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冰雪飄零而落,明明還是七月天,嚴寒的環境,彷彿讓人來到了冰與雪的世界。

幻雪鍾,仙武堂仙兵,被沈清霜持在手上,並未用靈力催動,卻影響到這方天地秩序!

下一步,沈清霜一腳邁出,直上邙山!

風雪飄舞,天地鴻蒙,萬物之間,只有那皚皚白雪,飄落了一地又一地。

萬物凋零,幻雪無鍾!

“清霜。”

沈清霜背後的上官若雪突然開口:“清霜。”

只見她大手一揮,浩瀚的氣勢下,邙山上的萬里雪飄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清霜被定住了,無法動彈,亦連她手上的幻雪鍾,也被塵封。

仙武堂第一課,斷凡塵!

“師傅?”

沈清霜不解的看向上官若雪。

“清霜,你以拜入仙武堂,你家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你只需冷眼旁觀即可。”

上官若雪神色莊嚴,仙塵不染。

沈清霜拜入山門,按原本計劃,這次歸來就是要幫她斬斷俗世的一切,讓她安心休息,早日將仙武堂發揚光大。

如今,沈家遭遇危機,正好可以讓沈清霜目睹一個個親人死亡,完成第一場紅塵煉心。

沈清霜呆住了,她很迷茫。

“師傅,所謂的仙塵,就是斷絕一切,做一個只顧自己的人?”

沈清霜雖然被定住了,但她的意念早在秦陵上,親眼看到,賈曉玉炸開了秦祁爺爺的墳,秦祁雙目流血,肝膽爆發,不顧一切,與賈曉玉血拼在一起。

她心好疼。

還有她父親,武叔,那位雲山城城主,天寶閣閣主,全在不顧一切。

跌倒了,又爬起來。

爬起來,又跌倒!

而她,要斬斷一切?

“悠悠千古,大道無情!”

上官若雪神色非常平靜,沈清霜是仙武堂大道種子,她必須斷絕一切,全心全意為仙武堂服務!

所謂情感,只會阻礙修行!

“大道大道,何為大道?你就這麼篤定,大道就該拋棄一切?”

沈清霜質疑。

秦祁再一次吐血,眾人皆被掃飛,賈曉玉宛若一個魔頭,將一切都踩在腳下。

難不成,這就是道?

“荒謬,你懂什麼?”

上官若雪有些怒了,她修行上百載,一切都是在為弟子鋪路,她竟敢質疑。

沈清霜並未膽怯,直視自己的師傅:“我確實不懂什麼是道,我只記得我爹從小教過我,要珍惜身邊的人,教書先生也說過,君子若人哉,做不了人,又何談成君子,更別說追尋那虛無縹緲的道?”

“謬論,你這一切都是謬論!我等修士,斷七情,絕六慾,一心修行,這才是滄桑正道!”

上官若雪聲若洪雷,沈清霜沒有半分退卻。

“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大道,我不要也罷!”

風雪在起。

沈清霜眸中閃爍點點光澤,亦如寒梅盛開,爆發出奇力,強行擺脫上官若雪的禁錮,將手中仙兵狠狠一丟。

以一種毅然決然的態度,走向邙山。

“這丫頭……”

上官若雪沒想到沈清霜會這麼堅決,她撿起幻雪鍾,想追上沈清霜,卻被幻雪鍾一震,掉在了地上。

上官若雪不可思議的地上的仙兵:“幻雪鍾,你認可清霜說的?”

回應上官若雪的又是一片風雪,幻雪鍾無需催動,直直向沈清霜飛去……

邙山上面,賈曉玉炸開了秦祁爺爺的墳,依舊沒有找到那塊古玉,在加上秦祁等人不要命的騷擾,他失去耐心了。

渾身靈氣一震,宛若開天,秦陵剩餘的二十多座墳全部炸裂。

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塊殘缺的玉環,徐徐浮現。

它是那麼的古樸與滄桑,漂浮在那裡,宛若一方世界。

“是它,就是它!”

雖然沒見過這傳說中的古玉,但當它出現的那一刻,賈曉玉動了。

有一道身影比他還快。

秦祁滿身是血,不顧一切向那塊古玉衝去。

這是秦家的東西,秦祁決不允許它落到賈曉玉身上。

可賈曉玉更快!

就在這一刻,山頭飄雪,雪落凡塵,世間的一切,都變慢了速度。

唯有一道身影,於茫茫天色中走出。

有些人,生來與天地同色,日月同輝。

沈清霜伸手一點,滿天風雪殺伐而至!

“好強的氣息,是哪位大人物出現了?”

俆城大吃一驚,然後他就看到了這輩子最讓他震撼的一幕。

一位冰晶玉骨的女子從風雪中走出,她面色清冷,似雪的女王,一出場,便讓天地失色。

“清霜?”

沈知章眼揉了又揉,不敢相信,那位從風雪中走出的絕代女子,是他女兒。

“誰敢擋我?”

當漫天的風雪一出,賈曉玉就被針對了,他的速度變得奇慢,而秦祁卻不受影響。

古玉關乎一場大道之爭,他決不允許有人破壞!

海上升明月,碧波如明鏡,天地之間爆發出一股潔白色的聖輝,如開天闢地,照破風雪。

“封!”

沈清霜如那冰雪世界上的無冕之王,僅是簡單的一個字,卻如神明敕法,一股瑰力灑落,令山頭的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擋我者死!”

賈曉玉衣袂湧動,萬千的月光昇華,伴著浪潮,暮靄沉沉楚天闊,於風雪之中,衝擊風雪。

“冰!”

沈清霜還是簡單的敕語,晶瑩剔透的幻雪鍾搖動,茫茫大雪愈發的空靈,一股蕭殺之氣,縈繞開來。

風雪包裹了海月,海月亦照亮了風雪,風雪對海月,空靈飄逸,如詩如畫,但場外的人卻不這麼認為。

決戰場雖然平靜,但是周圍卻已經沸騰,朦朧的月華,還有那數不盡的風雪,像潮水一般,瘋狂的向四面八方湧去。

山石成灰,雲裂成劫,沒有什麼可以抵擋。

當一切平靜下來,充滿飄逸與淡然的賈曉玉跪倒在地,僅靠手上的佩劍苦苦支撐。

那位與天地同色的女子,冰清玉絕,只髒了少許衣角。

她像落入凡塵的仙子,冰清之下,走向一處山地。

風雪悲嚎,萬物沉淪,她滿是心疼,慢慢將一位渾身是傷的持槍男子扶起,貝齒輕語。

“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