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要開始了,洛寶看的差不多了,之前的好奇也得到了滿足。

“喏,還你,現在起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有空一起玩兒啊!”

聞言,黎萱歡快的應了一聲。

此時。

各大派上臺的年輕弟子們圍繞在比試臺旁,每個人都拿出了各自的占卜工具,摩拳擦掌,期待一展身手。

參賽的弟子中,黎萱帶來了龜殼,有人使用銅錢,還有人帶來了古老的卦牌和紫薇盤......

直到一隻活的大烏龜被掏了出來,瞬間吸引了周圍參賽弟子的注意。

這場比試比的可是占卜,上臺之人誰拿出的不是自已吃飯的傢伙,更要使出看家本領,一隻活的烏龜?這是來鬧著玩兒的?

上臺的八人中,有昨日還在路上,今日才趕來的比試者,見對方瞧著不過四歲左右的小娃娃,眼底的輕蔑毫不掩飾。

比賽怎能如此兒戲?

掏出活烏龜的人正是洛寶,不理會旁人的目光,小傢伙神色淡定的很,一個個的真是少見多怪。

第一項占卜比試正式開始,大祭司高聲宣佈:“請各位解讀天象,占卜今日的風雲變幻;若有占卜答案相同者,則先佔卜出結論者,勝。”

九宮門昨日輸的較慘,今日肯定是要一雪前恥,勢必要奪得比試的冠首,哪怕只奪得一項。

先前去祭司署報名的弟子中,九宮門的弟子有三個,按道理每項比試可以派出一名弟子的,但門中並不擅長占卜,此次九宮門的弟子並未上場。

首先出場的是持銅錢的弟子,是個八九歲的男孩,此人並非出自玄門門派,登記的地方是來自潤州,並未寫真實姓名,看其穿著打扮是個官宦人家的孩子,首先朝著四方之人行禮,對朝廷中人和玄門眾人分別施以不同之禮,然後才開始了自已的占卜。

這禮儀著實挑不出毛病,以至於後面出場的人都跟著學了。

三枚銅錢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輕念動咒語後,一邊將銅錢拋向空中,銅錢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男孩俯身檢視銅錢的正反面,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隨後舉止優雅的又施了一禮才悠悠開口:“卦象顯示,今天傍晚將有強風襲來。”

語畢,臺上一側祭司署的弟子記錄下了方才的占卜。

“這是哪家的孩子?看其舉止,小小年紀穩重得體,自信而不張揚,身上的衣衫瞧著是有幾分富貴在的,倒像是世家出身的子弟。”皇后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聖上昨日回宮後,便已看過今日所有比試者的名單了。

“登記的是潤州人士,不過前些日子潤州的知州請了摺子來京,今日應該也到了吧!”

簡短的幾句,皇后已然猜到了這男孩的身份。

聖上臉上是有幾分笑意的,天玄國玄學興盛,修行道法者眾多,可官家子弟中除了欽天監府,乃是寥寥無幾,玄門門派和朝廷太失衡了。

臺上的八人除了此人、欽天監子女以及洛寶,全是玄門弟子。

茅山派就在潤州地界,對這男孩會點道門之術,聖上便也不覺奇怪了。

隨後出場的是水月觀弟子,他取出的是卦牌,瞧著有幾分古老,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籤筒,口中低聲吟誦古老的卦文。片刻後,他抽出一支籤,翻開卦牌,神色凝重地說道:“卦文顯示,今日傍晚前後有云霧聚集,或有小雨。”

祭司署的弟子依舊做好記錄。

很快又有三人出場占卜完畢。

......

最後則還剩了三人,接下來出場的弟子,看其服飾說不出是哪個門派的,但洛寶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天師派的弟子,昨日他師父眼睛被燕隼啄的時候,她瞧見了這人的,這是玄明的小弟子,好吧,也算聰明,天師派的衣裳都不穿了。

這是對自已的實力多沒自信啊!洛寶無法認同。

殊不知,這正是玄清掌門的意思,先來試探試探今日比試的,後面的比試他已經安排好了看中的弟子。

這位弟子則使用紫薇盤,他盤膝坐下,雙手輕輕轉動紫薇盤,口中唸唸有詞。片刻後,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天空,緩緩說道:“紫薇盤顯示,今日午後有短暫的陰雲,但不會有降雨。”

天師派的弟子退下後,此刻臺上之人便只剩下了黎萱和洛寶。

黎萱雙手捧著龜殼,神情專注地撫摸龜殼表面,指尖感受著每一道紋理,這是她每次占卜前習慣的動作,占卜者需和占卜之物形成感應和契合。

然後閉目靜思片刻,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龜殼輕輕擲出,龜殼在地上旋轉數圈,穩穩地停下,黎萱蹲下身子,仔細觀察龜殼上的裂紋,神情凝重地說道:“根據龜殼裂紋的走向和交匯,今日午後...”

見臺下之人各個都正盯著她,前面的聲音說的有些小,也有些忐忑,這麼大的場合,雖然對自已的占卜有幾分信心,但依然害怕給朝廷丟臉,畢竟她乃欽天監子女,占卜準了沒事,若是出了大錯,百官乃至聖上日後對他爹爹的占卜便不再那麼信任了。

這也是府裡並不願意她來參加,而她偷偷選擇報名的原因了。

可父親也說過,輸人不輸陣。

看著卦象,語氣擲地有聲。

“必有一場雷雨。”

“雷雨將會持續一炷香的時辰。”

聲音響徹四周,頗有其父身上的幾分氣勢和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