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四野,充滿毀滅法則之力的猩紅雷龍咆哮著。

王權一臉懵逼地抬頭看去,房頂沒了,雷龍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與面子哥的身影。

六!(ㅍ_ㅍ)

不愧是面子哥,出手必遭雷劈哦!

“呀呀呀!”

“要死了啊!”

王權轉頭,發現司馬讓謙白衣血染,很是恐怖。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色倩影擋在了劫雷之下,說時遲那時快,纖細靈巧的小手握在龍角之上。

雷光滾滾,黑色的裙襬迎著狂風肆意的飄動,六月七美眸閃過兇狠的光,嬌喝一聲。

撕拉一聲,狂暴的劫雷竟然被她硬生生撕成兩半。

她用力一握,還在掙扎的劫雷便被湮滅了。

六月七雙臂環抱胸前,像是隻小奶貓,潔白的小虎牙尖尖:

“不許,妨礙,讓讓,辦事!”

這還是人嗎?

王權只聽說過硬抗劫雷的,這天然呆的姑娘直接硬生生的把劫雷撕碎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不遠處圍觀的一眾渡劫之上的修士。

他們以陳正義為首,一臉驚詫。

漓月城突然出現毀滅法則,陳正義還以為有人要鬧事兒呢。

他本來興奮的很,想著終於能幹架了,沒想到剛露面,就是一場嬌柔小娘子生撕劫雷的戲碼。

“黑衣女,那是史官一脈的護道人,司馬先生在那裡!”

有一個渡劫大圓滿的離渡商會執事認出了六月七,驚呼一聲。

“司馬先生又在推演什麼不得了的事!”

別看司馬讓謙不過是一位年紀輕輕的小輩,但他可是歷代史官裡推演天賦最高之人。

史官一脈,世代單傳,每一個時代只會有一個活著的史官。

世人對司馬讓謙的敬稱一是他天資不凡,喜歡幫人,二是對史官一脈的尊敬。

陳正義摸著下巴,他記得王權那小子就是讓黑衣女帶走的,他也知道王權和司馬先生認識,所以並沒有在意。

他甚至有一種直覺,那種程度的劫雷或許是司馬先生和王權共同作用的結果。

法則之力,獨屬於大乘期的手段,也是最難領悟的東西。

天上那朵劫雲就蘊含著濃郁的毀滅法則,這更讓陳正義驚歎不已。

他從未見過史官一脈都護道人出手,沒想到那是一個劫雷都不放在眼裡的狠人吶!

有黑衣女子在,陳正義倒是不擔心王權的安危了。

轟隆!

又是一道滅殺劫雷劈落,六月七輕描淡寫地踢出一腳,把劫雷踢回了天上。

“滾蛋,不要打擾讓讓!”

六月七嘟著嘴,像極了為過冬儲糧的小松鼠。

王權長舒一口氣,靜下心為司馬讓謙輸送生命能量,不然面子哥分分鐘就要死翹翹的。

血人司馬讓謙周圍縈繞著翠綠色的生命氣息,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司馬讓謙的靈魂來到了一處玄妙的世界。

在這裡,感受不到空間,也感受不到時間,一片混沌。

雜亂無序的因果之線或是成團,或是化作浪花,或是走獸飛禽作為形體,變幻無窮。

混亂的法則颳起陣陣罡風,哀嚎聲不停。

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在這處詭異的世界中。

鮮豔的紅霧綻放出舊古的氣息,阻擋著司馬讓謙的視線。

他好像一座雕像,雙眼無神,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直到一根髮絲浮現而出,髮絲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宛如一座燈塔,一座位於雷暴中心的燈塔。

全靠這根髮絲,司馬讓謙才沒有被混沌吞噬。

突然,司馬讓謙的食指動了一下,他的眼睛也有了光彩。

他環顧四周,什麼都看不見。

這就是因果之門中的世界嗎?

光是想想都覺得激動,太刺激了,太喜歡了。

真相,真相在哪裡?

未來,讓我看看王兄的未來。

司馬讓謙放聲大喊,但無論他如何叫喊,聲音全部石沉大海。

“孩子,回去吧!”

“你還不夠強,光有天賦是不夠的!”

“有了道路就足夠了,回去吧!”

混沌中,響起了幾聲微弱的呼喊,慈祥且溫柔。

是誰?

你是誰?

司馬讓謙發問,他想知道,他不想白來。

他太著急了,本來應該按部就班的探尋真相,可是他渴望知道禁忌之秘,渴望揭開那段被塵封的歷史。

求知慾,一把強大的武器,它能讓一個人全知全能,但也能讓一個人萬劫不復。

毫無疑問,司馬讓謙是歷代史官裡求知慾最旺盛的傳人。

司馬讓謙拼盡全力,他想要踏出一步,就一步,讓我走出一步!

只可惜,他太弱了,弱到不足以承受因果的報復。

司馬讓謙的腳懸停在半空,好像有一塊石子墊在腳下,踩不下去。

唉!

司馬讓謙嘆息一聲,收回了腳。

他對著混沌拱了拱手,以表謝意。

很顯然,司馬讓謙是一個能握住求知慾這把武器的人。

因果聖瞳關閉,司馬讓謙身體一怔,猛地睜開眼睛。

“咳咳咳!”

噗~

濃稠的血液順著他的喉管湧上嘴,隨後噴了出來。

現在的司馬讓謙哪裡還有如玉般的君子模樣,活脫脫的小紅人。

王權一把扶住司馬讓謙,擔憂地問道:

“沒事吧!”

司馬讓謙擺了擺顫抖不止的手,笑著說道:“沒事,讓王兄見笑了!”

額!

見笑,我現在可是一點笑不出來,你小子倒是笑的幸福。

“哈哈哈!”

“路,找到路了!”

“終有一天,我能揭開未知的一切!”

司馬讓謙放聲大笑,他不會放棄,也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話說,我一根頭髮有那麼大傷害嗎?”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啊!”

司馬讓謙擦去臉邊的血柱,人生頭一次有了得意的情緒:“王兄,你以後會知道的!”

“只可惜,你的未來不可知也!”

王權本來也不想知道,他不感興趣,他淡然一笑:

“未知才叫未來,知道了,人生可就少了太多樂趣!”

“哈哈哈!”

“確實如此啊!”

司馬讓謙又笑了,估計他這輩子如此豪放大笑也就今天了。

司馬讓謙停止了推演,劫雲自然散去,六月七第一時間來到他身邊,接替了王權。

不需要任何思考,六月七將生命本源注入了司馬讓謙的身體,關切地問道:

“讓讓,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