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嗷——”

大火散發著高溫,在怪物的身上啃食著它那一絲不多的生命,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淒厲慘叫聲從他的口中傳來,尖銳又洪亮的聲音震顫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王豐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大火肆虐的場景,風兒捲起烈火的餘溫吹向他和丁深的面龐。

“什麼是火,這才叫火啊,宮隊牛逼!”

丁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已剛才看到的一幕。男孩張大著嘴巴,雙手依然保持著向前舉起的動作,似乎沒有反應得過來。

宮江海腳尖點地,他的落地震起周圍一圈微塵。

在尚有意識的丁深和王豐面前,他低著頭,眼睛微抬,提著滾滾烈焰長刀的手臂微微一晃。

隨著“鏗鏘”一聲收刀入鞘,他背後的那團烈火巨獸頓時爆炸,身後暴射而來的劇烈火光在這一刻似乎是在陪襯著宮隊長的優雅與霸氣。

“可惜了,終究是上年紀了啊,反應有些慢了。”宮江海在內心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他便轉過身去,向著身邊還在茫然中的丁深豎了個大拇指。

“傀儡師一脈的?”

聽到宮隊長的問題,丁深回過神來,想起自已之前在這位大叔腳底下的一段時間,又聯想到剛才爆炸性的一幕,眼睛裡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忌憚還是崇拜。

“我……我不知道,只是我能夠操縱一些活物罷了。”丁深老實巴交地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豐聽聞,下意識地扭頭問道:“我記得你之前操縱的不是一些屍體嗎?”

丁深一愣,眼睛看向身邊比他大了好幾歲的王豐,帶著一種看傻子的眼神說道:“那不也是死了之後的活物嗎?”

說著,丁深指了指遠處那被大火波及到的身體和頭顱,悠悠地說道:“總之那個姐姐是這麼跟我解釋的。”

看到男孩奇怪的眼神,王豐一時間居然沒憋住:“你那是什麼眼神?還有,你覺得這合理嗎?”

男孩沒有再去理會他,他心裡隱隱有些不服氣,心想你不過是比我大了幾歲罷了,不終究是沒能打過我嗎?

“我不知道,但存在即合理。”丁深攤手說道。

王豐:……

宮江海哈哈一笑,他抹去臉上的汗珠,伸出雙手摸了摸丁深的頭,說道:“沒關係,不過說實在的,剛才要不是你出手,我很難這麼快地解決掉那個怪物。”

宮江海回想起之前在與那個畸變的恐怖怪物打鬥的時候,腳底被地面上的那灘水窪打了個滑,如果不是丁深及時出手控制住它幾秒鐘,讓他有了反應和給予致命一擊的機會,恐怕他已經被那個醜陋的東西一拳杵到地上了。

被一拳杵到地上可不是說著玩的,那可是相當於好幾輛汽車的體型和力量啊。一拳裡所含有的能量不可想象。

“很不錯,還好你及時收手了,加上你年紀也不是很大,有沒有興趣為國家……不,有沒有興趣,來到我們這個大家庭?”

宮江海俯下身子,面帶微笑地看著面前的小男孩,眼睛中滿是柔情,像是一個年邁的父親在欣賞著自已的孩子一樣。

丁深微微抬頭,看著面前柔情似水的宮隊長,臉上流露出茫然之色。

“家?你要帶我去孤兒院嗎?”丁深遲疑地問道。

宮江海搖了搖頭,他摸了摸男孩的頭髮,輕聲說道:“當然不,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咳,那啥,宮隊,咱這事兒不得上報一下?”王豐不合時宜地插嘴說道,滿臉寫著“耿直”兩字。

宮江海瞪了一眼身邊的王豐,隨後在男孩面前,用力地拍了拍自已的胸膛,說道:“上報?不需要,這裡的一切我說了算!”

“區區過江龍管得了我地頭蛇?天高皇帝遠,我就不信咱們連一個懸崖勒馬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丁深聽到宮隊在自已面前如此袒護自已,突然一股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有點酸,想吃糖。他想道。

聽著宮隊長的豪言壯語,王豐突然有些懷疑自已這個單位究竟是不是正規國家組織了。

聽聽,這說的跟黑社會一樣。

他在一旁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父愛爆棚的宮隊長,眼睛中寫滿了無奈。

“難不成全分局就我一個正常人?”

王豐扭過頭,面前異常感人的偽倫理畫面他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決定先收拾著現場。

大雨已經停歇,晴朗的夜空中星辰閃爍,多麼美麗的一幅星空畫卷啊,然而誰又能想到,在這唯美之物之下,是那破損的建築、滿地的積水和一地的屍體呢?

瘋狗嘆氣。

“鐵打的隊員沒譜的領導,這下好,死了這麼多人,怎麼交代?”

“這段時間可有的忙嘍~”

王豐低下頭,看向地上被自已拖過來的幾人,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眼睛頓時睜得老大。

“臥槽?人呢?”

宮江海和丁深聽到身邊王豐的驚呼,有些疑惑,他們看向面帶震驚的王豐,不解地問道:“發生什麼了?”

聽到隊長詢問,王豐轉過頭,滿臉寫著不可置信。他指著自已腳底昏迷不醒的石頭和李清晗,驚愕地說道:“隊長,你知道的,我守在這裡一步沒動過,他能為我保證。”

他指了指丁深,嚴肅地說道。

見王豐疑似有些針對小男孩,宮江海伸手護了護身後的丁深,表情有些嚴肅:“幹什麼呢,指來指去的,他以後就是你們的弟弟了,你們這些當哥哥的別欺負人。”

說著,宮江海還伸手指了一下遠處躺在地上的天狼,說道:“還有,我之前讓你救人,你是不是忘了一個?”

王豐一愣看向那邊早已從昏迷中醒來,滿眼怨憤地看向這邊的天狼,臉上浮現出一片尷尬之色。

他遙遙望去,似乎見天狼嘴唇輕起。

天狼:你,完,了。

“嘶~”王豐倒吸一口涼氣,頓時將頭扭了回來,不再去看那邊憤憤不平的天狼,不停地晃著大腦:“錯覺,肯定是錯覺。今天果然是太累了,居然累出幻覺了,唉。”

但下一刻,他似乎是想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宮江海,急切地說道:“哎呀都什麼時候了,這都不是重點!”

天狼:……對,你說的都對,我只要安靜地等著暴斃就行了,而你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盯著面前目光急切緊張兮兮的王豐,宮江海臉色一板,嚴肅地說道:“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好好說問題,有什麼大不了的?”

“難不成有人憑空消失了不成?”

話未說完,當宮江海的眼睛掃向地面上的兩人之時,頓時同王豐一樣猛地瞪大。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那個神經病呢?”

王豐也震驚地攤開雙手說道:“我也不造啊,但很顯然沒了呀!怎麼辦宮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