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眉毛看向下面的常正春。
“常將軍打算請戰為先鋒?”
常正春摸了摸後腦勺說道,憨笑著說道:“有陛下坐鎮新京,我自然只有做先鋒的份兒了!”
“而且那範疆此人離心離德,僅佔據一個水寨,便作威作福。”
“末將甚至用不上千軍萬馬,甚至連末將帶來的青鋒營都用不上,只需五千人馬,自可攻破其水寨,斬了範疆的狗頭!”
蕭廷微微點了點頭,對於常正春的實力他還是十分認可的。
“這明白了,也就是說打仗的事由你處置,我這個做皇帝的只需要坐穩後方就可以了,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這還有許多摺子沒有看完,等朕將這些摺子看過之後再說吧。”
說著,蕭廷自顧自地翻起桌案上的請戰摺子。
上面大多數都是軍營中武將遞上來的,只不過他們沒有常正春這麼大的權利,可以直接進攻面聖。
但是那些請戰摺子中寫的大多數都毫無邏輯,簡單而言來說就是一路莽過去就可以了。
蕭廷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本想透過這次機會再培養一些年輕將軍的,但看起來這群將軍不懂兵法,也不讀兵書。
簡單一句話來說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最終可不還是得由常正春來擔任先鋒嘛!
在蕭廷的號令下,第二天軍營中的五千將士便開拔,圍剿範疆水寨。
當天正午,這五千將士就已經將這小小的水寨圍的水洩不通,誰這裡陸陸續續的有人投降出來。
轉眼間,偌大個水寨中,高層幾乎全部跑光,除了一些嘍囉兵以外,就只剩下了範疆與那小頭目兩個人。
“這小皇帝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圍而不打,他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水寨中,範疆透過縫隙,望著水寨外排列整齊的大楚將士,心中暗自嘀咕。
不過幸好此時他早就已經將自己的女兒範誠誠給送了出去。
就算自己難逃此劫,日後也說不定有人替自己報仇。
而那些出逃的首領級別人物,自然也就是由小頭目勸降出去的。
小頭目心中也知道,現在大楚將士已經將這水寨圍的水洩不通,距離剿滅範疆也只剩一步之遙。
實在放心不下的小頭目,主動去大堂上找範疆。
此時的範疆身著盔甲,腰挎寶劍,這幾日的火氣已經讓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
見到小頭目前來,他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你不去安心守護水寨,來我這裡做什麼?”
“啟稟當家的,我正是為了防守水寨的事情而來的。”
小頭目單刀直入的對範疆說道。
“不瞞你說,當家的。”
“水寨中的兄弟們日漸減少,剩餘的也是人心浮動,再這麼下去,我覺得這肯定就會撐不住了。”
範疆沉默了片刻,隨後抬眼看著小頭目緩緩的說道。
“這點我當然明白,還用你來說嗎?”
“我早就聽說當家的行事仗義,一直以來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兄弟們,此時正是俺們兄弟為當家的效命之時。”
小頭目大義凜然的對範疆說道。
“所以我覺得現在人心不穩,等過兩日水勢一降,恐怕我們還沒等到北蠻軍南下接應,就已經死在這裡了。”
範疆點了點頭。
“嗯,你這小子說的話倒是有幾分意思。”
範疆來到桌案後面嘆了一口氣,隨後坐在板凳上用手肘拄著桌案,隨後托住下巴,看起來若有所思。
另一邊則用另一隻手悄悄的在桌案下扶住了刀柄。
“不過此時此刻我們已經陷入了絕境,依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呢?”
小頭目輕鬆的走上前去,對範疆說道。
“首先范家堡被剿滅,朝廷肯定已經知道了當家的意圖。”
“這種叛國罪一旦落在皇帝的手中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投降是絕對不可能投降的。”
“只不過當家的有沒有想過,咱們能不能走呢?”
小頭目頓了頓,目光炯炯的望向範疆。
“咱們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丟下水寨與兵馬,順流而下,投奔巴中省的錢相。”
“或許還能有個反攻的機會,也未可知啊!”
範疆搖了搖頭,越發唉聲嘆氣的說。
“這自然是萬萬不能去的!”
“這個辦法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且不說咱們離開了水寨和水寨中的弟兄們之後什麼都不是。”
“況且這段河道還算平緩,一旦前往巴中,那水流湍急得很,就算我有十條命都不夠用的!”
“所以此路必然是行不通。”
範疆此時顯然已經信任了眼前這個小頭目。放下緊握刀把的手說道。
“而且據我所知,巴中那邊也並不太平。”
“除了錢相之外,還有一個人特別有野心,想要裂土封王的,便是李存孝的部隊。”
“他與錢相不死不休,你說如果是你,你會借兵給咱,然後還要提防著李存孝嗎?”
“唉,當家說的也在理。”小頭目也跟著唉聲嘆氣了起來。
“只不過為今之計,恐怕我們這水寨不穩,撐不了多久啊!”
“我受當家的大恩大德,願意替當家的率領人馬出去與楚軍廝殺,為當家的贏得一段逃出生天的時間!”
小頭目立馬趁機跪在地上,向範疆拱手,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範疆見此情景,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在桌案下面握住了自己鋼刀的刀把。
小頭目見範疆神色有變,立馬痛哭流涕的說道。
“當家的,眼下這個情形十萬火急呀,要是當家的還信不過我,那我也無話可說。”
“只不過此時確實已經是最後時刻了,我的一片真心,還請當家的明鑑!”
小頭目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不停的朝範疆叩首,侃侃而談,嘴上絲毫沒有遲疑的意思。
“要不是小的從小就是孤兒,此時恨不得將自己一家老小接到水寨當中,放在當家的眼前,以防當家的信不著我!”
範疆微微一笑,晃了晃手指說道。
“哎呀,大家都是兄弟,你說的是哪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