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算計

皎妗訣輕輕拍手安撫：“你只要知道，此事翻篇了就行。”

“嗯嗯。”

回到梁顏她們身邊，就聽見段心說笑：“去宮正司，怕是命都沒有咯。”

皎妗訣心中一驚，手中的動作也隨之停下。

晚上熄燈後，皎妗訣手放在頭下側躺在床上。

皎妗訣現在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她在勾心面前說了那些話，才使得出現今日這樣的局面。

她一開始只是想給何念一點教訓，而且也不能確定勾心會不會當一回事。

可現在卻是柔充媛病重，甚至驚動了皇后娘娘，還把宮正司的人引來。

想起白日段心的話，皎妗訣是真的沒想到，只不過幾句輕飄飄的話，能引起這麼多的反應。

四月三十

皎妗訣對於這項差事已經輕車熟路，甚至還在斕月宮見到了葉嘉，這麼一位老熟人。

不過二人默契的沒有敘舊，反而成了陌生人。

回到司膳司，從姜禾口中得知，小茹頂替了何念之前的職位，成為了傳膳宮女的一個小管事。

姜禾還感嘆，小茹熬了這麼多年，也算是熬出頭了。

皎妗訣也是由衷的替小茹高興：“姜禾，我前兩日走的時候，都是小茹姐幫你一起做的嗎？”

姜禾點頭：“是啊，何念又不給分人下來，其他人又不幫我，都是小茹姐幫我一起做的。”

“小茹姐性子最是熱心了，有她幫你也不錯。”

“是啊，我可喜歡小茹姐，我倆現在是無話不談。”

姜禾一走，皎妗訣留在原地自嘲一笑。

用晚膳時，小茹端著一盤精緻的糕點放在皎妗訣面前：“出自劉廚之手，特意給你留的，吃吧。”

皎妗訣欣然收下：“多謝，還沒恭喜你呢。”

小茹笑容又擴大幾分：“謝謝，快吃吧。”

皎妗訣吃著點心，冷不丁問：“你平日最是維護何念，她去宮正司，你有去看過她嗎？”

小茹笑容僵在臉上：“宮正司不是我一個宮女能去的。”

看了看手中的點心，是桃花樣式，桃紅色中間往外慢慢擴散變為粉白，在用木具定型，裡面包著豆沙餡，香味撲鼻，一口咬下去甜而不膩。

皎妗訣身子向小茹這邊傾斜，柔聲道：“柔充媛的膳食，是你換的吧？”

小茹嘴角慢慢落下：“不是我，是何念私扣柔充媛膳食。”

皎妗訣緊盯著小茹：“我被沈掌食親指的事情，也是你告訴何唸的吧？你說我被親指，還在司膳司出了風頭。”

“所以何念記恨我，所以才會在我當值的第一日，那般刁難我。”

“剛好那麼的巧，頂替的正是你的差事，後面你藉著此由跟我套近乎，又好巧不巧說出我被親指的事情。”

小茹微微轉過頭，盯著皎妗訣的雙眼：“你因我受害，我去寬慰你也有錯嗎？”

“是啊，沒有錯。”

皎妗訣轉而又自嘲道：“那為何後面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何念辯解呢？”

“還話裡話外向我透露你跟何唸的關係，又說何念性子如何，讓我不要怪罪，慢慢埋怨就越來越深。”

“直到後面你又說，你被何念如何如何欺負，還讓我們看到何念欺負你的畫面，更加確信何唸的為人。”

皎妗訣看著小茹的雙眼，現在的她，眼中已經全然沒有往日，那般愁苦，哀嘆了，反而有種勝利的喜悅。

小茹噗嗤笑出了聲，非常乾脆的承認：“對，我就是利用了你，那又如何？”

“可是....何念欺負你，也是事實啊？我也算是幫了你。”

皎妗訣手中的點心，已經被捏的面目全非：“幫？何念落的這個下場，是她自已咎由自取。”

“可你，對我說不上一句幫。”

小茹從袖子掏出帕子，拉起皎妗訣的手，幫她擦拭手中的殘渣。

“也對，是你幫了我。”

“呵~”

小茹不在意：“你也別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我們從頭到尾都只是同僚關係，面上叫著姐姐妹妹，其實都是假的。”

“你知道，從前何念怎麼欺負我的嗎？”

“我與她一同進尚食局，在宮外，更是一同長大，管事之位明明是我，可她，巴結王掌食，硬是讓王掌食把管事之位換成了她。”

“而我，她怕我報復，把我弄到試菜的職位上，有一次試菜，我差點就死了。”

“妗訣妹妹，你說，明明一同長大，相互扶持，為何她要那般對我？難道我坐上管事之位，會對她很差嗎？”

皎妗訣使勁抽出手，面上沒有一丁點同情：“那你就自已去搶回來啊，何必拉上我。”

小茹不怒反笑：“呵呵，她背後有王掌食，我無權無勢拿什麼跟她爭，剛好，你撞上來。”

“你背後有沈掌食撐腰，哪怕犯點小錯，沈掌食也會保下你。”

“這也是為什麼，我只是在何念面前，小小提上這麼一嘴，你跟沈掌食有關係，何念為了向王掌食表忠心，自然不會放過你。”

“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你看，才多少天的功夫，你就把何念解決了。”

皎妗訣怒瞪小茹：“那你真是算的明白。”

“謝謝。”說完把桌上的殘渣收拾起來，慢悠悠著說：“宮裡啊，就沒一個人是簡單的，別掛臉啊，不然會被罰的。”

“起碼我沒有要你的命，不是嗎？”

皎妗訣帶好自已的碗筷，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說多了，也只能說一句自已蠢，天真。

被人算計的明明白白，甚至到最後還沾沾自喜，反應過來，自已才是碟子裡面任人品嚐的佳餚。

小茹的過往，皎妗訣表示同情，可這都不是小茹算計她的理由。

小茹看向皎妗訣的背影，眼中有些許的惋惜。

其實她第一次見皎妗訣不是當值那日，而是尚食局選人那日。

她心目中的人選也不是皎妗訣，而是沈掌食的侄女沈心竹，可惜的是，沈心竹死了。

那日選人，她便在場上，看到沈心竹跟沈掌食的互動，二人又都姓沈，自然惹人猜忌。

後面沈心竹考完，她就跟在身後，也就在門口見到等人皎妗訣。

二人相約一同離開，她當時也想起跟何唸的種種。

只是可惜.....昔日的姐妹之情，早已物是人非，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