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齊宣在父親跟前保證了再不和方俊兮來往,但當時為了保命,大言不慚而已,趁著父親不在,常常偷偷去馬廄和方俊兮私會。

後來不巧被父親撞見過幾次,估計是有了皇上做鋪墊,父親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讓齊宣更加肆意妄為起來,沒事就泡在馬廄裡。

人在馬廄,又是兩情相願,儘管兩個目的不同,但總歸是幹同一件事,藉著皇帝給的膏藥,在馬廄裡沒羞沒臊起來。

齊宣有時會突然覺得,自己怎麼跟畜生一樣,臉面呢?尊貴呢?底線呢?

管他的呢,先爽了再說。

只是這馬廄的味道嘛實在難聞,還有那群馬,怎麼跟一群看客似的,讓人瘮得慌,不行,得儘快把人弄出去。

最後,齊宣求了皇帝,幫他在父親面前說了方俊兮幾句好話,皇上都開口了,他這個做皇叔的也無話可說,只是齊敏看皇帝的那個眼神,意味深長,滿腹怨念,好像齊家的江山被齊霄文敗光了似的。

最後還是無奈的嘆口氣,放過了方俊兮。

養心殿之後,蘇景還有一個月沒有進過宮了,齊霄文召見了他幾次,都被蘇景還以身體抱恙給堵了回來,真是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竟敢抗旨!

齊霄文氣的咬牙切齒,不知道蘇景還是什麼意思,居然敢對皇帝避而不見。

但思念遠遠多於氣憤,沒辦法,蘇景還不來見他,他只好去找蘇景還了。

齊霄文扮成小太監和六兒偷偷遛出了宮,打著皇帝賜食的公事,兩人順利進了蘇府。

蘇景還神采奕奕的在正堂接了恩賜,抬眼便和齊霄文來了個四目相對。

“來人啊,請六公公偏廳喝茶。”

六兒十分識趣,跟著蘇家僕人便自行退去了,齊霄文自然站著沒動。

待人都走後,蘇景還看了看一身太監打扮了齊霄文,差點沒笑出聲來,他提起食盒,走過他跟前時低聲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便進了蘇景還的臥房,蘇景還吩咐了守衛後,自然而然的合上房門,將食盒放在桌上。

齊霄文這才卸下偽裝,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在來之前本來窩著一肚子火,想著見了蘇景還的面,一定要發作一番,可這會看著蘇景還那張臉,氣就消了一大半。

但說話時語氣仍然帶著委屈:“蘇景還,你為何躲著朕?”

蘇景還正揭開食盒的蓋子,檢視皇帝都賞了些什麼吃食,不過是些精巧的糕點罷了。

見蘇景還對自己的責問置若罔聞,齊霄文頓時就來了氣,剛想發怒,卻見蘇景還對他招了招手:“過來,我餵你。”

喂什麼喂,他現在飽得很,吃的也飽,氣得也飽。還有這人,把他當小狗嗎?真是無法無天,再怎麼說他也是一朝天下,怎麼能被別人隨意招之則來?

齊霄文終於怒道:“放肆!你什麼態度?……”

可話沒說完,便被一隻手摟去了腰身,緊接著被打橫抱起,蘇景還輕輕鬆鬆的抱著齊霄文徑直朝床榻走去,齊霄文一路掙扎,可對手是魁梧的將軍,纖瘦的齊霄文揮舞著四肢顯得十分滑稽。

蘇景還將人不算溫柔的丟在柔軟的被褥上。

齊霄文被這人蠻狠的動作氣的面紅耳赤,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被扔出去的小貓,真是豈有此理,他手腳並用的想要起身,卻很快被蘇景還牢牢的控制住。

待他終於安靜下來,蘇景還雙手握住他的手腕,騎在他身上笑道:“皇上今天來,不就是想要微臣餵飽你嗎?皇上不用賜食盒微臣也懂。”

真是豈有此理!他堂堂皇帝會是這麼賤的嗎?

什麼食盒?什麼餵飽?跟那個有什麼關係?他只是想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身體抱恙而已。

蘇景還說著,不給齊霄文說話的機會,便堵住了他的嘴。

不過很快,齊霄文所有的理智和憤怒統統被蘇景還捏得粉碎。

今天的蘇景還話特別多,只是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任傻子聽了也明白了個大概。

“是皇上的舒妃好,還是微臣好?”

……

“是皇子好?還是微臣好?”

…………

“皇上的後宮又添新人了吧?”

……

“是那些女人好,還是微臣好?”

齊霄文算是明白了,這人為何晾了他大半個月,原來是吃醋呢,不過這醋意也太大了!

齊霄文得了空道:“明知故問。”

蘇景還卻不依不饒:“不,微臣不知,微臣要皇上親口說。”

齊霄文哪裡說得出口,只得咬著唇,紅著臉,把頭偏向一側,不願和他對視。

齊霄文逃避的態度讓蘇景還臉上升起滿滿的怒意,正不知如何收拾他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小聲的爭吵。

守衛道:“不行,蘇將軍吩咐了,誰也不見。”

士兵:“這是急報,耽誤了戰事,你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用。”

守衛:“可是……”

士兵:“別可是了,快讓開。”

守衛:“那待我通報一聲。”

不過還沒等守衛通報,蘇景還便對著門口高聲道:“進來吧。”

這三個字可把軟在床上的齊霄文嚇得不輕,他驚恐的張著嘴,用口型反對道:“你瘋了?別……”

“吱嘎”一聲,門已經從外面推開了,看來真是緊急的軍情,士兵一得到應允便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門。

而此時齊霄文的雙腿正架在蘇景還的臂彎,他被這突如其來闖入的外人嚇得身子一緊,一動不敢動了。

這裡是蘇景還的臥房,士兵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走到屋子中央,然後跪地拱手道:“報將軍,接西北軍報,蠻夷趁將軍回朝,屢次來犯,已燒燬我軍糧倉三座,偷襲我軍數次,死傷百人,據偵查得知,近期他們正在籌備一場大的進攻。”

說話間,士兵一直被傳入耳朵的異常聲響折磨得忐忑不安,那咿咿呀呀木床晃動的聲音讓他浮想聯翩,這會終於彙報完畢,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沒錯,就是那個讓人害臊的聲音。

身前不遠處就是蘇景還的床榻,那讓人聽了就面紅耳赤的聲音一定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好奇心促使他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眸想看個究竟。

果然,那遮得嚴嚴實實的床幔正在有規律的晃動著。

士兵不禁瞪大雙眼,喉結滾動,蘇將軍果然在忙,他就應該聽守衛的話,不該進來的。

正懊悔著,忽然又聽見一聲壓抑的低喘,那聲音,分明是個男子,這讓士兵詫異的同時又恨不得原地消失。

那羞澀的聲音絲毫沒有因為士兵的闖入而停歇半刻,士兵尷尬的垂手聽令,只聽蘇景還沉聲道:“知道了,下去吧。”

士兵如釋重負,急急忙忙退了出去,還貼心的為他們關好了房門。

撞了大運的人摸了一把額頭的熱汗,嚇得心驚膽戰,他知道了蘇將軍的秘密,不會被滅口吧?

屋裡,齊霄文已經被逼到了極限,待關門聲響起,他揮手就給了蘇景還一巴掌。

“蘇景還,你真是……真是……”

齊霄文氣得語塞,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

蘇景還受了這一掌,不惱怒反而勾唇一笑:“真是什麼?皇上才是,為了皇室顏面,真是能忍啊!”

“蘇景還,你以後再幹這種蠢事,朕饒不了你。”

“好啊,微臣領教。”

西北蠻夷近年來勢力越來越強大,看中齊國皇帝年輕,多次侵犯疆土,一直以來都是齊霄文的心頭大患。

這一次後,蘇景還不顧皇帝的反對,再次動身去了西北,而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