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我算不上很熟,但好歹也接觸過兩次,於是一聽就來勁了。

還跟三叔說了之前在地堡裡,張老黑趕屍的法子,問他:“讓張老黑幫忙成不成?”

三叔說:“張老黑的法子太粗糙,容易出事,你這一帶就是一批人,翻車就會被吞噬。”

我問他:“那咋辦?”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要不問問柳蘇玉?”

我一聽見這名字就頭疼,但三叔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乖乖找她。

當然,和地府通訊用的不是手機,是一些地方特有的通訊儀。

通訊儀一接通,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頗感興趣地問我:“你這傢伙怎麼還沒死?”

今天有求於人家,我沒跟她嗆,讓她懟了幾句後,問她:“有沒有能讓我快速學會趕屍的辦法?”

柳蘇玉咦了一聲,說:“你身邊有這麼多厲害的人,怎麼連這個都教不了?”

我只能把這邊的情況大概和她說了一下:“我可能需要帶一大批陰魂走。”

柳蘇玉不愧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聽到這些奇妙的制度也沒什麼反應,而是連連嘖了幾聲。

我問她:“到底怎麼樣才行?”

她笑嘻嘻地說:“你去找個樂器,用黑狗血泡了,每天去井邊演奏就行,甭管用的是啥,也甭管吹的是啥,只要是一個調就行。”

我問她:“然後呢?”

她說:“你的朋友身上不是有一個奇妙的菸灰袋嗎?吹完三天後,你到時候就把那袋子帶上,戳個洞,一邊往外走,一邊讓裡面的灰撒出去,到時候走到井邊,就能看到裡頭有水。

然後你還要提前準備一個泥巴捏的龍王,看到有水之後就把龍王放在井邊,看著龍王把水吸乾,就繼續演奏樂器,到這一步那些被困在底下的亡魂應該就會往裡上來了。

再之後手裡拿倆木棍,沿著那個菸灰鋪成的路走,就能把他們全部帶回住處,之後的,你就都知道了。”

我趕緊道謝,把步驟全記了下來,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麼聽起來,這事兒倒是不難,唯一的難處是我要上哪弄個樂器。

找了一圈之後,我甚至打算直接去問部落長要,畢竟他們這麼大一個部落,特色樂器應該還是有點的吧?

張老黑一把攔住我,說:“你這時候去就是打草驚蛇,還不如直接去問那對姐妹。”

我一聽有道理,又去找了小夢和小蘭,問他們:“部落裡有沒有什麼簡單好找的樂器?”

他倆對視一眼,說了幾句悄悄話,笑鬧了兩聲,給我推薦了一種叫冬不拉的管絃樂器,形制有點像吉他,還挺好上手的。

這東西在他們這兒幾乎是每家每戶都有的,很容易弄到手,其實他們又教了我一首簡單的曲子,非常好學。

跟著聽了幾遍後,我基本就可以哼出來調子,再簡單的學習冬不拉的彈奏,很快我就能敲出一小段音節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不可能晚上完全不休息,跟他們道別後暫時回去睡覺了。

但外人學這個容易被部落長髮現,這幾天我都白天起的很晚,晚上大多數時間都用來學習樂器。

大金鍊子說:“你肯定是瘋了,要麼就是被女鬼勾去了心魂,所以才會非要待在這麼個破地方。”

說著這個,我就好奇,問他:“你到底是不是個道上的人,按照你們國外的話來說,叫什麼驅鬼師。”

大金鍊子一聽這話立馬惱了:“當然是,我可是有證的!我還要上國外知名大綜藝錄製節目!”

聽他自吹自擂了一番,我覺得裡頭沒有幾句話是能信的,反而從目前的經歷來看,他就是個膽小鬼。

在我的加急學習下,兩天過後我已經能夠完整的彈出幾個連著的小節了,於是和他們一商量,決定下一個晚上就開始操作。

除了這樂器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張老黑給我準備的,他對此事表現了格外殷勤,說:“我一路上也沒幫上什麼忙,這會兒有機會了表現一下。”

出門後一路上都沒有風,但井邊陰風陣陣,井裡不斷傳出嗚咽哀鳴,我更加確認井裡就藏著冤魂了。

場景太陰森,我很緊張,連著彈錯了好幾個部分,再加上不遠處忽然冒出一個黑影,我嚇得手一抖,徹底亂了音調。

那人衝我嚷嚷:“誰啊!別彈了!趕緊走!部落長說了,這段時間誰也不許靠近這口井!”

我心裡喲呵一聲,老東西表面上不動聲色,果然想盡辦法防著我。

我原本想著,既然他是部落長的人,那我就暫時避其鋒芒,過一會兒再來好了。

沒想到那似乎是部落長安排的巡邏的角色,每個一段時間就會過來轉一圈。

我只能死死盯著他出現的路口,然後一邊彈一邊兩邊挪動。

唯一的好訊息是,每天晚上我只需要把那首曲子彈夠五遍,彈完我就撒腿回了自己屋子。

這種噁心事情,我肯定是要向身邊的人吐槽的,沒想到張老黑聽了後說:“我真有一辦法,能讓你不被打擾。”

我問他:“是什麼辦法?”

他居然從包裡掏出一塊髒兮兮的裹屍布,一股屍臭直衝腦門,還混著酒精和消毒液的味道,別提多酸爽。

只要用裹屍布包裹住我的四肢,我就不會被普通人看到,但是會把自己暴露在鬼魂之中。

我一想,反正他們本來也看得見我,更何況,我一個劊子手,跟小鬼見面,這不吃飯喝水的事兒嗎?

於是我在鼻子上夾了個夾子,就這麼熬了兩天,第三天一結束,我就去找了小夢。

我說:“我會幫你去投胎。”

她並看不出多大欣喜,只問:“那我還能不能和小蘭一起做姐妹?”

我只是個劊子手,這種事兒我哪能保證啊?

但我還是點頭,說:“你們情比金堅,一定可以!”

她好像沒信,但依舊笑的眉眼彎彎,用我們第一次見時那種眼神看著我。

她說:“那我下輩子可以投胎到你的身邊嗎?”

我說:“行,要是來的早,說不定能趕上給我當女兒。”

她搖頭,說:“不行,我要當孩子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