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讓化身為小鳥躲在樹上的安夏,聽得清楚,更是看得全面。

阿花忽然收起目送的笑臉,盯著躲在樹葉後的安夏說,“安上仙,這幾日你盯著我,好玩兒嗎?”

嗯?她居然知道我在這裡。

安夏愕然,隨後也懶得繼續偽裝,撲騰翅膀飛躍而下,恢復人形,拉長又黑又臭的老臉。

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阿花搶先開口道。

“盯了我好幾日,盯出個什麼陰謀詭計來沒有?安上仙,那麼閒啊!”

安夏側身過一邊去,不想和阿花有個正面接觸,“我是在盯著你嗎?有何證據,我就樂意躲在樹上清閒不行嗎?”

“行啊。”阿花頷首微笑,挪動步伐來到安夏眼前,“不過這樣的你,倒是很反常啊。往日,你可是經常會黏在上神周圍,叫喚個不停,就像個等待愛撫的黃鸝鳥一樣。自打億天市樓一戰出來,你們就沒在一起過。吵架了?”

說起這,安夏眼眸怔了怔,指著阿花的胸口,輕輕一推,“那是因為誰?你心裡清楚得很!你個不要臉的小東西,到底使了什麼陰謀,讓逸塵哥對你這般無限容忍。”

她的輕輕一推,倒是推在了阿花癒合沒多久的傷口,頃刻襲來的刺痛,讓她後退了好幾步,依靠在棚子架邊上。

“啊!”

安夏一看,趕忙說,“別裝病!我可沒對你動手啊,少來訛我!”

阿花才不是那種人,她捂著傷口處,眼裡絲毫情緒波瀾都沒有,像是一片死了的湖泊。清澈,乾淨,又充滿無限的寂靜,帶動周圍浮動的空氣一塊沉靜了下來。

氣場和往日不一樣,弄得安夏是該生氣調動氣氛,還是該主動離開。

“周圍沒有其他人,你緊張什麼。這傷,本就沒好全。和你無關。”

聽到這話,安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可下一秒,她又再次繃緊心絃,因為玄逸塵從書房出來了,並且像是看到剛才的畫面。

她很想上前解釋一二,轉念一想自己還在生他的氣兒呢。

乾脆扭頭不理。

玄逸塵曉得安夏還在為億天市樓爭吵而鬧脾氣,他也沒急著和安夏理論,而是先好好打量阿花幾眼,確認她沒有額外受傷後,才開口。

“安夏,沒必要衝著阿花發洩你的不滿。”

安夏聞聲,扭捏一下身子,輕嘆一聲,仍舊沉默應對。

玄逸塵無奈,放下架子,學著小時候那樣哄著安夏,從手裡變幻出火鳳漿果來,“瞧,你最愛吃的漿果。這次事情,就翻篇吧。本尊不追究你當初的意圖真假,你也別過於較真阿花的事情,可好?”

安夏被這漿果甜香氣息吸引,有些心動了,她抿了抿唇,神色緩和,“不好。在這個事情上,我沒做錯。”

“沒有對錯可言。當時的局勢,你我立場不同罷了。”玄逸塵說著,把漿果伸到安夏眼前示意。

安夏望著這些紅彤彤的果子,舔了舔唇,還是不想放下一身傲氣,“不!我就是沒做錯!而且,我也是真心希望阿花就死在魔蠱嘴裡!”

再次提及當時的事情,玄逸塵氣得青筋凸起,可他語氣依舊平緩,在意的瞟了看戲的阿花一眼,“好了。本尊就當做沒發生,你的初心本尊知道。可阿花,不應該成為魔蠱冤魂之一。”

“哼,我就知道。事到如今,你還是想要保全阿花這個害人精。”安夏轉身一掌拍掉了玄逸塵手裡的漿果。

漿果的摔落,也預示著兩人講和失敗。

阿花見狀,不由得捂嘴默聲驚歎,連連後退遠離戰場。

“安夏,阿花死了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也不想想魔蠱是以什麼為生。阿花乃是仙娥,身上還流著本尊的血,魔蠱要是吃了阿花,想想後果怎樣?有想過嗎?”

“這……。”

安夏氣頭上,怎麼會想到這一層。

等到她後知後覺,才發覺事情的可怕性。

玄逸塵看到她那副後怕的神情,默聲點點頭,認同她腦海中預想的後果。不過就算是如此,安夏還是能狡辯。

“那,那又如何。夜黎不是去搭救了嗎?也不算的有什麼可怕後果可言。”

“那是去的及時,萬一不及時呢?你想讓整個小城陷入死亡吞噬中嗎。想讓事情,再鬧大一點嗎?眾神殿若是知道了,本尊下凡處置獵仙門不當,導致事情擴大,你覺得本尊不會再次受到處罰?”玄逸塵冷靜分析。

一說會再次受到眾神殿的處罰,安夏不樂意,“不,不可以。我沒有那個意思,逸塵哥。這,抱歉!當時我是迷失心竅,才會如此的。”

“所以,我們講和吧。圍剿獵仙門,不能少了你的幫助,安夏!”玄逸塵真誠邀請。

安夏聽到這話,不好意思起來,她嗯了半天,勉為其難道,“那,好吧!只不過這次,阿花不能去。免得節外生枝!”

玄逸塵側身瞟了阿花一眼,“你先回屋,本尊一會兒有事兒找你。”

阿花很是聽話,對著安夏挑釁一笑,便大搖大擺回屋去了。

安夏見了,又恢復往日生氣勃勃,大步衝上前,結果被玄逸塵伸手攔下,“逸塵哥,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她,她在挑釁我啊。逸塵哥!這小東西,我真的是越看越不順眼了!”

玄逸塵攔腰抱著安夏,笑了,“本尊知道,一會兒就去教訓她啊。浩霆那邊需要你的幫助,一會兒去找他。找找凌青的巢穴。”

“真的教訓,還是敷衍我啊!就你這偏袒她的心思,我可不信。”

“好了,快去吧。”

安夏架不住玄逸塵的溫柔請求,她簡單整理秀髮和衣衫,“去就去。你欠我一籃子的漿果,記得還給我啊。”

玄逸塵微笑點頭,“本尊知道了。”

成功支走了安夏,玄逸塵才轉身前往阿花的房間。

此時屋內一片昏黃,大概是因為夕陽的朦朧金色灑落的關係吧,阿花就坐在大廳上,身上莫名散發一股淡淡的哀傷。

“是嵐玉顏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