什米爾,變成正出現的印巴關係中的麻煩時,他一度穿越各省,親自去指導各難民定居點。
正在撤離的英國統治者曾建議565個印度土邦與其中之一的繼任邦謀求統一,記住他們各自的領地位置和人口現狀。三個土邦自建立一開始就給印巴關係造成了巨大挑戰。
查謨和克什米爾以其優美的自然風光和戰略地位而聞名,大小與英國相等,86000平方英里的範圍內有高山、繁茂的山谷以及包含印度河水系在內的巨大河流。克什米爾人口的大部分是穆斯林,與現在組成巴基斯坦的地區有良好的歷史和商業聯絡。
這個邦嵌在印度、巴基斯坦和中國之間。正如統治者對該土邦的未來所擔心的那樣,許多穆斯林起來造反,到1947年10月,已將北部和西部領土從其控制下奪取過來。他們得到了巴基斯坦普什圖族志願者的支援,他們的穩步前進讓印度總理尼赫魯感到憂慮。兩個鄰邦之間的巨大猜忌伴著創傷性的地方自治主義支配了南亞,印巴新組建的軍隊極不情願地陷入了克什米爾戰爭。
政治領導人之間的雙邊和平談判只是加重了軍事僵局,132直到新近成立的聯合國應邀來解決這個棘手的難題。後來的一些決議
和1965年、1971年的戰爭衝突,90年代的另一次武裝反叛,以上狀況使得直至現在,克什米爾爭端仍然懸而未決。克什米爾邊界是世界上最牢固的邊界,喜馬拉雅山與喀喇崑崙山已經變成高海拔的戰場。此外,有關克什米爾未來命運的爭端已經孵化了印巴之間的不和,在克什米爾穆斯林中增加了嚴重的疏離感,他們發現自己在政治上已經陷入絕境。
除去克什米爾,南部印度的海得拉巴邦也給印巴關係造成了一些摩擦。當地人多數是印度教徒,但統治者卻是一個穆斯林王公,他希望保持獨立。尼赫魯派入軍隊,侵吞了這個領地與法國相當、享有主權已達兩個世紀之久的土邦。
許多海得拉巴的穆斯林在巴基斯坦找到了庇護,雖然巴基斯坦從未要求過那塊地方。這些人口和政治狀況嚴重影響了德里和卡拉奇的關係。第三個引發爭議的土邦是朱納格城堡,它在印巴之間,位於印度盆地的最南端。這個土邦也是印度人佔多數,統治者是一個穆斯林,他渴望加入巴基斯坦。
印巴交惡不只歸因於地方騷亂以及圍繞土邦的爭端,還因為兩個英國統治的繼任者在財產和自然資源的分配上的爭端。許多巴基斯坦人認為,印度領導人大體不願意看到巴基斯坦的發展,處心積慮要在其問世之初就加以破壞。
德里拖延解凍卡拉奇的資金,以及印度一側的旁遮普省截流灌溉渠的水資源,證實了巴基斯坦的猜疑,即印度不願意接受在其邊境兩端出現一個新國家。邊境劃界之後,特別是西部河流上游的一些水利工程已經被讓給印度,使其能夠控制和限制流往印度河流域下游灌溉系統的水量。聖雄甘地的突然死亡,使印度政府解凍了一些逾期未付的巴基斯坦財產,但是此前已經傷害了巴基斯坦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