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那底下的木屑翻飛，神像崩塌。
袁鵬揶揄的笑道：“凡哥，你這是做什麼？”
“這也忒浪費人家的一片好心了。”
齊凡微微瞥了其一眼，罕見的沒有與其玩笑。
而是語重心長的道：“我等修的是心，修的是道，修的是自己。”
“又不是佛門，要什麼祭祀？”
“有了祭祀，就有了紅塵，有了紅塵，就有了紛擾。”
“這可與仙道背離了。”
聽得這番話語，袁鵬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思索了起來。
一旁的慕容飛燕也是露出了沉思之狀。
齊凡見狀也沒有出言點破兩人，就讓得他們去悟。
只是向著底下看去，這下子，這些愚民應當會離開了吧？
然而事情的發展微微有些超乎齊凡的預料。
卻說那江河邊上的近百民眾，看著化為湮粉的木牌愣了一瞬。
領頭的‘仙風道骨’之人也是神色一變。
隨即就是狂喜了起來。
轉身看著身後諸人道：“是仙尊顯靈，仙尊顯靈了。”
“大家快快拜見仙尊，請仙尊庇佑！”
近百人的臉上聞言越發恭敬了起來。
連連叩拜。
齊凡見狀微微皺眉。
登時神識掃過，靈力轉動。
這近百人已是消失在了江河邊上。
直接被送回了附近的村莊之內，連帶著關於自身的記憶也全部給消除了。
這時袁鵬看著齊凡道：“若只修自己，不染紅塵。”
“那不是無情仙？”
“萬法宗也受了大夏祭祀。”
“山海內也受了眾生祭祀。”
齊凡聽其這般說道。
雙眼直視於他。
數息之後突然搖頭笑了起來。
“錯了錯了，大夏何時祭祀過萬法？”
袁鵬一怔，“那...”
然而話語到了嘴邊卻是不知該拿什麼例子來講。
細細想來，大夏頂多只能稱為上供。
可上供雖與祭祀看起來有些相像，但實際上卻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
祭祀由心而出，上供由外而顯，一內一外不可以道里計。
一旁的慕容飛燕也是點了點頭道：
“我記得大殷也只是上供天罡，的確從未祭祀過。”
齊凡笑了笑又是說道：“山海之內祭祀之陣，是他佛門之山海。”
“是他佛門之道，與我何干？與你何干？與仙何干？”
兩人同時沉默了起來。
見得如此，齊凡拍了拍袁鵬的肩膀。
“只修自己，不染紅塵，但可不是不理紅塵，更不是棄了紅塵。”
“何來無情之說？”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遠方的天際而去。
獨留這對歡喜冤家待在雲頭。
而對於齊凡的離開慕容飛燕只是打量了一眼。
也不理會，只是靜靜的看著出神的袁鵬。
聽著其嘴邊重複著齊凡說的話，‘不染紅塵，不是不理紅塵，更不是棄了紅塵。’
目露疑惑之狀。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一息，或許是一個時辰。
也或許是一天。
直到些許涼風吹過髮際。
袁鵬的眼眸漸漸的明亮了起來。
“不染紅塵，不是不理紅塵，更不是棄了紅塵。”
“而是為了讓自身更清明，這樣才能更好的看清紅塵。”
“才能更好的照拂眾生...”
念及此處，袁鵬緩緩閉上眼眸。
慕容飛燕竟然在這一刻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陣圓滿之意。
不由的目露驚喜之色。
這是隻有在某個境界達到了極致才能散發而出的韻味。
袁鵬可以嘗試突破合體了！
但也只是嘗試，有了一絲機會，想突破合體卻是沒那麼容易的。
只能說是有資格。
待得其再次睜眼，慕容飛燕剛要慶祝一聲。
便是見得袁鵬猛地看著齊凡離去的方向罵了一聲，“直說不行嗎？”
“非要小爺想來想去，不累？”
慕容飛燕到嘴邊的慶祝之語登時噎住了。
隨之也是眼眸一瞪，故作生氣的模樣看著遠方罵道：“就是，沒一點眼力見。”
袁鵬嘿嘿一笑，大手環著慕容飛燕就向著天璣峰而去。
...
卻說另一邊。
齊凡沿著先前那些臨水村民坐落的方位尋去。
果然每隔一段路程便是見到了‘玄元仙尊’的牌位和神像。
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
“這個小妮子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隨即便以同樣的方式將有關於自身的記憶，以及牌位和神像具皆清理了。
一路向東，直到都快出了大夏境內才找到有蘇紫雅。
與其一起的還有黑熊和蘇劍羽。
只是眼前的場景，卻是讓得齊凡一頭黑線...
大地之上，有蘇紫雅一副神棍模樣的在宣揚著‘玄元仙尊’的英姿。
一旁的黑熊也是不斷的應和著。
似乎很是感到自豪一般...
就是蘇劍羽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反而站在旁邊帶著一絲笑意看著他們的表演...
“玄元仙尊力大無窮，知道先前那蓋滿天穹的七彩霞光嗎？”
“那就是玄元仙尊顯靈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只要誠心祭拜，仙尊定然會庇佑你們的..”
有蘇紫雅說道興起之時，突然聽得一道低沉之音，“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有蘇紫雅想也沒想就回了一聲。
“你當然...”
只是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看著緩步走過來的齊凡，訕訕一笑。
隨即三步並做兩步的模樣跑了過去很是莊重的打了個稽首道：“恭賀山主突破合體尊者！”
這時，蘇劍羽和黑熊也是走了過來同時行禮道：“見過師尊（主上）。”
那不遠處的數百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隨即有些激動的就要跑過來。
見得如此，齊凡眉間微皺。
神念一轉將諸人的記憶清理。
隨即大手一揮將有蘇子雅三人帶至了雲巔。
輕輕在其小腦袋瓜上敲了一下，“你這小傢伙，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怎麼了嘛，我不過是在宣揚你的名號嗎。”有蘇紫雅揉著小腦袋委委屈屈的。
“不需要你費心，好好修煉你的。”齊凡瞪了其一眼。
接著又是看著蘇劍羽道：“還有你，劍羽，仙凡有別，你不知道嗎？任由其胡鬧。”
蘇劍羽愣了一下，沒想到看戲也能看到自己身上來...
不由的偷偷瞥了有蘇紫雅一眼，似是在說，看，都是你惹得禍。
但隨即一大一小就紛紛露出了一抹笑意。
齊凡見狀搖了搖頭，只能嘆一聲，“好了都和我回山。”
“是，師尊（山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