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曉玉出劍的速度太快了,包括秦祁在內,沒有人看清賈曉玉是怎麼出的手,當人群反應過來的時候,賈生已經躺在了地上,滿臉難以置信。

他不相信,他誓死效忠的公子,竟然會這麼對他……

“賈曉玉,縱使你為帝使,在沒定論之前,也沒資格對一名朝廷重犯出手!”徐城呵斥道。

殺人滅口!

“我沒資格?”

賈曉玉笑了笑,差人拿出第二道手諭放到徐城面前。

“奉當今皇帝之命,賈生,萬學檜,孫崗鶴三人密謀途反,枉顧人命,壞我大楚百年之基業,斬立決。行刑者:帝使賈曉玉!”

行刑者三字,無異一道驚雷,在賈生腦海裡炸響。

到現在,他腦海裡依然是自家公子殺氣凌然的“斬立決”三字!

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心好痛。

比公子刺的那劍,還痛千萬倍!

“賈生!”

賈曉玉滿身正氣,仿若要處決的是一位罪大惡極的要犯,而不是他跟在在身邊十幾載的謀士。

“中我這劍,你不會立即死亡,我要讓你親眼看到帝國對你的懲罰。”

“來人,帶上來!”

後面的囚車被開啟,一陣腳鏈聲嘩啦啦而來。

“爺爺,快救救我們。”

最前面是一位五六歲的幼童,他灰土土臉,眼中卻不乏天真之氣。

幼童後面是一對夫妻,與幼童相比,他們懂的可就太多了,知道大勢已去,低著腦袋,不言不語。

只在看到那跪倒在地的父親,兩人的眼神才透露出少許複雜。

在這對夫妻後面,陸陸續續還有數十位位男女老少,都如將死之人,有怨恨,有不解,有茫然,紛紛看向賈生。

被押解的數十人,皆為賈生一脈,他們不懂賈生為何要做這窮兇極惡之事,更不懂賈家一脈為何只牽連到他們!

“詢兒我孫,易安我子,雲汐我媳……”

望著一個個過來人,賈生不顧身上那把佩劍,苦苦哀求:“公子,你怎麼對老奴都行,求求你放過老奴的家人。”

賈曉玉一腳踹在賈生身上:“放過你的家人?血祭雲山城誅九族,帝國律法上寫的清清楚楚,你不知道嗎?”

“是…是公子你……”

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賈曉玉將賈生胸前的佩劍拔出:“楚皇憐我賈家,可因你,我賈家有何臉面面對楚皇!”

還沒等賈生把話說完,賈曉玉抓起賈生孫兒,用沾有賈生血的佩劍,從天靈蓋開始,一劍刺入,從頭到腳!

“詢兒!”

賈生雙目發紅,嘴裡的口水含著血絲全噴了出來。

但他不敢上去報仇,連同他這一脈的數十人,無一人敢面對賈曉玉身上那凌厲的氣勢!

“這是第一個,接下來是第二個,我用你賈生一脈罪血,謝皇恩在上!”

手上的幼童一丟,賈曉玉抓起夫妻中的男子。

一直未說話的男子突然開口,青筋暴起,滿腔悲憤。

“賈曉玉,我父風華正茂時,解帝都第一棋譜,令當今聖上賜字“賈謀”,風光時刻,卻為你嫡系一脈隱退,忠心耿耿,任勞任怨,你們竟如此對他,我賈易安咒你一脈,家破人亡,嚐盡我父之苦!”

言罷,身體直直,往佩劍上一抹。

“我兒以死,我君以亡,旁系雲汐,慷慨赴死!”

嘩啦啦的腳鏈聲響起,那位女子走到自家夫君面前,如同已故的亡君,身體筆直,往佩劍上一抹。

“易安,雲汐!”賈生潸然淚下。

賈曉玉拿起佩劍:“有點血性,不辱賈之大姓!”

他不怕賈易安的詛咒,如果詛咒能殺人的話,他早死了千萬次!

“接下來第四個!”

“第五個!”

“第六個!”

當最後一個至親血脈倒在眼前,賈生淚雨婆娑,含恨而死。

他好恨,好恨自己的赤膽忠心,換來這滿目蒼涼。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賈生聲嘶力竭:“公子,你會和我一樣,親眼見到親人一個個死亡,你等著吧,會有人替我殺了你!”

賈生倒地,望著秦祁的方向閉眼。

冥冥之中,有道玄妙,流入秦祁體內……

“該你們了!”

處決完賈生,賈曉玉走到萬學檜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脖子。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萬學檜苦苦哀求,等待他的只有一劍。

緊接著,孫崗鶴。

兩位縱橫了雲山城一輩子的強者,到死都不敢相信,他們沒死在視若大敵的秦祁手上,反倒是他們那位公子,揮動了屠刀!

“眾將士聽令,雲山城萬家,孫家妄圖謀反,奉帝之命,誅九族!”

“末將領命!”

十幾道蠻獸咆哮,賈曉玉身後的人馬,衝入雲山城。

城內哀嚎遍野,凡是姓萬或姓孫者,殺無赦!

“俆城主。”賈曉玉轉過身來:“這樣的安排,不知你可否滿意?”

俆城有些說不出話來,一劍又一劍,不僅殺光了賈家人,更是一種威懾。

無人敢說話!

又看向沈知章:“沈家家主,不知你滿意否?”

沈知章也沒說話,如此嚴厲的懲罰,殺的不是人,是對他們的下馬威!

“既然兩位都沒意見,那我賈某便有話要說了!”

賈曉玉身後還有兩位將士前進,一左一右,擒住了俆城。

“偌大的血祭陣,賈生三人不可能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佈置,他們不過次謀,血祭一案,並未結束,吾代帝命,接管雲山城,還大楚朗朗乾坤!”

“你的意思是我是主謀?”

徐城波瀾不驚。

“不是沒這種可能,你執掌城主印,清楚雲山城內一舉一動,為何沒發現血祭大陣,再不濟,也能治你一個失職之過!”

俆城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俆城,無愧雲山城芸芸百姓,更無愧於心!”

“公道自在人心,俆城主心中無愧,自當的起本帝使一番探查!”

“來人,帶下去!”

隨即,又懷好意的看向沈知章:“沈家與俆城關係莫逆,本帝使懷疑你沈家才是真正的主謀,串通徐城,沆瀣一氣,禍害雲山!”

“天大的笑話!”沈知章怒極反笑:“我沈家與城主府為救雲山城,不顧生死,力挽狂瀾,到帝使嘴裡,竟成狼狽為奸只徒,你不如直接賜我沈家死罪,反正你這次,就是衝我沈家來的,何須找這些莫須有的理由!”

“好,既然你沈家主發話了,我宣佈,沈知章,死罪,沈府家產,充公!”

前面不過都是開胃小菜,如他父親所說,他來了,做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