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寶寶出生

懷著懵懂且又忐忑的心情，曉彤等待著寶寶的降生。雖然早晨有淺淺的淡粉色的東西，但曉彤心裡也不明白這算不算是見紅，但該來的總該會來，無論是早來還是晚來，因此，曉彤也收起疑惑不解的心情，坦然的面對，積極的準備。

金秋十月，雲淡風輕，瓜果飄香。這天的陽光十分明媚，金色的陽光暖洋洋的曬進了陽臺，照在了床上。曉彤在床上極其愜意的享受著午後最溫暖最舒心的時光，陽光照在自已身上暖暖的。

早上發現自已有些異樣後，曉彤便早早的又洗了個澡，把生孩子要用的證件和東西都準備了出來，放到了顯眼處。吃過午飯後，便躺在床上睡起覺來。

曉彤從小就是個瞌睡蟲，入睡特別快，睡的又沉又香，現在身子笨了，對睡眠多多少少有些影響，尤其是晚上會醒來起夜，所以午後的這個午覺對曉彤來說就十分重要了。她經常從一點多能一覺睡到四點多，每當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她的心情就會無比通暢，一旦中間被人打擾吵醒，她會鬱悶好一陣子，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今天的這一覺她就睡的很好，舒舒服服暖呵呵的睡了一個大覺。大概下午五點來鐘的時候才睜開眼睛，睡眼朦朧的走出了臥室。

一坐到沙發上開啟電視機，鎖仁就急忙從廚房拿出了洗好的各式各樣的水果。這個季節本來水果就多，而曉彤也特別喜歡吃水果，都說多吃蘋果生出來的寶寶面板就會又白又嫩，多吃葡萄生出來的寶寶眼睛就會又大又亮，這些水果，即便是不懷孕的時候，曉彤也特別愛吃，現在就更喜歡吃了。

懷孕的時候雖然天天挺著一個大肚子，感覺很累，恨不得立馬就趕緊卸貨，但有時候也感覺非常愜意，因為懷孕可以讓自已的慵懶散漫非常合理化，是理直氣壯的懶懶散散。這不，百無聊賴的曉彤只能無聊得看著電視吃著水果，什麼家務活，洗衣做飯這些都不需要她操心費神。不說曉彤經常在孃家蹭吃蹭喝，就是不回孃家，變英也經常給他們送吃送喝。變英時不時的還會去曉彤的婚房，幫曉彤收拾收拾家，彷彿曉彤不是個已經出嫁的女兒，而是一個大孩子一樣。後來，曉彤為了陪伴剛出院不久的鎖仁，便住到了婆婆公公這邊，雖然變英不方便過去照顧她，但鎖仁基本承包了家裡的大小家務，經常還叫著俊武一起幹些活，捨不得用曉彤一下。

吃過了晚餐，俊武陪著曉彤在樓下溜達，正巧遇到了俊武單位的一位女同事。曉彤在電視臺實習的時候也認識這位女同事，她叫王玥，長大個子不高，但很漂亮，一頭利落的短髮，大大的眼睛，白皙的面板，高挺端莊的鼻子下面一張櫻桃小口說起話來特別爽朗。遠遠的就聽到她清脆響亮的聲音：“呀～，彤彤～，老武～，這是快生了吧。彤彤可是有福之人啊，我們老武可是會疼媳婦呢。”

見了王玥，曉彤和俊武也熱情的回應著。王玥摸了摸曉彤的肚子，拉過跟在身後玩耍的小女孩問到：“寶貝兒，看看阿姨肚子裡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只見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曉彤看了會兒，曉彤也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小弟弟。”片刻後，只聽到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了句小弟弟。

小姑娘說完，只見這幾個圍著她的大人們都哈哈笑了起來。王玥笑著說：“這可是準呢，就這麼大的孩子據說看的可準了。生了以後記得告我啊，我看看我們家小丫兒看的準不準。”

“行。姐。”曉彤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簡單寒暄了幾句後，曉彤和俊武沿著家門口的綠化帶開始慢慢的散步。聽大夫說適當的運動是有助於生產的，所以，每天晚上曉彤都會在樓下溜達半個多小時，今天也不例外。一路上，俊武還在笑著回味剛才那小女孩的預言，曉彤嘆了口氣，拉著俊武的胳膊說：“生兒生女都是緣分，看命吧。不過應該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就這樣，俊武帶著半分期許半分忐忑的心情繼續陪著曉彤散步。

回到家後，簡單洗漱了以後，曉彤和俊武便草草入睡了。不過這天曉彤感覺有點不太舒服，總是有想上廁所想來大號的感覺。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曉彤又很無奈的爬起來坐在馬桶上，使了半天勁好像也沒有拉出來多少，曉彤總是感覺肛門處有點憋憋的感覺，但是卻怎麼也拉不出來。一個晚上，曉彤睡的很不安穩，翻來覆去，迷迷糊糊總有上廁所的感覺。大概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曉彤把俊武搖醒說到：“俊武，你說這會不會是要快生了？”

“怎麼了？你肚子疼嗎？”俊武慵懶的說道。睡的正香，被曉彤吵醒，俊武困的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只是翻過身來，用手摸著曉彤的大肚子問的。

“倒是不疼，可就是不舒服，下面總覺得有點憋，老想上廁所。”曉彤皺著眉頭，無奈的看向俊武。

“嗯？”俊武聽完，立即睜開了眼睛，睡意瞬間減了一般，他用手撫摸著曉彤的臉龐，焦急的問道：“咱們現在去醫院嗎？”

“幾點啦？”曉彤嘟囔著嘴巴，雙手摸著肚子，繼續說：“天還這麼黑，咱們這會兒過去也不知道有沒有醫生。”說完，扭頭看向俊武。

俊武繼續用手撫摸著曉彤的臉龐，眼睛直直的盯著曉彤，擔憂的，皺起了眉頭，心裡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要不咱們等一會，難受的厲害了再去？”曉彤盯著俊武，撅著嘴巴，嬌滴滴的問答。

“能來的急嗎？不怕耽誤嗎？哎呀，看著老公也著急了。”俊武焦急的說著，“生孩子不知道多久就生完，應該是很疼吧。你現在疼嗎？”

“一個人和一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吧，我大姨家姐姐生大姑娘的時候剛有感覺就往醫院跑，剛到醫院十幾分鍾就生了，正好是大年初一中午，醫生換衣服都來不急，差點兒生到褲子裡。人家生老二也可快了，晚上坐在尿盆上就生下了，我姐夫迷迷糊糊聽見家裡有小孩哭的聲音，起來一看我姐姐已經暈過去了，趕緊打了120。有的人就疼的死去活來，可要生可長時間了。”曉彤，眨著眼睛嬌滴滴的說道。

“那咱們就趕緊走吧，聽的還害怕了。”俊武說著就坐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好吧，咱們提前住院穩妥一些。”曉彤也坐起來開始起床收拾東西。邊收拾，邊對俊武說：“咱們悄悄走就行，不用打擾爸爸了，現在還這麼早。”

“行。咱們簡單拿點東西。”說完，俊武就拿了一部分行李，攙扶著曉彤悄悄出門了。

凌晨四五點的街道非常寧靜，夜幕籠罩，街旁的路燈透著微弱的光，街道上幾乎沒有車輛，只有偶爾經過的計程車。寂靜的夜晚，如同一幅深邃的水墨畫，靜謐而深邃。深沉的藍黑色的夜空，星星點綴其間，彷彿睜著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這個世界。街道上，路燈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俊武開著車行駛在寬敞暢通的道路上，車子碾過路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隨後又迅速被寂靜吞噬。這些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卻又很快消散在無邊的夜色中。這樣的夜晚空氣中瀰漫著夜晚特有的清新和涼爽，又帶著一絲露水的溼潤。微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寧靜的夜晚伴奏。在這樣的時候，世界似乎放慢了腳步，所有的喧囂和忙碌都被暫時擱置，只剩下內心的平靜和對即將到來的黎明的期待。在這樣的夜晚，時間彷彿靜止，讓人有機會深入自已的內心，反思過去，憧憬未來。曉彤看著車窗外的世界，這樣的寧靜的夜色已經默默的開啟了新一天的序幕，它以一種獨特的方式，迎接這太陽的升起，默默叫醒著這萬家煙火。

來到省人民醫院急診室，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曉彤直接到了三樓的產房。正是凌晨五點左右，產科的急診大夫正在休息，讓幾個留守的小護士問問了曉彤的情況，見沒什麼破水，疼痛難忍的情形，只是覺得肛門出憋漲的難受，就讓曉彤先等一會，如果想上廁所就趕緊上幾趟廁所。就這樣，曉彤又在廁所蹲了幾次，也沒什麼結果，大概六點多的時候，醫生讓曉彤再去趟廁所排尿，之後便讓曉彤上了產床。曉彤為難的脫光了褲子，岔著兩條腿，一個大夫帶著兩個護士圍在曉彤的下身處，只聽到醫生說了句：“開了兩指了。”然後又摸了摸曉彤的肚子問到：“之前檢查有沒有問題？”

“沒什麼問題。之前在市裡檢查，做唐篩的時候顯示高危，大夫讓到省裡來確診，後來經過檢查說沒問題……”曉彤認真的回答著。

還沒等曉彤說完，大夫就用平靜甚至略帶冰冷的語氣打斷了她，說到：“臍帶繞不繞？”

“沒聽大夫說過。”曉彤的手握緊了衣角，認真的搖了搖頭。

檢查完以後，這個一臉嚴肅單位女大夫說到：“已經開了兩指了，你不用下來了，就這麼躺著吧。”說完，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張白色的毯子或者是單子散在了曉彤雙腿上，蓋住了一直裸露的下身。

隱隱地，曉彤的肚子開始了一陣一陣的痛感，這種痛彷彿由遠到近，由淺入深一般，痛的時候，整個肚子都是緊繃繃的硬邦邦的。剛開始的時候，好像半個多小時才來一波，雖然極不舒服，但曉彤忍一忍，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還是能忍的過去。又一波陣痛過去，曉彤疲憊的扭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顯示七點半。曉彤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默默的等待著下一波陣痛的來臨。這時候，一個值夜班的小護士笑嘻嘻的走了過來，拿了一杯豆漿和一個雞蛋還有兩個素包子，說到：“快吃了吧，你老公給你買的早餐。”說完，急著從口袋裡又掏出兩塊巧克力，說道：“差點忘了，還有巧克力。”

曉彤衝著她笑了笑說：“謝謝。差點忘記了，我還沒吃早飯呢。”說完，曉彤接過這些吃的，急著掙扎的側著身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吃完不久，曉彤便又迎來新的一波痛感，這種痛一波比一波強，前期曉彤還能默默忍受，到現在，曉彤在產床上不停的扭動著身子，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去緩解疼痛，後來更是不停扭動著頭，五官幾乎都扭曲著皺在了一起，有時手抓著產床，淚水和汗水都會順著臉頰不斷的流下，有時也會不由自主的發出幾聲“啊”的叫聲。

許是到了上下班交接的時候了，曉彤看到產房裡的人明顯多了許多，人們進進出出來來往往，期間不僅有女醫生還有男大夫，他們忙忙碌碌，偶爾會有一兩個大夫會注意到躺在產床上，不時哀叫的曉彤，這些大夫會走到產床邊一把掀起蓋在身上的單子，看上一眼，然後再放下單子繼續自已的事情。當單子被時不時掀開的時候，曉彤能看到無論男女，在產房來去匆匆的大夫和護士都會下意識的向她這邊瞥上一眼。

曉彤慢慢的已經被頻率越來越快，痛感越來越強的折磨的死去活來，僅存的一點點思維看著這些茫然的人群想到：“這人到了醫院可就不由自已了，自已基本上一絲不掛的躺在這裡，沒有男女之間的羞恥，病人也沒什麼尊嚴。”這時，曉彤又看到一名年輕的男醫生走了進來，心想到：“管他男的女的大夫，趕快結束這種痛苦才是最重要的。”

大概九點半多的時候，護士又推進一名產婦。這個產婦明顯比曉彤大了一號，推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嗷嗷的哭聲，並伴著聲嘶力竭的罵聲：“真他們的王八蛋，啊～，挨千刀的，光圖你痛快了，王八蛋。為啥沒人管我～。”突然，哭聲戛然而止，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得喊聲：“大夫。快看看我。”

幾個大夫急忙跑了過去，簡單檢查了一下，用平淡中帶有嫌棄的語氣說：“別又哭又叫，省點兒力氣，你這才開了六指。”

只聽到那產婦又繼續嗷嗷大哭：“大夫，我不生了。大夫，我不想生了。實在受不了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那麼，你準備刨呢？”大夫繼續平靜的問道。

“嗯嗯，反正我不生了。”那產婦躺在產床上抓著產床上的護欄，大聲的哭喊著。

“別激動，摔下你來。”只聽大夫一聲呵斥，繼續平靜的說道：“行。”說完，轉頭向身邊的護士說到：“推到3號產房，讓家屬簽字，準備剖吧，看看主任過來了沒，這個是誰的手術呢？你去落實一下。”

曉彤被這一幕鎮住了，光是看著，似乎肚子的疼痛少了幾分。見那產婦在呼喊聲中被推走，這間產房又只剩下曉彤一人了。那名大夫走到曉彤跟前，再一次掀起蓋著的單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在曉彤的小身處擺弄著，只覺得似乎用針捅破了氣球一般，突然，一樣東西被醫生流利的送進了曉彤體內，頓時間，一股熱流順著宮頸不斷的往外流去。緊接著，大夫使勁的摁這曉彤的肚子，說道：“使勁。”

曉彤借勢咬著牙，不斷的用力。

“羊水渾濁了，快點兒，用力。”大夫的語氣急促的說道。

曉彤聽後不斷在用力，感覺牙齒都快被咬碎了。

“使勁！”顯然，大夫對曉彤的表現還是不夠滿意，不禁語氣急促的說到：“現在孩子有危險，趕緊的，使勁。”

曉彤聽大夫這麼說，又是急又是疼，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淚，咬著牙邊哭邊使勁，鼻子裡的鼻涕或者眼淚也流了出來。

大夫還在不停的催促著“用力用力”，曉彤覺得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感覺所有的力氣幾乎都開用盡了，可孩子怎麼還不見出來，急的不由的哭了出來：“我沒勁了。”

大夫嘆了口氣說：“快了，再使點勁。你有沒有想拉的感覺？就像拉一樣，再使勁。”

“嗯。”曉彤咬著牙，努力的找尋拉屎的感覺，不停的往外使勁。

只聽到有人嫌棄的說到：“又是屎又是尿的，弄了一地。快點吧，這羊水糞染了。”

曉彤邊哭邊用力，在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中，突然感覺肚子嗵的一下，瞬間扁了下去。大夫接過生出來的小孩，抱在曉彤眼前，說道：“生了，男孩。”說完繼續工作，這時，有個護士幫孩子簡單清理了一下便放在秤上，隨後，扭過身衝著曉彤說到：“弓曉彤，孩子七斤四兩。”

不一會兒，醫生把孩子的胎盤裝好，並開始給曉彤縫撕裂的傷口。這個時候，曉彤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覺得針和線在自已皮肉裡來回穿梭。

躺在產床上的曉彤扭頭看著自已的孩子，默默的流著眼淚。有初為人母的喜悅，有那種劫後餘生的激動，也有整個過程中伴隨著哭天喊地，拉屎撒尿各種狼狽的委屈。總之，曉彤盯著那個胖乎乎的，不停蠕動著身體的小東西，百感交集，熱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