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在沁惠的身上打入了陳情書,隨著咒語的念出,被困在這世上兩百多年的沁惠終於在一陣白光亮起之後,消失在了原地。

她終於去往生了。

“不!沁沁!沁沁,不要!不要!”

不管鄒人傑如何呼喊,如何發瘋,都阻止不了沁惠的消失。

而他的眼睛已經在逐漸衰弱的身軀中開始迷濛了,耳朵也聽不太清楚了。

“你只是個區區寒窗苦讀的學子,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歪門邪道,老實交代,或許我會讓你死得沒那麼痛苦。”

裴姝的話冷冷的在他的頭頂響起。

雖然聽不太清了,但她的話傳到他的耳朵裡卻異常的清楚。

“呵呵......反正都是死,憑什麼我要告訴你!是你害死我和沁沁,是你!我真是恨不能將你剝皮抽筋!”

不說?無所謂,反正她有的是辦法。

“沒關係,反正我能看你的記憶,嘿嘿,沒想到吧!”

聽到這話,鄒人傑肉眼可見的驚恐了起來,蜷縮著想要往後退,像是害怕得不行的模樣。

剛剛沁沁走了都沒見他這樣。

“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你準動我的腦袋,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大人?什麼大人?”裴姝的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沒等他再說,手掌就覆上了他的腦袋,靈氣湧動朝著他的記憶深處挖去。

兩百多年的時光,真是太長了,長到他可以做數不清的惡事,為了錢財害了多少人命!

一直到有一處,他的記憶被一道黑色的光籠罩著。

不出意外的話,被下了禁錮的記憶應該就是那個什麼大人的了吧!

禁術不太複雜,強闖的話,這人怕也就沒了。

但是,本來他就是要死之人了。

變故就在頃刻之間,那團黑色的禁術竟然吞掉了她的一絲靈氣,然後鄒人傑,死了。

黑霧吞掉了他的腦子。

設下這東西的人著實有些狠辣了,都沒有給一絲機會,天罰都沒來得及降臨呢!

不過隨著鄒人傑斷氣,他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膿包,許家爺孫還在驚訝之際,裴姝手快得立馬拎起凳子,把鄒人傑連人帶凳子一起拎到了外頭花園中。

裴姝能看到他的魂魄因為自己下的禁而被拘束在身體中,那團黑色的五霧一直在吞噬著他的魂魄,那一聲聲的鬼吼鬼叫簡直了。

當他的屍體置於陽光之下,許家人還搞不清楚狀況時,異象發生了。

只瞧著鄒人傑的屍體上開始長出大片大片的膿包,就像注水的氣球一樣,瘋狂的增長著。

眨眼的功夫那些膿包就將他整個人都變得面目全非,屍體膨脹了好幾十倍,遠遠看著就如一灘爛肉被衣服禁錮著。

“他該不會繼續這樣膨脹下去,然後爆炸吧?”

許淮深想到了之前自己無意間翻看過的一本某變化圖鑑的書,那上面的某些巨人觀還有爆炸,各種人類時候所會發生的情況,心底就不禁湧起一陣惡寒。

扶著自家已經看呆了的老爺子就準備往回走。

“別拽,讓我瞧瞧,怎麼了。”

許老爺子還沒瞧見過這麼奇怪的現象呢,此刻的好奇大過天。

“爺爺,你先跟我走,萬一爆炸很危險的!”最主要的是想想那漫天飛舞的血水都讓人無法接受啊!

“沒事,他很快就會化成一灘膿水了。”

裴姝就這麼抬頭看著天空,無雲的天空,陽光好的刺眼,幾個呼吸的功夫,她的視線又轉向了院子中的人。

鄒人傑的身體已經暴漲到數十倍之大了,越發襯得那衣服小了。

終於他的身形已經停止了漲大,頭頂最大的那個膿包不負眾望的爆開了。

還好沒有發生血漿四濺的情況,只是一股一股的膿水往外頭流出來。

彷彿是自來水管子被擰開了一樣。

漸漸的隨著膿水的流出他的身體癟了下去,大灘大灘的膿水滲透進了地下。

他的身體最終還是化作了一灘膿水,甚至連一根骨頭都沒有留下。

怕是小說中的化骨綿掌都無法做到那麼幹淨了。

他的魂魄也在被黑霧吞噬前就已經灰飛煙滅了,這世間再不會有鄒人傑這個人的存在了。

那張凳子下面的水泥地肉眼可見的漆黑了一塊,但還好沒什麼太大的惡臭,不然還真是讓人受不了了。

裴姝隨意丟了一小簇火苗,瞬間那塊黑色的痕跡就燃燒了起來。

火焰燒得很旺,熄滅得也很快,周遭沒有一點被火燒過的痕跡,就是那塊黑色的印記也沒有了,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彷彿剛剛消失的人是假象一樣。

“好了,都處理好了。”

可是非常對的起他們給的酬勞哦~

“那裴如沁?”

裴姝一拍腦袋,對了,還差點忘了這個禍害了。

將她的魂魄丟進去,貼上一張符,她的面容逐漸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不多時,她的胸膛也有了起伏,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不過醒來的第一眼就瞧見了一張她最不想看到的臉。

是裴姝。

但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眼神緊緊的落在了一旁看好戲的許淮深身上。

人啊,真是不能太好奇,不然自己就會成了瓜中一員。

“淮深哥哥,你沒事吧?!我真的是太害怕了,還好你沒事。”

這會子的裴如沁又變回了那清純小白花的模樣,那情真意切,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把之前發生過的事選擇性的忽略啊!

居然還想要衝過去,投懷送抱。

許淮深怎麼可能讓她得逞,一個眼神,管家就擋在了他的面前。

“淮深哥哥,我是小沁啊,你是你的未婚妻裴如沁啊!”

“不好意思,你哪位?我未婚妻裴如沁已經死了。”

裴如沁瞪大的雙眸眼淚就這麼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我就是裴如沁啊,淮深哥哥,你說過會永遠愛我的!”

管家看不下去了,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整理儀容的小鏡子遞給了她。

“這位小姐,我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您是不是?”管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腦袋撞壞了。

裴如沁忍著滿腔的怒火,她遲早要把這個狗奴才給解僱了!

誰知道,一瞟鏡子,那裡面的面容讓她忍不住的尖叫了起來。

“啊!我的臉!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