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少了‘血煉神光’護持的情況下,還敢再次橫穿整座劍陣,是另有倚仗?還是魔化之後變得嗜血而狂,就不清醒了?”

大陣外頭,稍稍恢復了一些狀態的上官蘭心,甫一感知到那頭魔物的動向,當即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繼而,她將玉手按了按自己的眉梢、額角,又從打坐當中長身而起,便身形微晃,帶起一串殘影,往大陣這邊靠了過來。

“一個女修士結嬰之後,其最好的樣子,是眼裡寫滿了故事,但是臉上卻不見絲毫的風霜。”

“這位大真人呢,卻反其道而行之,雙眸澄澈溫柔,眉梢眼角卻多有歲月滄古之色。”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

“以我拙見,這說明對方距離結嬰那一步,已然不遠了。”

大陣裡面,雲瑤在徐寧的授意下,先是將一道三階符籙在二人身上撐起了一道土黃色的壁障,後面又將視線落在了上官蘭心的身上。

“結嬰……”徐寧斟酌著小丫頭在自己耳邊的傳音密語,良久才壓低了聲音道:“上官大真人果然能突破桎梏,邁出那一步的話,這‘遁甲九城’怕是要重新洗牌,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說話之際,徐寧順著小丫頭的目光,往上官師祖那邊看了過去。

那廂裡,上官蘭心本欲祭起“太乙青鱗劍”配合傀儡海以及“小五行幻劍陣”的禁制,給對方來個痛快。

不意,其腰間配飾的乾坤袋裡卻傳出一陣低沉的嗡鳴之聲。

蛾眉微蹙之下,她停下手裡的劍訣,從符文遍佈的小布口袋裡取出了那張傳訊符籙。

“什麼!”符文閃動之際,這位大真人已然知道了符籙當中傳訊過來的內容,其失聲驚呼一聲之後,便著急忙慌的衝著張瀾傳音吩咐了起來。

佝僂老嫗那裡,一邊在恭敬地點頭稱是,一邊咬牙切齒地傳音說道:“殷道兄,不,姓殷的他如何敢行此吃裡爬外,賣主求榮之事,我,我……”

張瀾鐵青著一張臉,在情急之下,於怒髮衝冠之際,恨不能手撕了對方,氣得連話都說不明白了。

“唉,是禍躲不過,本座這就趕過去看看情況,你們只消在我折返回來之前,儘量拖住此獠就好,必要的時候……”

上官蘭心話未說完,只是立掌在身前做了個下斬的動作,便御劍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驚虹,往天邊去得遠了。

且不說張瀾在得了命令之後,火急火燎地安排徐寧等人行起了變陣之事。

單是上官蘭心遁速全開,就在青巖鎮周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那些前番被戰火所波及,奔逃到鎮子外面避禍的凡俗之人,眼見有驚人的遁光掠過上空,登時烏泱泱地跪倒了一片,多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

有個別被嚇破了膽的,更是隻顧著磕頭如搗蒜,嘴裡含混不清地嘟囔著祝禱之詞,整個人也就麻木了起來。

對於這些人來說,涕淚橫流,伴著額頭上滑落的淤血,一道跌落塵埃,那還是輕的。

便是胯下一熱,等閒就濡溼了大片的褲襠,那才叫一個悲哀呢。

這些被殃及了池魚的凡俗之人,雖然多有不堪,但是零星的幾處修士戰團,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

眼見有聲勢驚人的劍光自遠處劈斬而來,他們大多數會默契地“罷手言和”,只等結丹前輩路過之後,才另作打算。

至於那些沒有眼力見的,猶在以性命相搏的低階修士,竟然直接被上官蘭心所遷怒,憑一套劍氣縱橫的青鱗劍,不分敵我,盡數攔腰斬做了兩段。

“呸,性、命雙修,這些不懂惜身保命之人,要來又有何用?擎等著浪費修仙資源嗎?”

冷冷地啐了一口,此女將軟靴輕踹腳下的巨劍,加速往鬱木鎮所在的方向飛遁了過去。

……

鬱木後山,相卻鎮駐地數十里外的一處小湖附近。

一個身披紫袍,腰纏玉帶,將青銅護額勉強攏住了一頭亂髮的疤面大漢,此刻正跟一位眉眼細長的紅衣女子在隱隱地對峙著。

良久,大漢率先開口道:“陳情,為何要壞我好事?左右你後面也要清理門戶,不若就成全了某家,有什麼條件,你只管提就是了。”

說話之際,大漢往不遠處的湖面上瞥了一眼,臉上帶出了幾分懊惱之色。

他稱呼對方為陳情,再結合什麼清理門戶的說辭,多半便能確定,這個眉眼細長的女子便是天傀門的抗鼎之修,也是一早就兇名在外的那個陳大門主。

“成全你,道友怕不是在做夢吧?知道什麼是血債血償嗎?”

“你一個新自進階的結丹修士,就敢踐踏我天傀一門的權威。”

“血洗三座重鎮還不夠,眼下又要打我師妹的注意,簡直是痴心妄想,喪心病狂。”

“況且本座的條件,你……給不起。”

話音落處,這個眉眼細長的女子率先發難,將一道星光匹煉兜頭打向了對方那個疤面大漢。

“陳情,某敬你是成名已久的大真人,等閒不願意傷了和氣,更不願意無端壞了你的性命。但是……你果真要自己赴死的話,卻就怨不得旁人了。”

話雖如此,對方也只是將身形微晃,化作一蓬濛重血氣,堪堪躲開了那道煞氣迫人的璀璨星光而已,卻並未見其有什麼實質性的反擊。

而星光斂盡之處,則是現出了一口尺許大小的銀色小鐘。

鐘面上符文流轉不定,隱現周天星斗之相,赫然是陳情的本命法寶“彌天鍾”,當然也就坐實了此女“天傀門主”的身份。

“咦!”一擊不中,此女略帶詫異的看向了那團血霧,冷笑著開口說道:

“血影遁,這可是鬼道與魔門的禁術,道友莫不是得了那半闕‘往生極樂道’?難怪,難怪你囂狂到僅憑結丹初期的修為,就敢挑戰我天傀門的權威,卻原來是有所倚仗啊。”

“你故意暴露自家的跟腳,無非是要本座知難而退,也好圖謀我師妹的靈寶對吧?”

“可惜姑奶奶不吃你這一套,還有什麼手段,且盡數施展出來吧。”

“否則,一旦在本座手底下身死道消,卻怨不得我陳情沒給你機會。”

有風吹來,掀起此女一身火紅色的衣裳,獵獵而舞,天上地下,彷彿此刻她便是最為耀目的那個存在。

“陳情,你的手段如果跟你的脾氣一樣硬,那麼某家認栽就是。”

“有能耐……道友就過來破陣救人吧。上官蘭心那件靈寶,某家要定了。”

話音落處,那蓬血霧在一陣蠕動收縮之後,再次飄射而去,只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出現在了那冰封的湖面上。

卻原來,湖底一直在迴盪著沉悶的轟鳴聲,湖水翻湧起伏之際,反覆拍打著厚重的冰面,似乎有什麼湖妖水怪急等著破冰而出的樣子。

陳情眼見對方去的惶急,卻並沒有欺身跟上,只是燃起一張高階符籙,將一道數丈之巨的叉狀閃電,遙遙地鎖定了大漢藏身的那團血霧。

“陳師姐,你……不是在峰頂閉關,等閒不輕易外出的嗎?如何就下山了呢?另外,小妹的替命傀儡呢?”

上官蘭心一路狂奔,堪堪趕到此間的時候,正好看到陳情將銀蛇也似的可怖閃電鎖定了疤面大漢的一幕。

“我閉關也好,下山也罷,尚且需要經過你准許嗎?”陳情先是沒好氣的應了一句,而後才繼續道:

“看見那蓬血霧了吧,其人疑似得了陰羅宗大長老的傳承。前面轉為圖謀你的靈寶而來,在附近張網以待,將你的‘本命靈傀’陷在了這座上古殘陣當中。”

“至於師妹的替命傀儡嘛,要不是其鬧出了很大的動靜,苦苦掙扎之後,又被對方封入了殘陣當中,師姐我才不會過來趟這灘渾水呢。”

說話之際,陳情衝著面前虛空當中的銀蛇搖手一指,後者便應聲而動,往冰面上的那團血霧狠狠地劈落了下去。

見此,對方不閃不避,只是將血霧當中飛出一道猙獰鬼影,怪嘯著迎向了叉狀閃電。

“師姐,這是……”一陣沉悶的轟鳴之聲過後,上官蘭心遙指著被雷擊過後,身形反倒愈發凝實了幾分的鬼影,臉上現出了幾分動容之色。

“想必此是對方的‘往生惡鬼法相’,聽說這是一個由鬼入魔,鬼、魔雙生的法相。

“其原本就很難對付,眼下,它又踩在上古魔道殘陣上,多少能佔據一些地利之便,所以我的高階雷符未能一擊建功,其實也並不算什麼大事。”

“最為重要的是,師妹你沒有靈目神通,不曾見到銀蛇爆裂開來的瞬間,對方的惡鬼法相其實是遭受了重創的。”

“只不過,人家為了掩人耳目,故弄玄虛,第一時間攫取了腳下血道大陣的靈氣,補益了自身而已。”

“越戰越勇,越挫越強的對手,不是沒有,但是絕計不會是這個初窺門徑,只知道血祭、殺戮的莽夫。”

“所以師妹儘管放心,有我坐陣,你的本命靈傀也好,新自出爐的靈寶也罷,保你萬無一失就是了。”

“但是再此之前,你需要……”

陳情如此這般,憑傳音密術跟上官蘭心說起了破陣要訣來。

“十絕陣,其全盛時期是可以困住‘化神尊者’的五階大陣?師姐沒弄錯吧?另外,你又如何知道此陣眼下只得了十絕當中的‘化血’跟‘落魄’兩種變化?”

“再者,我的本命靈傀憑‘廣寒刃’靈寶,果然能在這座五階殘陣當中支撐上一時半刻嗎?左右因為這座殘陣的阻隔,我根本就感應不到靈傀的任何氣息了。還有……”

上官蘭心聽完陳情的講解之後,一連丟擲了數個問題。

可眼見自己的陳大師姐冷著一張臉,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她只得悻悻地結束了傳音,權當自己沒問過對方就是了。

對於陳情的脾氣性格,她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為了防止對方嫌自己聒噪,再觸怒了自己這位師姐,她上官蘭心這個久居人下的副門主,也只得又一次委屈自己了。

……

就在天傀門兩位金丹大真人,在“商討”破陣之法的時候,“小五行幻世陣”這邊,張瀾再次行起了“斷舍離”之事。

雖然過程不盡相同,可斷舍離的物件還是咱們的徐寧。

誠然,在己方眾人的合力之下,張瀾憑藉手中的“幻劍陣盤”在徐寧、雲瑤身上撐起了一道五色的“奇門劍盾”。

但是架不住對方直接將劍陣的“癸水陣基”割裂了出去,而且,同時被割裂出去的還有那頭“丈六魔物”。

站在一個陣法師的角度上,徐寧能夠理解對方這種做法。

因為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只是一味的憑藉各種禁斷變化來困敵,恐怕他們這些低階修士,最終會被對方那個皮糙肉厚的結丹真人,給陸續耗死。

所以為了搏一個克敵制勝的希望,張瀾只能把劍陣的薄弱環節,也就是他徐寧主持的陣基之地給生生地割裂出去。

至此,只要徐寧、雲瑤二人能夠安穩地龜縮在奇門劍盾當中,那麼癸水陣基裡飄起的濛重劍雨,等閒還能困住對方一刻鐘左右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其餘的四個人完全可以破釜沉舟,自行毀去殘缺的幻劍陣,將包括“黃龍劍”在內的另外四口飛劍,盡數從劍陣當中起出來。

而後經由幻劍陣盤凝成一口鋒銳無匹的四色巨劍,往那頭魔物身上劈斬過去,或許能夠斬殺此獠也未可知。

畢竟,在徐寧看來,那四口飛劍經陣盤蓄力之後,其化合作一處所凝成的巨劍,其威勢勉強也能達到尋常法寶的級別。

更何況,徐寧依稀記得,前面在佈陣的時候,對方几人交到他手上的癸水劍,只是一樣替代品。

徐茂行當時給出的解釋是,“與陣盤配套的那口水屬性飛劍,已然毀去多時了,所以要佈陣的話,才會考慮替代品。”

可事到如今,徐寧也有理由相信,類似的替代品,他們那裡可能不止一口。

或者乾脆說,正主就捏在張瀾的手裡,等的就是舍了他徐寧這一刻,而後糾結五口飛劍,以巨劍術斬殺那頭魔物呢。

徐寧被捨棄之後,一邊苟在烏龜殼子裡,跟雲瑤一道,成了對方那頭魔物的活靶子,止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一邊又要患得患失的想著心事,著實也是難為他了。

如果說,方才的揣度還只是中規中矩,徐寧這裡也只是以為被這幾個築基前輩算計了一把,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的話。

那麼他在遲遲不見張瀾有所動作的情況下,一顆心卻就不是“不痛快”那麼簡單了,直接就沉到了谷底。

在這種情況下,每拖上一息,他都有理由懷疑,對方几個這是要丟下他跟雲瑤,趁著魔物被絆住的這段時間,做鳥獸散了。

徐寧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在奇門劍盾眼看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情況下,其一旦有了這種“有可能被別人捨棄”的念頭,他整個人也就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

下意識地,他像一個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摟緊了小搖頭的腰胯,直欲將其揉進自己的體內。

雲瑤全程都呆在徐寧身旁,眼見他已無心戀戰,只是憑藉搖晃不已的芒刺狀劍盾在被動迎敵,眼下又魂不守舍的攬緊了自己,多少也能理解或者猜到他的一些心思。

她當下不動聲色的將手中叩住了那面菱花古鏡,而後在徐寧耳邊輕聲呢喃道:“放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這四個字在徐寧耳邊“炸響”的時候,直接給徐寧帶來了莫大的希望,他微一晃神,在正視自己處境的同時,又尷尬的鬆開了懷裡的女子。

要不是人家小丫頭有道行在身,徐寧方才那一攬、一抱的鎖合之力,怕是連同一棵垂柳樹都能給攔腰折斷了吧。

“我……表小姐,我……”徐寧只管在口裡嘟囔著,也想跟身旁之人說幾句道歉的話語,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如何也開不了口。

各位看官,這種情況下,非是因為徐寧矯情,又或者有男尊女卑的想法,不願意低頭服軟。

而是因為那個魔物突然加快了攻勢,一拳緊似一拳的轟擊在他的護體劍盾,讓劍盾在劇烈晃動的同時,又波及了內裡那道土黃色的壁障,故此也就壓迫的徐寧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小丫頭見狀當即傳音說道:“你……咱,咱倆無需,借,借使太多,呃……放心,有,有我,再者,陳,陳史姐,也不會,拋下你,你不慣的。”

好傢伙,小丫頭雖然將半個身在躲在徐寧後面,沒有被首當其衝,處在風口浪尖上,但是多少也被劍陣內這種劇烈的晃動,攪得七葷八素,連說都不會話了。

實際上,人家張瀾那裡臨時還沒有放棄這倆人。

最重要的是,上官副門主在臨行之際,曾明確要求其拖住對方那個魔物,直到事不可為,也要似眼下這般,舍了徐寧所在的陣基之地,而後憑“五劍合一”之力,嘗試著給魔物致命一擊。

後面能成功便罷,不能成功的話,也只有各安天命了。

所以,張瀾還是準備發動那致命一擊的,不過,她在等機會,等一個自己認定了的,一擊必殺的機會。

但是在次之前,她需要徐寧這個“活靶子”配合其完成最後一件事情。

而這件事,便是她所等待的那個“機會”上的最為重要的那個環節。

於是,這個佝僂老嫗極為難得的,心平氣和的衝著徐寧傳音道:

“老牛鼻子,知道什麼是暴殄天物嗎?你身上的奇門劍盾可是玄妙的緊呢,如何就成了對方肆意摧殘的物件了呢?”

“前面說了該劍盾要著落在‘奇’、‘門’二字上,奇的話……”

經過張瀾一番鞭辟入裡的講解之後,徐寧這個身心疲憊到了極點的煉氣期螻蟻,當即將懷中一塊帶著體溫的中品靈石攥在了手中。

小心翼翼地攫取著靈氣的同時,徐寧駢指成劍,將一道古怪的印決打在了面前風雨飄搖的五色劍盾上。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劍盾在古怪法訣的加持下,其凸顯在外的芒刺形狀,忽然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而且這種微妙變化,似乎還在持續不斷的變化著。

正如張瀾前面傳音所提到的那般,這種持續不斷的變化,其實攏共有三八“貳拾有肆”種芒刺形態。

它們分別是三奇“乙”、“丙”、“丁”,跟“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遁甲八門結合之後的產物。

譬如“乙開芒刺”,譬如“丁傷芒刺”,譬如“丁開芒刺”……

這貳拾有肆種芒刺變化,在受到外力攻擊時,其反應各有不同。

“丁死”、“丁傷”、“丁驚”……輪轉到這些芒刺形態的時候,多半能夠反彈、回敬一部分外來傷害,具體怎麼反彈,又能回敬多少,卻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而在徐寧看來,像對方那頭魔物一般,憑藉拳拳入肉的近身纏鬥模式,其被反彈的傷害,多半是不能少了。

果不其然,這個嗜血而狂的魔物在徐寧的護體劍盾發生了,或者說是發生著細小的,幾不可見的微妙變化之際,其連番對著劍盾搗出數拳之後,冷不防卻被反彈回來的數道拳影,錘擊在了胸口之上。

這些能夠開山裂石的拳影,實打實的,猝不及防的錘落在此獠的心窩上,只接給他來了一個“大石碎胸口”,讓其冷汗直流的同時,也痛得彎下了腰。

“就是現在……”張瀾一早就鎖定了此獠的一舉一動,眼見時機成熟,自己終於等來了對方冷汗直流,頭腦麻木,又彎腰捂住胸口,分心旁顧的機會,終於發動了致命一擊。

“果然是五色巨劍,這些築基期的老狐狸,果然一早就存了要捨棄我這個外人的想法啊,當真如此的話,張瀾還能兌現那枚築基丹嗎?”

眼見那頭高大的魔物被五色巨劍斬做了兩段,隨後又被剁成了數塊,徐寧在心驚之餘,轉而正視起了自己的處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