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協議夫妻？

轉眼到了賞花宴。

已經五月初，臨近夏日，眾人都褪去棉服，換上了輕薄的春裳。

賞花宴歷來是由宮廷主辦，邀請世家貴族和文人墨客一同賞花看景。

宴會的地點是在京城郊外的一處避暑山莊，依山傍水。

席位上面分為男女兩席，中間隔了一片花海。

賞花宴自然是露天的，場地的佈置有些類似現在的體育場，周圍是高高的觀眾席，中間的低地整齊地擺放了各色各樣的花卉，最最中央是一處類似舞臺的石亭。

可不要小瞧這個石亭，這是供那些少年郎和女郎們表演的地方。

想當初第一屆賞花宴，還是在八年前了。

當時先帝還在位，當今皇上皇甫柏熙也還是太子。

那一年的賞花宴，太子皇甫柏熙和五皇子皇甫柏泉就在這石亭處舞劍。

兩個翩翩公子的雙人舞劍，不知迷倒了多少女郎，在京中成了一段佳話。

“那時他們兄弟倆舞完了劍，還偏要讓我評出一個高低來，可把我煩得不行。”

上官凝一邊吐槽著，一邊捏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裡，還不忘拿了一顆要餵給一旁的美婦人。

和上官凝坐在一個席位上的美婦人正是丞相夫人，宋漓煙的母親蔣綰綰。

蔣綰綰避開了上官凝遞過來的葡萄，拿起桌上的酒盞抿了一口果茶，這才慢悠悠開口：“可惜現在看不到皇上和王爺的舞劍咯，還怪想念的。”

上官凝把葡萄放自已嘴裡，撇嘴著嘴，道：“蔣綰綰你飄了哈，現在人家一個皇帝一個王爺，你敢讓他們給你舞劍作樂啊？不要忘了這裡可不是我們那個人人平等的現代，而是等級森嚴的古代皇朝！”

蔣綰綰聞言睨了她一眼，“那你還是太后呢，讓你兩個兒子舞一下劍的權利都沒有麼？我看你是捨不得讓你兒子上場吧？吝嗇鬼。”

上官凝被噎了一下，不服氣冷哼，“哼，你這個戀愛腦，哀家同你無話可說！”

被吐槽是戀愛腦，蔣綰綰不怒反笑。

她捏著帕子擋住嘴角的笑意，臉上浮起朵朵紅雲，一臉幸福，語氣也輕柔不少：“我是戀愛腦又如何？你沒愛過你不懂，跟你說啊，我家老宋他……”

“停停停！蔣綰綰你閉嘴吧，放過我好不好？”上官凝生無可戀地打斷了蔣綰綰接下來的話，“滿京城都知道右丞相和丞相夫人伉儷情深，恩愛有加，行了吧行了吧？我求你別說了！”

蔣綰綰勾唇輕笑，餘光就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眼底閃過了然，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又開始吃吃喝喝的上官凝。

蔣綰綰嘴角抽了抽——堂堂太后微服私訪來參加賞花宴就算了，還絲毫不顧形象。

心裡嘆了口氣，蔣綰綰輕輕扯了扯上官凝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別吃了，你家那位來了。”

上官凝拿著酒盞的手一頓，又很快恢復自然。她轉頭和蔣綰綰對視一眼，笑著道：“什麼叫作‘我家那位’？蔣綰綰，你別亂說話哈，小心我把你的股份分紅私吞了。”

“呵，”蔣綰綰失笑搖頭，收回了目光看向桌上的糕點，好像在自言自語：“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上官凝，咱倆也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我還能不瞭解你嗎？你真的不願意放手一搏？”

上官凝垂下眸子，睫毛輕輕顫動。不一會兒，她又笑了起來，“他是我的兒子，一輩子都是，再多的就沒可能了。”

說完這一句，上官凝也不管蔣綰綰的嘆息了，因為穿著便服的皇甫柏熙已經來到了她們的席位上。

“母后，蔣姨母。”皇甫柏熙向兩人拱手問好，接著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和上官凝隔著一個位置的距離。

他坐下後看了一眼上官凝和蔣綰綰的席面，目光落在那壺果酒上，忍不住皺了皺眉。

皇甫柏熙轉頭看向上官凝，輕聲叮囑：“母后，您不可飲酒……”對身體不好。

“哎呀，今日難得空閒出宮散心，你可別掃興了。小孩家家自個去玩吧，哀家還要和你蔣姨母嘮嗑呢。”

上官凝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強勢地打斷了皇甫柏熙的話。

皇甫柏熙也不惱，只無奈地笑了一下，再次開口：“今日我陪著母后，等賞花宴結束了便一起回宮。”

上官凝並不樂意，“不要，這兒是女席，你坐在這裡不合規矩。要留在這裡你得去對面男子席位那兒。”

上官凝手指向對面，那裡的席位上零零散散坐著幾個少年郎。

時間尚早，這會兒賞花宴上只有零星幾個到的比較早的。

皇甫柏熙順著上官凝的手看過去，又無所謂地收回視線。

他骨節分明的手拿起酒盞，淺酌一口果酒，淡淡開口，“不急，賞花宴還未開始，兒臣先在這休息一會兒，不會打攪母后與蔣姨母的。”

上官凝皺了眉，轉頭和皇甫柏熙對視上。四目相接幾秒，上官凝率先移開了目光，心跳異常。

她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像是無奈妥協一般，“罷了，你想待著便待著吧。”

上官凝再次朝著桌上的葡萄伸出手，不經意間一瞥，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對璧人。

正是宋漓煙和皇甫柏泉。

上官凝看到兩人並肩走過來，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彷彿看到了小兒子和小兒媳之間……冒著粉色泡泡？

不確定，再觀望觀望。

“喂，我怎麼覺得阿漓和阿泉兩人之間怪怪的。”上官凝靠在蔣綰綰的耳邊說著悄悄話。

蔣綰綰一臉疑惑，她反問道：“哪裡奇怪了？”

“就是……我覺得他們像是小情侶一樣。”

“你傻了？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啊。”蔣綰綰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摸上官凝的額頭，“也沒發燒啊，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上官凝突然盯著蔣綰綰，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開口，“你……你不知道他們兩人的事嗎？”

蔣綰綰給了她一個疑惑的眼神。

上官凝有些驚訝，她嚥了咽口水，壓低聲音解釋：“你真不知道啊？阿漓和阿泉他們……只是協議夫妻，有名無實的那種。”

“……”蔣綰綰。

“你小說看多了吧？阿漓和阿泉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怎麼就是協議夫妻了？”

看蔣綰綰還是疑惑，上官凝嘎嘣住了——不是吧，合著蔣綰綰並不知道阿漓的真正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