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皇宮太極宮。
今日早朝的氣氛十分壓抑,唐皇立於龍案之前,表情含怒,龍案之下幾張奏摺零散的擲於地面之上,巡防營李忠以及金吾衛參將李程風跪在地上。
“李忠!當晚你負責秦王府附近的巡防,為何賊人進入秦王府之前沒有任何示警,難道我皇城的巡防營是擺設不成?你身為巡防營校尉,巡防營毫無察覺,如此翫忽職守,朕留你等何用!來人,將李忠押入天牢,擇日問斬!還有你,李程風!身為金吾衛中郎將,當晚整個皇城的治安皆在你的管理之下,巡防營也在你管轄之下,此事你也難辭其咎。”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卑職在秦王府示警後便第一時間前往援救,念在卑職救援有功,還望陛下饒命!”
李忠聽聞唐皇要將自己問斬,頓時被嚇得冷汗直流,急忙磕頭求饒。發生如此大事,53條人命,還是秦王府的人命,負責人失職殺頭也並不為過。
唐皇負手而立,並沒有回應此李忠的求饒之聲繼續說道:“李程風,朕將整個皇城治安交予你管理,可賊人入城你竟不察,朕若不重罰於你,皇威何在!來人,將李程風帶下去,宮廷前杖責50,官降兩級,罰俸一年!”
聞言,李程風跪地俯首行禮謝罪。
“且慢。”
正待御林軍上前欲將二人帶下去的時候,秦守誠站了出來躬身向唐皇行禮說道:“陛下還請息怒,昨夜賊人輕易進入王府行兇的根源在於王府內鬼趙免,臣也有著一定責任。趙免狼子野心,臣事先未能察覺才釀出此等禍患,倒與二位將軍並無太大關聯。賊人行兇後確如李忠所言,救援及時並誅殺所有賊人,也算有功。因此臣懇請陛下赦免此二人,不若令他二人軍前待命,協助尉遲將軍徹查此案,將功贖罪。”
唐皇見秦守誠站出來替二人求情,略做沉思說道:“既然秦王替爾等求情,那朕便饒恕爾等一回。李忠,朕念你救援有功,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散了朝,自行去領杖責30,罰俸一年。李程風,你武藝上佳,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便不杖責於你,罰俸半年,軍前待命,協助尉遲琰玉查詢元兇,將功折罪。”
聞言,李忠李程風二人連忙叩首:“謝陛下不殺之恩,謝陛下不殺之恩。”
“爾等謝朕作甚!若不是秦王求情,定不輕饒!”
李忠李程風二人連忙對著秦守誠跪拜而下道:“謝秦王求情。”
秦守誠沒有說話,只是衝著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二人趕緊退下。待李忠二人退下後,秦守誠繼續說道:“陛下,賊人的屍首均已查驗,並非我唐國之人,想必元兇亦是他國之人。”
“陛下,秦王所言雖然在理,但老臣以為,即便賊人並非我唐國之人,也並不能代表始作俑者就並非我唐國之人,還請陛下詳查,還53條人命一個公道,還秦王府公道。”周相聽秦守誠所言眉頭皺了皺眉,上前一步說道。
“啟稟陛下,左千牛衛中郎將尉遲琰玉求見。”李公公在大殿門口朗聲說道。
“哦?看來尉遲琰玉一夜探查有了進展,傳!”
“傳尉遲琰玉晉見!”
半晌後,尉遲琰玉緩步走了進來,跪下行禮後說道:“啟稟陛下,經過臣連夜查探,查明此夥賊人乃北燕國組織,叫做夜鬼,此組織專掌暗殺之責,而趙免與其交往密切,臣還查到……”
尉遲琰玉話說了一邊,便有些吞吐起來,唐皇見如此便說:“還查到了什麼,但說無妨!”
“回陛下,臣還查到秦王府管家趙免和平陽候有書信往來,並且往來密切!”
此言一出,百官震驚,頓時朝堂之上百官交頭接耳,周相聞言頓時義憤填膺。
“你是說朕的國舅,平陽候?”
“回陛下,是平陽侯。”
唐皇聞言怒拍龍案說道:“混賬!查來查去到查到朕的頭上來了,來人!傳平陽侯!”
景陽宮內
周銘自身雖有爵位,但並無官職,所以今日百官易朝並沒有去,而是來到景陽宮來找自己的妹妹敘舊。
“兄長今日不去議朝為何到本宮這裡?”
“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雖貴為侯爺,但並無官職,議朝於我無關啊。況且許久不見,為兄著實想念妹妹。”平陽候頗有些隨意的說著,但周瑤如何聽不出這個兄長心裡的怨氣,而且周瑤對這個兄長也很是瞭解,向來志大才疏,好高騖遠。
“即便兄長沒有官職,但既為侯爺,參朝議事又有何不妥?只要兄長虛心學習,陛下必會另眼相看,他日必有所成。”
聽著妹妹教育自己,周銘也只能稱是,有些擔憂的繼續說道:“昨日秦王府之事妹妹可曾聽聞?聽聞趙免乃秦王府內細作,哎,此前我與秦王府那趙免有過書信往來,此事會不會波及到我啊。”
周瑤聽聞此話,立即變了臉色,眼中含煞的盯著周銘。
突然發現妹妹的臉色變了,周銘有些心虛的說道:“妹妹,可有什麼不對?”
周瑤沒有答話,眼神卻愈發的嚴肅說道:“昨日秦王府之事與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看到妹妹臉色不對,周銘趕緊作答道:“當然和本侯沒有關係,本侯怎麼行如此之事!”
周瑤盯著周銘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裡面看出端倪,良久後說道:“你聽著,本宮今日叫你兄長是因為你還活著,如果此事與你有關,即便陛下念及我的情分沒有重處於你,本宮也定然不會放過你!你可知秦王不顧性命救過陛下與本宮幾次?你可能沒有了解過,你只是嫉妒秦王的功勞。本宮今日告訴你,秦王救過陛下與我三次,而每一次秦王都險些喪命!如果沒有秦王便不會有今天的唐國,沒有唐國你如何能做得了侯爺!做人,要懂得感恩!如果你敢對秦王不軌,沒人能救你!”
“妹妹,我是真的……”
“叫本宮皇后!”
“皇……後,我……我真的沒有行如此之事。”
周銘見妹妹動了真怒,頓時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躺在一側的小雨宸看著自己的孃親雙眼放光。這是自己的孃親,溫柔起來像水,嚴厲起來像刀,自己定要做一個像孃親一樣的女娘!
正當周瑤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宮女進來通報,右千牛衛中郎將林峰前來帶平陽候去朝堂面聖。
聽到侍女的通報,周瑤臉色沒有變,但周銘的臉色煞白,林峰乃唐皇貼身侍衛,此人來傳話,事情定然不小。冷汗佈滿了額頭,連忙跪下說道:“皇后,救我,妹妹,妹妹,你要救我啊!”
周瑤見他如此頓時發怒道:“你若清白何用我救!你果然……周家要被你害死了,父親要被你害死了!你聽著!到了朝堂,把你知道的,你為何和那趙免有書信往來,你都幹過什麼一五一十全部都說出來,不許有任何隱瞞,更不許說謊!你不要以為尉遲琰玉好騙,更不要以為秦王好騙!我告訴你,即便沒有皇室插手,秦王府的陸乘雪也能把你揪出來!陸乘雪沒有出手是因為秦王不想多生事端,如若你真的惹怒了陸乘雪你走在街上怎麼死的都沒有人能查的出來!如若你現在如實坦白,誠懇認罪,那麼秦王定會念及陛下與本宮的情義為你求情。如此,你才有一線生機!你!聽!懂!沒!有!”
唐雨宸:“O.O!”
周銘:“…………”
待周銘出去以後,周瑤頗有些心力交瘁,雖然這個兄長無才無德,但畢竟自小對自己視如己出,想著想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唐雨宸見孃親哭了,慢悠悠的爬了過來,兩隻小手抓著周瑤的衣服,想努力站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周瑤看到小雨宸爬了過來連忙抱了起來,小雨宸先是伸出小手在周瑤的臉上擦了擦,緊接著扶著周瑤的肩,小臉努力的前湊,然後“啵”的一聲在周瑤臉上親了一下。周瑤見狀頓時破涕為笑,看著小雨宸說道:“雨宸真乖,長大千萬不要學習你舅舅的愚蠢,一定要像你孃親一樣聰慧機敏。”
太極宮
周銘見太極宮內氣氛沉悶,唐皇臉色不愉,父親臉色憤慨,心中不免發起虛來,連忙跪下行禮。
“周銘,抬起頭來,朕問你,你與秦王府趙免為何常有書信往來?”
周銘本來還想說謊,正在想著措辭,突然想到妹妹和他說的話,咬了咬牙便說道:“回陛下!臣罪該萬死!臣愧對陛下,愧對父相,更對不起秦王!”
唐皇聽平陽候如此說勃然大怒,從龍位之上走到了平陽候面前說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周銘連忙叩首說道:“陛下,臣有罪……”
聞言,唐皇直接一腳踢在周銘左肩,周銘便直接倒地,然後急忙撐起身子繼續跪伏在地。
“說!你給朕一五一十的說!”
“回陛下,臣因嫉妒秦王之功高,便使了些錢財買通了秦王府管家趙免,令趙免盯著秦王府,有任何情況隨時向臣稟告,我令趙免畫了一張秦王府詳圖,但詳圖我拿到平陽郡以後不久便在府中遺失了。臣如此,只是想抓到秦王府的一些把柄,臣並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謀害秦王府世子之心啊!望陛下明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