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沉重的首飾被拆下去之後，顧清婉這才感覺到如獲新生。
她左右看了看。
“阿宸去哪裡了？”
蘭兒皺了皺眉。
“入夜了，應該休息了吧。小姐不在，也不見阿宸出來走動，奴婢今日也沒見他的身影！”
蘭兒嘆氣。
這顧清婉出現，夜宸日日都在的，今日她還和思琴說起這件事情，為何顧清婉不在府中，大家都看不見夜宸的身影。至於夜宸到底去了哪裡，誰都不知道。他的柴房與世隔絕的，府中沒有下人願意去打擾夜宸。
顧清婉看向蘭兒，思琴已經出去準備打水給顧清婉沐浴了。
“你身子還沒好，不需要著急出來，這院子裡面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丫鬟！”
她拒絕思琴的服侍，是想要讓思琴好好養傷，至於之後是否讓思琴留下，這還是未知之數。有時候顧清婉仔細想想，顧南燁的擔心也是對的。至少雖然思琴曾經活在淤泥裡面，但是顧清婉不覺得思琴是個壞人。
她只是性子冷漠，僅此而已。
“奴婢是丞相府中的丫鬟，是要好好服侍小姐的，不能讓蘭兒姐姐一個為小姐忙活。都這個時辰了，其他的人也都準備去休息了，這院子裡面唯有蘭兒姐姐一個人守著小姐，奴婢不想看著蘭兒姐姐如此辛苦，日後一切都願意為蘭兒姐姐分擔！”
短短几日的功夫，思琴倒是能跟蘭兒打成一片。
蘭兒似乎也很喜歡思琴的樣子，因為那時候思琴受傷，她的命都算是蘭兒幫忙救回來的。
顧清婉沐浴之後，思琴和蘭兒便都回去休息了。她不習慣有人守夜，儘管這高門大戶都有這樣的習慣，就算是蘭兒這種貼身丫鬟，顧清婉也只需要蘭兒一早過來伺候就可以了。
夜深人靜，不見夜宸的身影。
顧清婉不由得有些擔心。
未來的暴君，有自己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夜宸去哪裡，顧清婉不會特地去問。她管不住夜宸，同樣的她也沒有理由去管夜宸。夜宸自從來到丞相府，給她太多的幫助，甚至很多次出生入死，顧清婉都來不及感謝。
既然顧清婉知道他之後的命運，便不想要禁錮住他的手腳。
以前顧清婉甚至想過，將這未來的暴君殺死，換取丞相府一家平安。
現在留下夜宸只是因為相信而已。
那柴房沒有燈光，會不會夜宸就不在府中，都這個時辰了，顧清婉實在不應該去找夜宸。
只是，夜宸一日都不出現，顧清婉又覺得反常，想到今日被顧南燁帶走的時候夜宸的樣子，顧清婉忍不住，還是披上一件衣服去找夜宸了。
夜宸沒有開燈，或者說那房間裡面安靜到夜宸是否在都不一定。
顧清婉敲門的時候，夜宸沒有回應。
他是個很警覺的人，平日裡面就算是睡了，也會答覆一句半句的，不會讓自己等這麼久。
“阿宸，你睡了嗎？”
她試探一般的喊了一聲，夜宸卻還沒有回覆。
興許就是不在吧，明日自己再來。
顧清婉想著，轉身準備要走。
轉身的時候，顧清婉便發覺了一絲絲一場，就是這空氣之中帶著一絲血腥味。
她對這味道很明顯，特別是夜宸身上的毒香。
那毒藥很特別，不像是尋常的毒藥，自帶一種香味。
不是學醫的人恐怕沒有那麼敏感。
然而除了遇上夜宸毒發的那一次，這味道平日裡面顧清婉幾乎是聞不到的，這會兒為什麼會那麼清晰，顧清婉多少有一種擔心。
難道說……
顧清婉推開門。
破舊的柴房，大門被推開吱呀一聲，顧清婉的心都懸起來了。
這一扇破舊的大門阻隔，阻隔的不僅僅是顧清婉和夜宸兩個人，更加更夠阻隔了夜宸毒發的時候那濃郁的氣味。
一片暗色之下，夜宸就那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蘭兒說她一日沒見到夜宸，夜宸平時性子就孤僻，若不是有事情找他，沒人敢去打擾夜宸。
他不會在這裡一日都沒人知道。
他不會是……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未來暴君不會死在自己的手中了吧。
想到這樣的事情，顧清婉不覺得開始害怕起來。
她大步走進去，搖晃著夜宸的身子，一直到探聽到夜宸的脈搏，他這才放心。
夜宸突然毒發，如今已經失去知覺了。
顧清婉點燃夜宸房中的蠟燭，這才看清楚夜宸。
怎麼會這樣，上次自己用錯了草藥以毒攻毒，夜宸的毒素不是被清除了大半嗎？什麼時候毒發的，竟然會如此嚴重，她的心亂了，沒有辦法那麼淡定的診症了。
顧清婉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夜宸扶上床，然而這事情顧清婉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她打了水擦拭了夜宸的臉頰，整個房間裡面都飄蕩著那種不正常的毒香。
夜宸的毒和夜弘的毒差不多，雖然不一樣，但是彼此可以掣肘，都是那種霸道的，一般醫書上面見不到的東西。
顧清婉手上沒有劇毒的草藥，那種東西她也不敢隨便用了。
只不過因為夜宸的緣故，她對這毒藥還是有點研究的，不知道如何根治，但是能搞清楚如何抑制。
顧清婉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取了幾顆丹藥。
這還是要給元澈的東西，現在全部都用在夜宸身上了。想也知道這日日夜夜白忙活不說，過幾日還需要加班加點的把自己欠元澈的東西還回去。
比起夜宸的命，這都不算什麼。
她不知道夜宸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咬咬牙，斗膽解開了夜宸的腰帶，扯開他的衣襟。
夜宸毒發，舊傷必定會裂開，那毒香便是從傷口處散發出來的。
因為夜宸穿的多，所以這味道不明顯，如果跟上次一樣，顧清婉應該很快就能發現。
好濃的血腥味，顧清婉聞著都皺眉。
夜宸到底怎麼活下來的，戰勝一切成為最後的王者。
換做旁人，可能在中毒這一步就已經痛不欲生了吧。
顧清婉小心翼翼，擦拭夜宸的傷口。他身上一直不光滑，大大小小的傷疤，都是在永安侯府被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