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陷入思考。

茅雨堂到湘西十萬大山,其中一個目的,是苗王大墓。

若有熟悉苗疆秘聞的人給他帶路,那就簡單多了。

而這個人正好是五毒教內部的叛徒。

茅雨堂送一隻倀鬼幫叛徒的忙。

倒也說得過去了。

寒生想清楚當中的緣由,說:

“請蛇老好好跟我講講緣起!”

白靈蛇盯著仰小瓜看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背叛寒生,方才說道:

“回稟少爺,叛徒苦心籌謀,要將我殺死。”

“是為了我身上五毒聖教的一些典籍。”

“當中最寶貴的則是《金蠶秘術》。”

寒生瞳孔猛地放大,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按照藍婆所講。

金蠶秘術失傳,無人能養金蠶蠱。

她嘗試了幾十年都沒有養成。

苗疆最後一隻金蠶蠱,就藏在蠱王的大墓之中。

怎麼會跑到白靈蛇身上!

寒生脫口而出:

“不是說金蠶秘術早已失傳了嗎?”

仰小瓜也快把下巴驚掉,但還是做了修正:

“少爺,不能說失傳,殘法還在流行。”

“眼下的十萬大山,不少寨子都流傳的殘缺的金蠶秘術。”

“即便有人養出金蠶蠱,也是殘次品。可能連最差的蠱蟲都不如。”

寒生忙改口:

“蛇老。完整的金蠶秘術,早就失傳了。”

白靈蛇發出咯咯笑聲,身子又重新蜷縮起來:

“就算世上的金蠶秘術都失傳。”

“五毒教也不會失傳。”

“可惜的是,我身上只有半卷。”

“倀鬼正是為了此書而來。”

“我現在送給少爺了。”

寒生大喜不已。

可轉念一想,只有半卷,仍舊無法養出真正的金蠶蠱。

但是,好歹能一睹金蠶秘術的真容。

仰小瓜瞪大眼睛,四處瞄了瞄:

“你身上有沒有包,藏在什麼地方?”

白靈蛇沒有搭理他,蜷縮的身子開始動彈,隨即吐出一個封存多年的油紙包:

“除了半卷《金蠶秘術》之外。”

“還有五毒教的《五毒秘術》,以及相關控蟲的秘籍。”

“當然,最為貴重就是那半卷《金蠶秘術》。”

“希望從你這裡開始,找到屬於自已的蠱術傳承。”

“五毒聖教一脈的道統,由你繼承。”

“也不枉費我替五毒聖教保管多年。”

如果藍婆在場,麻三爺還活著。

他們就會明白。

當年寒生娘說“若我沒有回來,讓我崽替我報仇”並非空話。

五毒教的道統註定要落到寒生身上。

而寒生註定會成為蠱術大宗師。

此刻的寒生內心翻天覆地,正經歷一場不小的風暴。

他知道,藍婆的蠱術傳自茶花峒蠱神藍小刀。

羅雲芳的七色蠱蠱術源自羅雙蠍。

自已這十年來,無法拜在藍小刀門下,一直屬於自學的階段。

即便養出來的本命蠱,不過機緣巧合而已。

直到今日,繼承五毒教的傳承,也算是找到了方向。

“可……我在青崖峒崖頂,拜過蚩尤神廟。”

“二者會不會衝突?”

寒生猛然想起。

白靈蛇咯咯大笑說:

“那更好!”

“五毒聖教本就是蚩尤老爺手底的力量。”

“這更加證明,一切都是蚩尤老爺的安排。”

“少爺,只剩兩年了。”

“你孃的仇,等著你報!”

寒生激動不已,身體瑟瑟發抖,上前開啟油紙包開啟。

還裹著三層牛皮。

最裡面則是幾本古舊泛黃的小冊子。

寒生眼眶一熱,似有淚水在打轉。

他輕輕擦拭淚水,默默喊了一聲:

“媽媽!你等我!”

寒生忽然想起三爺爺臨終前遺言:

自已雖為天賦異稟的少年,卻沒有名師指導,終究難登頂峰。

他往前一步,雙手抱拳:

“蛇老,我初得秘術,不知您能夠指導我?”

白靈蛇情緒忽然變得躁動,顯得十分惶恐,不斷翻滾身體,又不斷磕頭:

“少爺,我從未看過書中的內容!”

“我看守秘典,不會監守自盜。”

寒生一臉困惑。

仰小瓜說:

“少爺,它是自證清白。你找它指導,它若是可以的話。”

“豈不是表明,它看過幾本書上的內容。”

寒生沒想到這一層,連忙解釋:

“蛇老。我不是懷疑你。”

“只是多年來,我苦無名師指導。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因你贈書,便生出拜師的念頭。”

白靈蛇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少爺。我得你金口點化,來日能成龍。我只會一心修行。”

“我只看守秘典,又怎麼會蠱術。”

“但我相信,時機一到,少爺自有師父教導。”

“你一定要耐心等待。”

寒生剛才的喜悅一掃而空,沉默片刻,露出笑容:

“我不能太貪心。”

仰小瓜也說:

“少爺不急。你今日能得半卷《金蠶秘術》。”

“明日就能得下半卷。”

“咱們,還是請蛇老講講五毒教的往事吧!”

“我還挺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