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客人遠道而來我們臥石坑村,蓬蓽生輝,不勝榮幸,飲甚。”
“飲甚!”
眾人舉起酒杯熱烈回應,在村子的中央,十幾張桌子擺在一起,上面放滿各色鄉村的美食。
許君歡舉著空蕩蕩的酒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剛他還在想要怎麼勸他們儘量不要進村子的。
結果說著說著,他們便大搖大擺地進了村,還和村裡的人打上交道。
壯漢更是用懷裡的金銀換來了一整桌的食物,眾人吃得開心。
問題是,這特孃的算怎麼回事?
全力運轉鬼瞳,村子還是村子,沒有絲毫進入鬼境的樣子,每一個村民他都看了個遍,所有人都是正常的氣運,一點鬼氣也沒有。
如果這裡不是鬼境的話,那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這個世間真有這麼美好的小村莊?
不對,就算有這麼美好的村子,那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啊!
為什麼鄧永和對面的壯漢卻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呢?
甚至他們還會為所有的不合理找藉口,若不是大家一起來的,他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隊伍的託。
吃著一塊饅頭,許君歡挪到藥瑤的身邊,問道:“藥小姐,這食物有沒有問題?”
他擔心的是這裡的人下毒,自己可沒有解毒的本事。
“沒有。”藥瑤冷淡地回答,“快吃吧,別想那麼多,吃飽休息足了,直接離開就是,想那麼多做什麼?”
有道理,許君歡坐回座位上,現在一切都這麼安寧美好,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自己。
就當自己想太多了!
這時,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許君歡一愣,內視鬼瞳,發現瘋娘又開始衝撞起牆壁,嘴裡嚷嚷著什麼,聲音太尖,不知道在喊什麼。
許君歡沒有理會她,隨著眾人開始吃起東西。
既然不著急,用過飯後,眾人乾脆在這裡休息起來,村民也熱情,收拾幾間農舍讓他們睡覺。
雙方一起死裡逃生,平白多了些許的情誼,聊起天倒也是暢快。
不過許君歡多少還是能聽出的,每次要聊到他們的目的,要麼說是行商,細緻點接便被他們轉移了話題。
許君歡聞著一股清香,走出熱鬧的大院,憑著直覺,發現了在村頭站著的藥瑤。
“藥小姐,我……沒那麼可怕吧?”許君歡才開口,藥瑤那裡就傳來離開的腳步聲。
藥瑤冷哼道:“登徒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我也不是故意的。”許君歡哭笑不得。
“哼!”藥瑤不理他,倒是沒有繼續離開。
許君歡只好連忙把目的說出來:“藥小姐,你有沒有發現,這裡很安靜。”
“安靜不是正常的嗎?”藥瑤道,“甲午蕩妖后,陛下推行堰父舒的‘無為’與民休息,就是要這般民樂耕,不相交的模樣。”
這些國策許君歡聽都沒有聽過,正想著怎麼把不尋常說出來,藥瑤嗤笑一聲:“忘了,尊敬的世子殿下才從民間回來,還不知道這政事。”
鄧永沒有套出這支宮廷小隊的目的,倒是自己的那幫下屬把自己賣得一乾二淨。
“哎,咱不說這個,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大西北出現這樣的水鄉。”許君歡問道。
“此地乃是我們先祖找到的福地,當然與眾不同。”藥瑤還沒有回答,村長從屋子後出來。
村長沒有靠過來,而是遠遠笑道:“兩位早日休息,明日外面的沙暴就會過去了。”
許君歡點點頭,等他離開,許君歡肅容道:“我沒有聽到這個老頭的腳步聲。”
“我也沒有聽到他靠近的氣息。”藥瑤也說道。
說完,藥瑤又道:“休息吧,別睡那麼死,明天離開這裡就好。”
藥瑤這麼說,許君歡也只好同意。
第二天,許君歡早早起床。
這裡是一座三開的小院,同一個屋子裡還躺著幾個河西大漢,天色微蒙,鼾聲敞亮。
鄧永就躺在許君歡的旁邊,也許是他起床的動靜驚擾了他,撓撓鼻子轉過身睡了回去。
“鄧將軍。”
許君歡輕輕搖著鄧永,直到鄧永擦著眼睛,迷糊著爬起來:“殿下怎麼了?”
“我還是覺得這個村子很古怪,我們趕緊走吧。”許君歡說道。
鄧永這時倒有點將軍的警覺了,連忙爬起來,將幾個軍漢踹醒。
很快,隊伍整備,不過都睡眼朦朧的樣子,尤大郎甚至趴在草堆上不肯起來,還是鄧永拔出刀才讓他精神百倍。
“也不知道沙塵過去沒有?”壯漢伸著懶腰,拉伸著筋骨。
鄧永應聲說道:“沙暴來也急,去也快,最多兩天就能退去。”
一個河西大漢打頭陣,眾人重新進入山洞。
許君歡在進去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寧靜的小山村,就這麼容易離開了?
同樣疑慮的顯然還有那個女孩,她這次拖在所有人的後面,最後一個走進山洞。
黑暗再次籠罩了這支小隊伍,耳邊只有悉悉索索的腳步和衣服摩擦的聲。
許君歡想不明白這個村子怎麼回事,不過既然沒有危險,那就算了。
以後有機會再進來探索吧,抱著這樣的想法,許君歡再次來到狹窄只容許一人進出的山道。
不過還沒輪到許君歡進去,突然便聽到一個人在喊:“大人,裡面是空的,有光,有風,我們可以從這裡出去。”
瞬間,許君歡怔住了,昨天好像也有一個人在喊這句話,這是有人按了回放鍵?
“誰在喊!”許君歡話才出口,身後就被一個人擠著往裡面走。
“進進進,外面沙暴厲害,說不定那裡可以出去。”聲音是那支商隊的五品武者,名叫常輝,這是許君歡昨天聽他們聊天談起的。
“等等,常兄,我們不是剛剛從裡面出來嗎?”許君歡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姓什麼?”常輝一愣,“我啥時候說漏嘴了?”
連記憶都忘了嗎?
“嘿,進去看看,外面的罡氣快掃進洞來了。”站在外圍的河西騎兵有些不耐煩地叫起來。
沒辦法,許君歡只好硬著頭皮往裡面走,越走,越寬,許君歡的心也越沉,媽蛋,明明只有一條路,卻走了回去,難道是鬼打牆?
“啾啾”
熟悉的鳥叫再次從耳邊響起來。
“這是昨日重演?”許君歡愣住了,因為眼皮子下面的村莊跟昨天一樣,炊煙裊裊,幾個兒童在村外玩耍。
“不,我們進了術士的幻境了。”藥瑤走了出來。
“你還有記憶?”許君歡有些開心地轉過身。
“剛剛我才發現我的法寶在亮著。”藥瑤說道,“它能讓我抵消幻境的某些負面影響,如果術士能力弱小,甚至可以直接破開幻術。”
“這麼厲害?”
“只能維持三天。”藥瑤臉色也很陰沉,因為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已經進入了幻境,“現在白白耽擱了一天,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法子離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