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令齊凡更加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得掌教和大長老非但沒有對著突然闖入的老者問罪發怒。
反而一臉恭敬的走下臺階打了個稽首道：“見過離老（師叔）。”
“你們一個掌教，一個大長老對著我這個糟老頭子行禮。”
“真是折煞老夫了。”耄耋老者笑著擺擺手。
自顧自的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這幅模樣，直讓齊凡心中一片驚疑。
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竟然連掌教和大長老都如此恭敬以待。
大長老更是稱其為師叔？
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
心中陡然猛縮，卻是瞧見其身上有一絲絲的死意繚繞。
與當初天風大陸時，天琴仙子一模一樣！
此人，命不久矣！
齊凡正驚疑之時。
便是聽得掌教恭聲問道：“不知離老來是？”
雖嘴上是這麼問，但看其眼中神色應是有所猜測的。
離老輕聲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於他。
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齊凡的身上。
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隨之開口道：“你就是齊凡吧。”
齊凡當即很是恭敬的打了個稽首道：“正是弟子。”
離老帶著笑意和善的點了點頭，“不錯，天資絕世，性子也不差。”
“倒的確是擔當下一任掌教的不錯人選。”這句話卻是對著掌教說的。
掌教和大長老不由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隨即便是聽的離老繼續說道：“萬法總綱，是為‘先天萬妙道元真解’。”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精芒閃過。
隱晦的點了點頭，露出了恭聽之色。
而離老的聲音也並沒有因兩人的小動作而停下。
帶著一絲深意道：“先天萬妙道元真解，本就沒有文字顯於世間。”
聽得這話，大長老和掌教皆是一愣。
萬法立宗少說也有數萬年。
沒有文字顯於世間，若是一道真意，如何傳承得了如此之久？
就似那五方界內的五帝之法。
那也是因為五方界的特殊以及五帝雕塑而存。
不然早就隨著時光流逝一空了。
人、仙尚且無法長生，區區真意豈能？
離老看了一眼錯愕與不解的兩人。
但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而是看著齊凡說道：“雖然文字不顯於世。”
“但其中真意卻是可以留存下來。”
說著便是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石頭置於齊凡身前。
此時的齊凡看著眼前的黑色石頭，眼眸猛縮。
瞬間便是回憶起了當初在得到元始真訣時的情形。
正是這麼一塊黑色石頭！
而掌教更是帶著一絲驚疑道：“離老，這，莫非是假道石？”
“不錯，正是假道石。”離老點了點頭。
大長老這時也是感慨的唸叨了一聲。“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此等神物。”
“假道石，假天地而存道焉。”
“外凡而內神也。”
“是為傳承之重寶。”
“如今整個泰陽界中，持有的宗門種族，不超過五塊！”
離老聞言笑了笑。
又是看著齊凡道：“小友應該認得吧。”
完全被震驚到的齊凡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還不待回話。
便又是聽得一道傳音，“你真正修煉的是，八九玄功吧！”
頓時心神巨震的看著這位‘離老’。
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看著齊凡這無比震撼的模樣。
離老又是笑了起來。
話音一轉道，“你將總綱之意貫入假道石內。”
“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掌教先前所言，你答應也可，不答應也可。”
“你說呢？”
看著眼前這帶著笑意的老者。
齊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心中更是確定，這位離老，絕對也修行過萬法總綱，甚至是八九玄功！
恐怕他，才是萬法宗真正的強者！
不被外人所知的真正底牌！
只是如今這位頂樑柱....時日無多矣。
不然今次，怕是根本不會現身於此的。
念及此處。
齊凡又是皺了皺眉。
看向離老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既然他也修行過萬法總綱和八九玄功。
為何，他自己不將真意貫入假道石內？
似是看出了齊凡的疑惑。
離老帶著一絲複雜道：“老頭子多年前受過道傷。”
“諸法被破，根基受損。”
“若非天詢執意以替劫丹、欺天陣相庇佑。”
“今日你也看不到老夫。”
“這假道石放在老夫手中，也只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
聽得這番話語，齊凡瞬間就想到了萬法曾經遭過一次劫難。
恐怕這位離老就是在那次劫難中受的重創。
而其言語中的天詢，應該是掌教上尊的尊諱。
離老說到此處又是有些感慨的看著掌教。
“那渡劫丹算是浪費了。”
話音剛落，掌教上尊便是定聲回道：“怎麼能說是浪費？”
“您的功績，就是搭上整個萬法，也是應該！”
“不錯，若非三千年前師叔您替萬法受劫，怕是早就飛昇仙界了。”
“當初，您可是真正的主峰親傳弟子！”大長老此時也是有些激動且遺憾。
離老看著兩人這般模樣。
擺了擺手，“以前的事情還提它作甚？”
說著又是看向齊凡，“怎麼樣，你可考慮清楚了？”
“是承接天詢之位，還是回你那梅山道場去？”
齊凡深吸了一口氣。
對著萬法三大巨頭鄭重的打了個稽首道：“掌教之位，弟子自覺無能為力。”
“不管是姜太真師兄還是越冰白師兄，都比弟子更加合適。”
“還請掌教、大長老、離老恕罪。”
說罷也不管其他。
眼眸神光流轉，體內五法升騰。
隨之自丹田匯聚。
腦海中也漸漸的顯現出了‘先天萬妙道元真解。’
元神一動徑直附著在那假道石上。
不過轉瞬功夫。
齊凡便是雙手捧著假道石置於掌教身前。
“總綱真意，就在其中。”
“弟子告退。”
三人看著緩緩退去的齊凡。
眼中都露出了一絲複雜與敬佩之色。
如此果斷且堅決的拒絕萬法掌教之尊位！
恐怕世間再無第二人矣！
隨即掌教深吸了一口氣。
有些激動的閉上眼眸，神識向著假道石探去。
登時渾身一顫，嘴中呢喃了兩聲‘真妙非聲非象，實非聲象...
視不見，聽不聞。元始於太妙...’
只是瞬間其周身氣息便翻湧了起來。
一旁的大長老與離老兩人見狀皆是眼眸一閃。
對視一眼，都是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欣慰之色。
半晌後，掌教睜開眼眸看著兩人道：“是真的。”
而此時。
剛出主峰的齊凡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正在極速接近。
不由的伸手抓去。
定睛一看卻是愣住了。
手中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上刻‘萬法’二字！
卻是掌教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