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學渣之路初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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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學期與家長們的深入溝通,家長圈中形成了一個普遍的共識:真正擅長讀書的孩子,無需過多管教,也能學有所成;而不擅長讀書的孩子,即使逼迫也難有成效。然而,每位家長都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已的孩子不擅長讀書。以曉彤為例,她總是認為自已的孩子貪玩,又怎能輕易斷言孩子不是讀書的料呢?畢竟孩子小時候那麼可愛、那麼聰明。於是,不甘心的曉彤不僅持續不斷地“雞娃”,還絞盡腦汁想辦法如何激發“開心”學習的積極性。
對於“四大魔王”這個稱號,“開心”表現得滿不在乎,曉彤卻認為“開心”之所以身處這個魔王隊伍,正是因為貪玩成性。同時,這也是影響“開心”學習成績的罪魁禍首。正當曉彤憂心忡忡之際,“開心”的班裡發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開心”班裡有個學生叫溫秉豪,他可是被班主任列為頭號“搗蛋分子”,還下了“聖旨”,禁止同學們和他玩耍。為何班主任如此“大動干戈”呢?原來,這溫秉豪整天遲到。要知道,遲到可不只是對老師的不尊重,更會影響自已的學業。試想一下,老師正講得熱火朝天,同學們也聽得全神貫注,這時突然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了教室,還伴隨著各種雜音,這不僅打亂了老師的講課節奏,還擾得同學們無法專心聽課。有的同學看到溫秉豪來了,就開始擠眉弄眼,交頭接耳,老師能不生氣嗎?再說了,這天天遲到的主兒,怎麼可能快速進入學習狀態呢?成績差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為此,老師已多次約見溫秉豪媽媽。誰知,這位媽媽表面看起來老實巴交,懟起老師來卻毫不示弱。溫秉豪媽媽以家距學校遠、無法克服為由,對田老師的勸告置之不理,依舊我行我素,天天遲到。
最近,溫秉豪媽媽又做了一件事加速了自已孩子被排擠的程序。
一年級下學期,“開心”班換了一名數學老師,這位老師也姓田,孩子和家長們平時都親切地稱呼她為“小田老師”。小田老師身材魁梧,性格豪爽,面板白嫩,濃眉大眼,聲音嘹亮,與“大田老師”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一天深夜十一點多,小田老師和愛人正在睡夢中,被一陣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正當她抱怨是誰這麼晚還打電話時,她的愛人突然問道:“是不是爸媽身體不舒服?”這可把原本迷迷糊糊的小田老師嚇了一跳,她趕緊爬起來,接通了電話。
誰知,電話那頭傳來的竟是溫秉豪媽媽氣惱而又急促的聲音:“田老師,今天晚上的作業是什麼?”
小田老師一聽不是自已父母的電話,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她對這個深夜擾人清夢的人有些不耐煩,說道:“您是哪位?”
“我是溫秉豪媽媽,我今天非常生氣,這溫秉豪一晚上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問他數學作業寫完了沒有,他居然說不知道,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混小子。”電話裡,溫秉豪媽媽像連珠炮似的一頓輸出。
“哎,秉豪媽媽,你這哪是教訓你兒子啊,你這分明是在教訓我,咱們班哪位家長會大半夜的問老師作業啊?五點多放學就回家了,這麼長時間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了,現在給老師打電話。拜託,我不是服務你家一個孩子的,我明天還要早起上課上班的。”小田老師沒好氣的在電話裡說道。
“誒?咋啦?我回來就不早了,他一個勁的玩兒,一問啥也不知道,我不問你,你讓我問誰啊?田老師,你不要嫌晚,咱們就要治治他,反正我也不打算睡覺了,我就和他耗到底。”溫秉豪媽媽並未理會小田老師剛才的話,仍舊不停的發著牢騷。
“這位家長,你們家孩子不寫作業也行。你不打算睡覺我們一家還得睡呢,我明天有課,就這樣吧。”說完,小田老師“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關機之後便躺到了床上。她睜著自已的大眼睛盯著天花板,不停的做著深呼吸,久久不能平復自已氣憤的心情。
她的愛人在旁邊不停的安慰道:“算了,生什麼氣啊,明天還要早起,你不是第一節課麼,快點睡吧。別因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已。”
一聲長長的嘆息後,她努力平復自已的心情,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第一節課是數學課,小田老師頂著兩隻大大的熊貓眼,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一改往日的開朗,面無表情地走進教室開始講課。
果不其然,大概講了十幾分鍾,溫秉豪又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地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小田老師看著遲到的溫秉豪那副我行我素、吊兒郎當的樣子,立刻想到昨晚這個學生的媽媽半夜的催命電話,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她嘆了口氣,努力剋制著自已,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可當她剛轉身準備繼續在黑板上板書時,竟然聽到溫秉豪不知又和哪個小孩在嘰嘰咕咕地交頭接耳,這如同火上澆油,她的怒火一下子噴湧而出。她猛地一轉身,將手中的粉筆如子彈般準確無誤地射向溫秉豪的腦袋,同時發出如雄獅咆哮般的怒吼:“溫秉豪,站起來!天天遲到,自已不學還影響其他同學!不想學就給我出去,別進我的教室!還有,你以後的數學作業,不想寫就別寫,別大半夜的讓你媽媽給我打那些莫名其妙的電話!”接著,她又看向溫秉豪周圍的幾個同學說道:“你們不要和溫秉豪說話,如果想說的不行,你們和溫秉豪出教室說去。”之後,她的目光又聚焦到溫秉豪身上,厲聲呵斥道:“站著!”
就這樣,溫秉豪上了一節課。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二天,這位學生的媽媽竟然叫來了自已家的幾個親戚,這五六個女人一窩蜂地湧到學校,氣勢洶洶地找到小田老師,揪著她要求其向兒子道歉,聲稱傷害了孩子的自尊心。一向性格直爽、脾氣火爆的小田老師自然也不甘示弱,於是,一場激烈的唇槍舌戰就在學校辦公室裡爆發了。最終,這場鬧劇不得不驚動了學校領導。郝校長將小田老師和溫秉豪的家長們叫到了辦公室,質問道:“這位家長,你如此興師動眾,帶著這麼多人來學校,你有沒有想過,你這種行為算什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們學校學生家長的份上,我剛才就報警了。你這樣做已經嚴重干擾了我們的正常教學。你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可以正常提,對我們的老師有什麼不滿也可以說出來,但不能用這種方式。還有,你覺得自已這樣很了不起嗎?我很想知道,你給你的兒子樹立了怎樣的榜樣,你希望他將來成為怎樣的人?”“校長,我要投訴這個田老師,他區別對待我兒子,欺負我們家孩子。我們要求換老師。”溫秉豪的媽媽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小田老師,指著小田老師向校長告狀。
“可以。投訴的事稍後再談。不過,得先讓你家這些親戚離開學校。”話畢,郝校長當即撥通電話,喚來學校的保安,將這些親戚送出了校門。
“你投訴我們的老師,具體是什麼情況?她怎麼虧待你們家孩子了?還有,我明確告訴你,換老師的要求絕無可能,除非這位老師在師德上有重大過失,或者你們全班超過三分之二的家長聯名提出。”郝校長的聲音雖如春風般和煦,但語氣卻如鋼鐵般堅定。
正當溫秉豪媽媽沉默不語時,郝校長又轉頭看向小田老師,神情嚴肅地說道:“田老師,咱們當老師也有些年頭了,這種一家六七口人突然鬧到學校,又哭又鬧的情況,而且還是一群女士,要是換成一群男士,情緒一激動,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對老師和學生們來說,都是極大的安全隱患。你今天處理這件事的方式,我是要批評的。無論如何,校園安全都是首位。當然,門衛也有責任,我之後會去強調。不過,以後再遇到類似問題,該如何處理,這是你需要反思和斟酌的。”
“知道了,校長,我以後會多注意的。”小田老師心有不甘,但也覺得校長所言甚是,只得在校長面前承認了錯誤。
一群親戚走了以後,彷彿失去了壯膽的底氣,溫秉豪的媽媽反而變得沉默了。郝校長見她一直沉默不說話,就接著說道:“這位家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覺得作為家長是學生教育的第一責任人,你是你們孩子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師,你希望他成為什麼樣的人,你就要努力給他樹立什麼樣的榜樣。剛才也聽說了你們家離得比較遠,還有可能你工作平時都比較繁忙,孩子的學習這些不一定能顧忌的上,我建議啊,建議你把孩子轉到離家近的地方上學比較好,這樣你一日接送也方便,孩子也不累。”
一聽校長希望自已轉學,溫秉豪的媽媽立即有些後悔,因為省實驗小學是全市最好的小學,溫秉豪為了能上這個學校也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做了很多的努力。所以,當提及轉學一事,她就開始慫了,說道:“我們上的好好的,幹嘛要轉學。”之後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就這樣,一場風波儘管退去,但自那以後,“開心”班裡的大小田老師對溫秉豪這個小孩便不怎麼理睬了。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老師們都對他視而不見,如同他是空氣一般。同時,老師們還要求班裡的同學自覺遵守紀律,遠離那些可能影響自已進步的同學。後來,家長們也知曉了這件事,為了支援老師,家長們也紛紛告誡自已的孩子在學校要與溫秉豪保持距離。有的家長說:“溫秉豪媽媽就像潑婦一樣,這種家長真是難以相處,咱們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有的家長說:“這樣的家庭能教育出怎樣的孩子呢?咱們孩子就算學不到知識,也要離他遠點,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就這樣,在老師和家長的雙重要求下,溫秉豪在班裡漸漸地被孤立了。
而“開心”有時會看著溫秉豪一個人孤零零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同情,又或者“開心”自已本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所以,因為和溫秉豪玩耍,曉彤也被田老師叫到學校約談了一次。為了讓兒子能夠向優秀的孩子靠攏,曉彤決定邀請“開心”班上的高慶明到自已家裡做客。
高慶明是“開心”班上非常特別的孩子。在省實驗小學這個家長們非富即貴的環境中,高慶明的家庭條件顯得尤為艱難。他的父母沒有穩定的工作,母親靠著裁縫手藝四處打散工,不是做窗簾就是修衣服;父親則承包了一輛計程車,整日早出晚歸。高慶明家中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父母不在時,照顧弟弟的責任便落在了他的肩上。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高慶明十分懂事,他家的鑰匙常年掛在他的身上。他每天中午回家自已熱飯,自已吃完飯後還會將碗筷收拾好,之後或休息然後會準時去上學,從未遲到,生活自理能力極強。
在學習上,高慶明的成績極為優異,尤其是他的字跡,猶如字帖般工整。然而,用高慶明媽媽的話來說,這個孩子並未參加任何輔導班或寫字班。他的字之所以寫得如此之好,是因為每當字跡潦草時,父親就會無情地將他的作業本撕毀。在這種簡單粗暴的教育方式下,高慶明變得異常自律,學習態度也極為認真。
因為,每天中午高慶明家裡都沒人,而且離曉彤家不遠,所以徵得了高慶明媽媽的同意後,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學時候,月英都會把“開心”和高慶明一起接回家,中午讓高慶明在自已家裡吃飯休息,下午讓高慶明帶著“開心”一起學習。中午還好,但是下午一起學習的時候,“開心”左顧右盼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就很明顯的暴露出來了。
以往都是自已一個人學習,家長有時看不出來,但是自從和高慶明在一起時,兩人的差距就非常明顯。兩個人一同回家,一同開始寫作業,但是不到七點,高慶明的作業就差不多寫完了,而且完成的質量非常的高,反觀“開心”的則只能完成一部分。有時候高慶明會火急火燎的先寫一部分,趕著去接弟弟,等接回弟弟來一看,“開心”還是追趕不上,那些作業依然原地踏步。
讓曉彤十分困惑的是,這個“開心”好像什麼時候玩困了才知道寫作業一般,有精神的時候永遠是玩玩這玩玩那,一旦被逼著做到那裡寫作業的時候就開始打哈欠、打瞌睡。為了激勵“開心”,曉彤制定了很多的計劃,不論哪一種,歸根到底就是獎勵或者懲罰。但是“開心”對待懲罰似乎蠻不在乎,因為他知道最終你也不能把他怎麼樣。而獎勵呢,一開始似乎還有點作用,但是時間一長就又皮了,他會只要獎勵不講付出。
有一次,曉彤和俊武因為有事不能按時回家,就急著給月英打電話,讓轉告“開心”,如果爸爸媽媽八點回去的時候能完成作業,那就有獎勵,週末能去買一個玩具,或者買個自已喜歡的東西;如果完不成可能爸爸要生氣,打屁股的。“開心”聽後,一臉淡定的說道:“那我就等他們回來先打我一頓再說吧,而且我最近沒啥想要買的。”說完依舊無所畏懼的繼續玩著。月英看著也是十分無奈。
省實驗小學組織了一次特別的家長會,請了一名心理老師為家長們進行心理輔導。會上,心理老師讓家長們以同理心對待孩子,問了家長們幾個問題。一是假如你和孩子身份互換,一天在學習不管學的好也好差也罷,辛苦嗎?就好比你辛苦工作了一天辛苦嗎?如果疲憊的回到家裡,家裡人一見面就問掙了多少錢,怎麼還不接著工作努力賺錢,你們煩不煩。二是你們回到家最希望家裡人和你們說些什麼。在心理老師的引導下,家長們個個唏噓不已,當下覺得自已好像對不起自已的孩子一般。有的家長甚至熱淚盈眶當場發表愧疚感言。
本來經過心理醫生的輔導,已經做了很好的心理建設,但是,曉彤一進家看到玩的不亦樂乎的“開心”後,溫柔的問著“開心”:“寶貝,正玩著呢?今天有沒有什麼開心有趣的事情要和媽媽分享呢?”
“沒有。”“開心”理都沒理曉彤,脫口而出了一句。
曉彤繼續耐著性子問到:“我家寶兒吃了飯了嗎?作業寫完了沒有?”
“哦,哦。”“開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孩子還準備玩多久,媽媽陪你玩好不好?”曉彤笑嘻嘻的繼續問道。
“不用,這就結束了。”說著,“開心”放下了手裡的玩具,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大概半個小時,曉彤到了“開心”的房間,問道:“孩子,今天你們田老師還讓家長們記得督促孩子們的作業,讓每天給你們簽字,老師也和你們說了嗎?”
“哦,哦。”“開心”仍舊漫不經心的回覆道。
“那你的作業媽媽看一看。”曉彤說著準備翻“開心”的書包。
“媽媽,要不你問問高慶明什麼作業吧。”“開心”這時才看著曉彤說道。
“你沒記作業?”曉彤不可思議的問道。
“哦”“開心”繼續無所謂的回答。
“天吶,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作業?高慶明寫作業的時候,你幹什麼了?怎麼人家都寫完作業回家了,你都不知道作業,還讓我去問。”曉彤已經明顯很不高興了。
“他寫作業的時候,我也寫數學作業了,我不記得語文作業。”“開心”還極力爭辯道。
“哎呀,算是求你了,給我一天好活的日子吧。氣死我了,你趕緊走,趕緊到高慶明家問作業,快點。我不去幫你問,我都覺得丟人。氣死我了。”曉彤邊說邊氣著在地上不停的來回踱步。
“哦”的應了一句,“開心”叫了月英在晚上快九點多的時候又開始去問作業了。
坐在家裡的曉彤,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甚至眼淚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哼,什麼心理老師,他一定沒有孩子,一定沒有這樣的學渣熊孩子。”曉彤不停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