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頌對沈北的愛已經超過了其他的一切，似乎現在他的世界就只剩下沈北一個人。
滿腔的愛意堵的孟頌說不出話，只能用肢體上的行動來展示，他願意把自已所有的一切送給沈北......
包括他自已。
沈北沒想到自已有一天能老奴翻身把歌唱，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整個人都快飄上天了，對著熟睡中的孟頌又是親又是啃。
把人惹惱了對著他就是一頓踹，他也不管，放開人自已起床了。
孟頌醒來的時候沒見到他人，但聽到了屋外亂七八糟的聲音。
當他慢慢地走出去的時候，沈北正在整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呢？”
孟頌慢慢走過去，站在沈北身後看著他把零零散散的小東西往箱子裡裝。
“收拾東西。”沈北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今天走嗎？”
孟頌從箱子中拿出一本書，隨意翻了幾下。
“嗯，你在這裡待著我不放心，今天給你送回老家去。”
沈北手沒停著，一邊收拾一邊從孟頌手裡抽回那本書放到原位。
“你都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回去嗎？”孟頌眯著眼睛盯著他。
那雙漆黑的眸子閃著亮光，似乎是從這次兩人再見時，孟頌眼中就沒有那些他看不懂的東西，全然是一片清明。
“那孟大公子願意跟我回去嗎？”沈北好笑地看著孟頌，隨後又補充道:“回去給我當老婆。”
孟頌被他這句話給整笑了，隨後撞入沈北深情的眼神中，此刻那黑漆漆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就像那個人心中也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不行，聽說公子家中已有一妻。”
“嗯？”
沈北聽這話一愣。
孟頌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去給你當夫婿，怎樣？”
……
沈北來的路上一直在擔心孟頌的安危，回去的路上這人就在自已身邊，讓他安心了不少。看著路途的風景一點點的變換，心情也跟著變的更好了。
“開心什麼呢？”
孟頌看他臉上收不住的笑意，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等你回家了就知道了。”
沈北想到自已給孟頌的驚喜，神秘兮兮的看著孟頌笑。
孟頌猜到沈北可能準備了什麼，不掃興的沒有再追問下去。
路途不算近，趕了一天多的路，他們終於到了俞鎮。孟頌先去沈家打了聲招呼，畢竟沈元康是長輩，回來總要先打聲招呼。
沈北沒有告訴沈元康孟頌究竟去幹了什麼事情，沈元康對孟頌這一陣的所作所為並不瞭解。
沈北跟他說孟頌在外邊做生意失敗了，只能回來。
孟頌一出去就是六七年，這麼多年一趟家也不回。沈元康對孟頌也沒說教什麼，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長大了，越發俊俏了。”
扯東扯西，大家都默契的沒提孟頌做生意這件事情，只是在暗暗的安慰他。
沈北以孟家屋子沒收拾好為由讓孟頌在沈家住下。
沈北跟著程光明去了中原後，因為離得近，回家的次數多了些。所以沈北的屋子時不時會有人打掃。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適合，孟頌順理成章的在沈家住下了。
沈元康也很願意孟頌住在沈家。
過了飯點，兩人單獨吃過午飯後，沈北帶著孟頌一起去了沈辰那邊。
“大哥，小頌哥是不是也回來了，我聽說你們一起回來的。”
沈辰氣色不錯，這幾年甚至可以活蹦亂跳的。
孟頌和沈辰寒暄了幾句，沈辰對孟頌這個大哥哥還是非常喜歡的。
從最初見到孟頌他就被孟頌的那種氣質所吸引，後來孟頌來沈家都會給他帶好吃的或者好玩的，孟頌簡直比親哥還親。
而且他認為他的病能好全都是因為孟頌哥哥，自然而然對孟頌好感值爆棚。
孟頌看著面前瘦瘦弱弱的少年，都長這麼大了。以前沈辰骨瘦嶙峋，看著比同齡小了一圈。
孟頌摸了摸沈辰的頭頂，長高了不少，雖然還瘦，但好歹有肉了。
沈辰現在有了活力，但怕招孟頌煩，所以沒有表現的太過熱情。
沈北看著雙眼放光卻扭扭捏捏的弟弟，心裡也笑開了花。
“沈辰，黑子呢？”
沈北見兩人聊的差不多了，該給孟頌這個驚喜了。
孟頌愣了一下，還真不知道兩兄弟謀劃了什麼？
沈辰乖巧的回答道“在後院裡玩呢。”
沈北帶著孟頌朝後院走去，沈辰緊跟著，一路說著黑子的近況。
“黑子挺乖的，在家很老實，也不搗亂。”
孟頌聽著沈辰的描述，大概知道黑子是個什麼東西了。
可是當孟頌看著院子裡那隻咬著一塊布狂甩的狗子時，他懷疑沈辰對乖巧的理解是否跟他理解的一樣。
這叫乖巧？
一個男人在後邊追著，最後追不上了破口大罵“你個傻狗，那是老子的褲子，剛曬乾你就給老子拽跑嘍。”
這叫老實？不搗亂？
沈辰哈哈哈大笑，被一人一狗的互動逗得彎著腰捧著腹。
“嗯嗯......”沈北衝著沈辰眨眼，示意他。
沈辰叫了一聲“黑子”。
孟頌本以為那隻狗聽到會跑過來，沒想到從角落裡跑出來一隻小狗。
全身漆黑的小狗居然還是捲毛，長長的毛髮捲起來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小圓球。
“那隻傻狗是給沈辰的，這隻才是你的。”沈北的眼神就沒從孟頌身上移開過。
幾個月前沈北從中原得了空回老家，朋友給他抱來條狗。那狗傻的不行，把沈辰逗的傻樂。見兩人如此投緣，沈北就將本來打算送給孟頌的傻狗送給了傻樂不停的沈辰。
不知是不是這條狗的緣故，沈北對街邊的狗都多了幾分關注。
他偶然在街上碰到一隻流浪的小狗，全身黑漆漆的，長長的毛髮又亂又髒，可是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簡直讓人無法丟棄它。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孟頌看著不停供著他手心的小腦袋，那長長的毛髮讓他想起另一個小生命。
孟頌抬頭看向沈北，恰時那人滿眼星光閃爍，倒出的盡是自已的身影。
“黑子是暫時給起的名，現在它歸你了，你來給他起名。”沈北是個起名廢，暫時起個名字只是方便叫它。
“就叫黑子吧！”即使它也有長長的毛髮，可它並不是毛球，而是沈北送給他的禮物，它也是獨一無二的。
沈北這次在家待的時間還挺長的，還能再待小半個月再走。
剛回家住這兩天，沈北忍不住想抱著自已媳婦膩膩歪歪，可惜人多眼雜不得不避著點。
在又一次被人打斷親吻時，沈北徹底黑了臉。孟頌紅著耳尖看向被敲響的屋門，示意沈北去開門。
“你又幹啥呀？”沈北看著門外的吳欽月，氣憤道。
“我給孟頌拿稿子，咋啦？”
吳欽月對沈北莫名的脾氣感到摸不著頭腦，她最近發現沈北的脾氣越來越莫名其妙。
都說女人的心思不好猜，看這樣子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
吳欽月如實想。
好不容易送走了吳欽月，沈北關好門走過去坐在孟頌的身側。
“我看了塊地，這幾天我們去規劃一下，建個房子一起住唄！”
沈家他爹孃都在還有一堆其他的人，孟家有劉叔和劉錦芸父女。這樣一來，兩人很容易暴露。
考慮到這些沈北早早就買了這塊地。
孟頌揉了把蹲在一旁吐血舌頭的黑子，被黑子用舌頭舔了舔手腕。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沈北見他注意力都放在黑子身上，頓時有點後悔把黑子撿回家了。
“你想讓我同意嗎？”孟頌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
“那肯定是想的。”
見孟頌又沒應他的話，沈北一把揪起黑子，一路小跑把它丟去了沈辰的院子裡找傻狗玩去了。
沈辰見自家大哥黑著臉來，又黑著臉去，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男人的心思不好猜。
估計是黑子犯錯了。
黑子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估計要哭死，它簡直和竇娥一樣冤。
孟頌待在屋子裡，等沈北迴來。
沒一會兒，沈北氣勢洶洶的回來了。
孟頌見人真的生氣了，趕忙迎上去。
沈北一進門，還沒對著人家甩臉色，自已先偷襲了。
孟頌抱著人，關上了房門，並從內裡把房門鎖上。
沈北見他這樣，預料到接下來可能要發生點什麼。
孟頌親上沈北的臉頰，小口小口的啃咬著，像是在品味什麼。
可惜沈北是個上戰場打仗的人，臉蛋可並沒有那麼白嫩，面板甚至算得上粗糙。
孟頌有點嫌棄的放開他的臉，轉而向他的嘴唇子襲去。
……
房子開始建造，沈北也要離開了。
短暫的相聚讓眾人開心之餘也希望能永遠不用再分離。
可是沈北有他自已的使命，他肩上扛著重任。
沈北走後，孟頌回到了自已的小餐館。
畢竟他要靠這個小餐館賺錢養媳婦，雖然說他媳婦比自已有錢。
孟頌一邊經營著餐館，一邊監工建房子。
沈北時不時的會寄來信，一封家書，一封專屬於孟頌的情書。
孟頌看著他分享日常似的記錄了一堆有的沒的，心情跟著變得非常愉悅。
在這悠閒的日子裡，沈元康終於忍不住跟孟頌提起了一件事情。
“頌頌，辰兒的病好了不少，這可多虧了你。耽誤了你這麼多年，我心裡特別過意不去。如今，如果你想的話可以隨時提出和離，這樣你也可以娶妻生子了。”
沈元康一番掏心窩子的話說出來，讓孟頌聽得有點不知所措。
沈元康並不知道他和沈北的事情，所以才會讓他娶妻生子。
孟頌沒回答，只是轉移了話題。
考慮了一陣子之後，孟頌決定還是和沈北和離。
沈北得到訊息後急得團團轉，可又沒法趕回去。
孟頌和沈家直接做決定，讓兩人的婚事作廢。
幾年前這件事情引起了一陣騷動，現在街坊鄰居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只是感慨這段可以說是拯救了一個人的偉大婚姻。
沈北終於得了空趕回家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在傳他們和離的事情。
沈北氣沖沖的跑到小餐館，把孟頌堵在後院裡。
“我不是說了我不同意嗎？你到底怎麼想的？”沈北快要氣死了，整個人跟吃了火藥一樣上頭。
“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我一走你就跟老爺子合夥把我給休了，你可真行啊。啊！”
孟頌從他滿是憤怒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委屈，他手臂從沈北腋下穿過，摟著他順了順沈北的後背。
沈北急得紅了眼，語氣中帶著點可憐巴巴的哭腔。
“你居然不要我了。”
孟頌雖然知道沈北是個哭包，但沒想到他會委屈成這樣。
“我沒有不要你，你聽我說完好嗎？”
沈北冷靜了一點，任由孟頌帶著他離開了餐館。
他們的房子已經建起來了，有幾個屋子已經安置好了。孟頌把他帶到院子裡，摸著黑子柔軟的毛，跟沈北解釋自已為什麼要這麼做。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你父母肯定想要我們都有各自的婚姻和生活，而不是被這樣綁在一起。我們先和離，等時候到了，我們再向你的父母坦白。如果他們接受了，我們再結一次婚。”
“如果他們不接受呢？”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們不像其他相愛的人一樣，他們是同性。他們之間本來就只有這一個羈絆，如果這個羈絆也解除了，他們就沒有與彼此名義上的聯絡了。
“那你願意帶著我離開俞鎮嗎？”
為了他放棄現在的生活，去到一個未知的地方，除此之外這還意味著他要離開他的父母家人，以及朋友。
孟頌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同意，內心沒底，既想聽到自已想聽得，又不想讓沈北真的與沈家決裂。
“算了，等走到那一步再說吧！”
孟頌不得不承認，他自已真的很自私。可看到沈北如此為難，他也開始想要逃避。
等真到了那個時候在做決定。
沈北這次抽空回來，明天又要走了。
沈北迴來之前誰也沒說，一路上著急忙慌的，餐館太忙其他人也沒太注意他。所以基本上只有孟頌知道沈北迴來了，沈北索性直接在這間新房子住了一晚，完全沒告訴他爹孃他回來的訊息。
一天的時間，沈北和孟頌幾乎都待在這個小房子裡，院子佈置的很好，孟頌時不時陪著黑子玩，所以在院子樹蔭下放了把搖椅。
沈北就躺在孟頌常躺的搖椅上，吹著入秋涼爽的風，好不愜意。
“你還真會享受。”這是沈北對孟頌的日常生活做出的評價。
沈北走後，生活恢復到以前的平靜，但是少了很多的樂趣。
孟頌時不時地會收到沈北寄的信，可是最後一封信中提到了沈北馬上要上戰場了，讓孟頌等他回來。
孟頌收到信後，看著信的內容沒由的感到心慌。
信中說的那個日期到了，沈北此刻應該正在戰場上跟敵人廝殺，孟頌越發覺得心慌。
最後實在坐不住的孟頌坐車趕去了中原。
程光明因為沈北和李忠正的關係也知道孟頌這個人，知道孟頌是來找沈北的之後感慨他們關係真鐵，程光明把孟頌安頓在沈北的住處旁邊，孟頌拒絕了，說他住沈北那就好。
孟頌待在沈北的房間，在這裡能讓他慌亂的心平靜一些。
程光明事務繁重，離開之前告訴他不出意外沈北的軍隊明天就會回來。
看出孟頌的不安，程光明還安慰他說這場仗沒那麼難打，以沈北的能力，他肯定能解決的。
這似乎是很平常的一場戰爭，平常到這些平時生存在戰場上的人並不把它當回事。
正是這樣，當得知敵人原路返回，沈北的軍隊只回了百人，沈北本人生死未卜的訊息時眾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程光明得知訊息後立刻下令去找，隨後又想到待在沈北那的孟頌。
果不其然。程光明趕到的時候那裡空無一人，孟頌已經離開了。
而另一邊得知訊息的孟頌徹底慌了，這幾天的心神不寧似乎就是這場意外的預警。孟頌馬不停蹄地趕往已經停歇的戰場。
炮火過後的戰場猶如廢墟，塵土被戰士們的腳步濺起後又飄落，覆蓋在冰冷的屍體上，這也算另一種程度上的入土。
遲來的清掃戰場的人看著橫屍遍野的場景不由得痛心，這是他們的同胞，現在他們要送同胞回家。
孟頌混在這隊人裡跟著他們去清掃。
孟頌將面前的屍體翻了個面，確認不是沈北之後繼續翻找。
他面無表情，腦中一片空白，心裡揪的疼。
孟頌沒找到沈北，既慶幸又擔憂。
一整天，孟頌都沒吃沒喝也沒停過，這裡找不到沈北他就去其他地方找，直到找到為止。
一天一夜他不休不眠，最後沒了力氣無助的坐在荒郊野嶺。
怎麼被程光明的人帶回去的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已恢復意識前就聽到了一句話。
“沈北找到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訊號一樣，他的心臟開始打鼓般劇烈跳動。
孟頌就像是預料到什麼一樣，猛地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猩紅的雙眼緊緊盯著程光明。
“他在哪？”
程光明沒想到沈北在孟頌心中如此重要，能讓孟頌為了找他不吃不喝，還差點死在外邊。
“你先冷靜點。”程光明自已心裡也不好受，雖說和沈北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沈北這個性子他還是挺喜歡的。
孟頌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輕度了一下內心的情緒。
“我現在很冷靜，可以讓我見他嗎？”
即使已經猜到沈北現在的情況，可孟頌還是逼迫自已冷靜下來，至少先讓他見到沈北。
孟頌一路上平靜的似乎之前像個瘋子一樣找人的人不是他。
最後是孟頌把沈北帶回家的，整個途中孟頌都像一潭死水一樣平靜。
沈家安葬了沈北。
從葬禮結束後，俞鎮上幾乎沒有人再見過孟頌。
孟頌在那以後就一個人窩在他的新房子裡，每天劉叔都會去給他送飯菜，偶爾吳欽月和劉錦芸閒了還會來看他。
來的最勤的就是沈元康，偶爾還會帶著沈辰一起來。
這天，沈元康進門就看到孟頌躺在院子的躺椅上身上披著厚重的衣服。孟頌的懷裡懷裡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捲毛小狗，眯著眼睛小憩。
“小頌，今天辰兒有事沒來，我過來陪陪你。”
孟頌已經兩個多月沒出過門了，天也越來越冷了。
“沈伯伯。”孟頌聽到聲音睜開雙眼，用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看著沈元康。
此時的沈元康滿頭白髮，雖身子英朗卻已是一副老人的模樣。
“孩子，咱倆今天喝會兒酒，聊聊。”
沈元康慈愛的眼神看著孟頌。
“小頌，無論是沈北還是沈辰，都是我的兒子。雖然我讓你們成婚是為了沈辰，可是我並不後悔。可當我看到你這麼消沉，我卻悔不當初啊。”
孟頌還是那副樣子，無論聽到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沈伯伯，我不願瞞著您。我愛他，甚至勝過愛我自已。”
孟頌開口了，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讓沈元康一驚的話。
可沈元康似乎早就料到了，接受的非常快，只沉默了一會兒就從震驚中回到了現實。
“嗯。這都是我造的孽，無論你們怎麼樣我都不會反對的。”
孟頌聽到這句話這幾天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笑了一下。
“嗯。沈伯伯，我是因為你們才留下的，不然我真的就跟他一起走了。”
聽他說完這些，沈元康的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孩子，好好活著，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你看我跟他娘我們兩個都好好的呢，他也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國家才犧牲的，所以我們更應該好好活著。”
沈元康抹了把淚，內心酸的像吃了一顆沒熟的橘子一樣。
“嗯。”孟頌的聲音恢復了這幾天的樣子。
孟頌就這樣在這把椅子上躺了很久很久，久到沈辰到了成婚的年紀。
久到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建立了新的國家。
孟頌才抬眼看了看頭頂的那棵銀杏樹。
再低下頭時，恍惚間他看到一個人推門而入。
那人帶著初秋的涼意，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
在這每一步中，孟頌盯著那個人的那雙眼再也沒眨過。
可是視線卻變得模糊了起來，即使他把眼睛睜的再大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
一道亮光透過覆蓋的眼皮，把睡夢中的人叫醒。
夢中的場景就跟真的一樣，就像是把他們的故事用另一種方式書寫了一樣。
夢醒了，內心的悸動還未結束，夢中的場景卻已經消散。
兩眼放空盯著房頂，一時沒注意一顆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抬手摸了一下，原來枕頭已經溼透了。
孟頌急忙起身往院子裡看，看到躺椅旁一個低矮的身影后才放下心。
他走到躺椅處躺下，對旁邊的人說。
“我又做噩夢了。”
旁邊的人轉頭看著他，想摸摸他的頭髮卻又想起自已已經沒法再摸他了。
“沒事，一條胳膊一條腿換了一條命，值了。”
初秋的涼風帶走夏末的燥熱，兩人相互守護著彼此，永遠也不再分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