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先和我說說李家嗎?”唐青語氣低沉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李家?”張警官瞳孔放大,他只是說肇事者翻供了,但並沒有說肇事者是誰,更沒有提李家,他再次看了看劉警官,發現劉警官也不可思議的看著唐青,顯然並不是劉警官向唐青說的。他知道今早唐青給劉警官通了電話,通話時他就在旁邊,內容很短暫,不可能透露這麼多問題,旋即轉頭看著唐青問道。

唐青看著張警官驚訝的眼神,嘴角也是笑了笑。

“其實很好猜,有兩點。第一,昨晚在醫院張警官的那兩通電話,電話中先是提到李家和李局的字眼,那這個李家必然有有權有勢,讓人不敢得罪,不然交警大隊怎麼敢觸張警官的黴頭,而這個肇事者很有可能就是李家的人。第二,昨晚張警官離開的時候讓劉警官就在醫院裡面幫忙,大約3個小時後,也就是我妹妹手術結束後,應該是張警官通知了劉警官肇事者已歸案,並已招供。也就是說張警官您只用了3個小時就找到了肇事者並且審問完畢,但是沒過多久劉警官便說局裡有急事,他要回去。說明局裡的事情很急,並且很棘手,而且劉將官也是直接參與者,必須回去。所以我得出的結論,肇事者翻供了,李家施壓了。而今天早上和劉警官的通話,也只是證實了我的結論而已。張警官,劉警官,您二位都是好警察,因為我妹妹的事情讓您二位受到無謂的牽連,對不起。”話罷唐青起身對著兩位警官又是鞠了一躬。

劉警官和張警官都沒有起身扶唐青,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是因為聽到唐青所說二人都覺得了不可思議,只透過這兩個細節就推算除了整件事情的大概,被驚訝的忘記了攙扶而已。

“現在能和我說說李家了嗎?”

張警官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又嘆了口氣。

“李家是SZ市最龐大的價格家族之一,不,應該是GD省最為龐大的家族之一,這個李家生意覆蓋很廣,什麼都做,只有有利潤就有李家的身影,小到街邊餐飲,大到房地產、出口貿易。李家名下的公司有很多,其中上市的集團化公司就20幾家。而且警察系統也有很多李家的人,甚至軍界政界也有李家的人,簡單倆說就是個龐然大物。而昨天的肇事者,就是李家現任家主最小的兒子,李如意。”

聽到張警官這麼說,唐青也是苦笑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真是纖弱的力量啊,自己在他們眼中就是小螞蟻吧。不過那又如何,想到妹妹的遭遇,即便是螻蟻,我也要撕下你一塊肉!握緊手掌,雙眼堅定,抬起頭看著張警官。

“張警官,和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吧。”

張警官點了點頭,深吸了幾口氣繼續說道:“昨天李如意歸案以後,我們直接開始了審訊,李如意招供,昨天他參加了朋友的宴會,喝多了酒,宴會散場後開著車回家,途中依稀記得撞到了什麼,但是因為酒精的影響,加上車速過快,並沒有在意,事發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我們對他進行了血液化驗,酒精含量嚴重超標,屬於醉酒駕駛,我和小劉一起檢視了他的行車記錄儀,記錄儀影片完整,清晰,證據確鑿,隨即送到了證物房。但是就當我們打算收押李如意的時候,李家的人來了,李家有人出面自首,說車並不是李如意開的,並且指控我們毀謗,在李如意不清醒的狀態下審問不合規,而李如意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所說的一切都不能作為證據。最後我們指出有行車記錄儀為證,他們讓我們提供證據的時候,證物房的行車記錄儀卻不見了。他們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張警官說著一手含怒拍在了桌子上,劉警官站起了身,來到張警官面前稍作安慰,然後轉身對著唐青說道:“也正是因為如此,局裡下了命令,說我師父辦案違反了警隊的規章制度,暫時停職處理,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了交警大隊負責。唐青,雖然我們想幫你,但是實話說,如果你想追根究底的話會很難。”

唐青點了點頭,他自己又何嘗不知,稍作思索,便問道:“現在肇事者還在不在局裡?”

“應該還在的,即便他李家在無法無天,保釋也得走流程。”張警官坐了下來答道。

“那我想和解,但是我要見見肇事者,是真正的肇事者,和解我有條件麻煩張警官現在幫我轉達一下。”唐青只是平淡的繼續說道,面部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唐青的話讓兩位警官都有些詫異,因為根據他二人得到的訊息,唐晴對唐青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雖然他們想過唐青可能會趨於權勢最終無奈和解,但沒想到這句話是唐青先提出來。張警官默默的看著唐青繼續說。

“唐青,你可決定好了?我想告訴你,雖然他李家有權有勢,但既然這件事情讓我張立行碰上了,只要你唐青要追究到底,那我張立新即便不吃這碗飯也會拼盡全力去幫你!”旁邊的劉警官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而唐青則是搖了搖頭。

“不,我沒有追根究底的力量,而且妹妹還需要很多錢治療,這些都不是我能負擔的起的,所以我決定了,和解,我想這些也是他們想要的吧。”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好在勸什麼,那我就做箇中間人去傳個話。”張警官說罷便戴上了警帽出了門。

劉警官沒有說什麼,唐青做這個選擇他也理解,畢竟家家都有自己難唸的經,既然當事人做好了抉擇,那他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兩人彼此無言,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張警官回來了。

“他們同意了,可以見你,但是要求律師在場。”

“可以,我同意。”

……

半個小時後,一間會議室裡,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人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隱隱散發著淡淡的酒氣。另一位年齡稍長的年輕人站在身後正在為其按摩著太陽穴。

“少爺,如果此事可以順利和解也是家裡最希望看到的,二老爺目前正值升遷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不管對面提出什麼問題,你都不要著急回答,甚至可以不回答,要小心對面錄音留下證據,一切有我,不用擔心。”

不待年輕人答話,會議室的大門開啟了,唐青慢步走了進來。屋內安靜了下來,二人都打量著唐青。

唐青進了會議室以後,目光便鎖定了坐在主位上的年輕人,面部平靜,眼神平靜。唐青走到青年人身前,伸出手,微微笑了笑。

“你好,我是受害人的哥哥,也是她唯一的監護人,我叫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