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溫囡見到秦闕很驚訝。
同樣,秦闕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溫囡。
“對啊,怎麼是你來.”
馮翎這時已經很不滿了,自己明明在給袁錚助攻,怎麼來的人是秦闕這個混蛋。
她突然開口,瞬間轉移了事情原本發展的方向。
秦闕將一見面就投在溫囡身上的目光收回,清冷幽直地看著在他面前永遠驕縱的馮翎:“這棟樓姓馮?我不能來.”
“……”馮翎被他懟得語塞。
明明秦闕是溫囡眼中溫柔儒雅的代表,但在馮翎這裡,他一直都是冷漠毒舌的形象。
太雙標了。
馮翎甚至懷疑過,自己上輩子挖了他家祖墳,這輩子受他牽制。
沉默下來,她緊緊挽著溫囡,不想讓她多和秦闕接觸。
萬一,萬一袁錚一會兒真來了,見到溫囡和秦闕在一起,他一定會誤會。
這讓馮翎想到六年前袁錚生日那次,溫囡只是和秦闕說笑,袁錚那變態的佔有慾就發酵起來,對秦闕一直是針鋒相對。
幾個人都沒說話,一同站在單元樓門口,就見遠方射過來一道筆直的車燈,刺得溫囡抬起胳膊躲避對視。
遠光燈關閉,溫囡才放下手。
只見,一輛誇張的黑色布加迪提前降速,停在了距離他們五六米的位置。
溫囡眼神很好,儘管車子關了車燈,上方只有暈黃的路燈照下,她還是清晰地看到了駕駛位男人的臉。
況且,這輛車她當年在袁家車庫見到過,車牌號也是她熟知的。
馮翎是從這車子的價格上猜出來的。
“喂,人家前男友來接了,咱倆是不是得撤?”
馮翎戳了戳秦闕的胳膊,眼神中的曖昧足夠示意他。
可秦闕就像沒有眼力見似的,一直看著溫囡:“你要我們送你還是跟他走?”
“我不是重色輕友哈.”
溫囡一再保證,“我是和他有正事要談,現在得借一步說話。
但我希望你們可以等我一會兒,因為他是真的不會送我回去.”
就比如,她上次回家後挑破的水泡現在還磨腳。
“okok.”
馮翎恨不得溫囡多和袁錚接觸,笑吟吟道:“你去和他談,我們在這兒等你.”
溫囡和秦闕示意了一下,才轉身走向袁錚停車的位置。
她先是敲了敲他的車窗,想讓他下車。
可袁錚不僅不配合,還不給她開車門,溫囡硬是拉了兩下沒拉開。
就在她擔心自己在朋友面前出醜時,袁錚從裡面推開車門,線條利落的西褲順著他的長腿,鋥亮的皮鞋在濃稠的夜色中輕易就抓住了溫囡的注意力。
她往後退了退,讓開他下車的位置。
關上車門,袁錚冷凝的目光從上到下審視著面前的女人,沒看到她絲毫捱打的痕跡。
“騙我?”
清冷的聲線在盛夏夜晚撩來,溫囡衣衫不單薄,卻還是被他森然的語氣冷得防備起來。
“什麼騙你?”
從上次被他半路放在路邊,溫囡再也沒機會聯絡他,何談騙他。
見女人滿眼不解,袁錚薄唇勾起,只以為她又在和他耍花招。
他不懂,溫囡何時愛上了這種推拉遊戲。
明明在他這別有所圖,卻還是裝作無辜的模樣。
主要是她那雙霧氣氤氳,永遠看起來溼漉漉的眼睛。
袁錚當年就是被這雙水眸吸引,栽了感情上第一個跟頭。
“馮翎給我打電話,說你因為我被陳家人打了.”
袁錚沒有隱瞞,如實轉述,語氣薄涼寡淡:“我當然有理由懷疑,是你授意她欺騙我.”
他來這裡可不是關心溫囡。
主要是馮翎說,因為他,才發生這場鬧劇。
他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
作為莫名其妙被構陷的受害者,他當然要過來檢視情況,不能白白受了別人莫須有的恩惠。
陳家人什麼德行,他比溫囡先有機會見識。
所以對於馮翎所說溫囡被打,他並沒有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他懷疑的,一直是陳家人這樣做的動機。
此時見溫囡無礙,袁錚明白,事情並不嚴重,是溫囡和馮翎藉機誇大其詞。
“我沒騙你.”
溫囡嗓子細膩,耳邊是晚風拂過綠葉的簌簌聲音,襯得她語調更為柔和:“估計是馮翎想幫我.”
漆黑的眸子盯著一如當年嬌小的女人,袁錚凜聲開口:“幫你什麼?”
心跳漏了一拍,答案瞬間就在溫囡心中化為清晰完整的形狀。
幫我和你重歸於好,幫我們創造接觸的機會。
只是溫囡沒有說,不想在袁錚有意疏遠她的時候,過度直白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現在只會嘲諷她有利可圖,不會相信她的真心。
“不好意思,是她誤會了.”
溫囡垂下頭,就在袁錚以為她又要演什麼裝可憐的把戲時,她掀起纖長漂亮的眼睫,嬌俏地對他眨眼,“我想和你談談正經事,行嗎?”
要是行,她現在就告訴馮翎和秦闕可以先回家。
要是不行,她還得搭朋友們的順風車。
“咱倆之間沒有正經事兒.”
袁錚原本說話就有京腔,那種獨特的調調偶爾會讓他的神態顯得漫不經心。
此時他說著這樣容易被人誤解的話,溫囡感受到了他猶如當年的吊兒郎當。
她彎起唇,杏眸微斂,眼尾挑起:“好啊,咱倆也可以談些不正經的事.”
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有回覆的對策。
袁錚被她盯著看了很久,那眼神直白得就差流口水,比他當年對她的強取還露骨。
“你和別人也這樣嗎?”
他問出了一個出口就後悔的問題。
溫囡搖搖頭,甜美笑意展露:“袁錚哥得相信自己的魅力啊.”
“……”袁錚被她的主動攪亂了平穩的心境,此時說不上話。
拒絕的話說了太多,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袁錚頓時心生一股無力。
見男人久久沒有說話,溫囡趕忙抓住時機:“你這樣,我就當你晚上能送我回家咯?”
袁錚沒說送,也沒說不送,頎長身姿站在這,就是不給她明確的態度。
但這種模稜兩可對溫囡而言已經是邁進了極大的一步,她杏眸勾翹,眼底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雀躍:“我去和他們說一聲,一會兒我請你吃夜宵.”
不用袁錚回應,溫囡就拖著殘存尖銳痛意的腳趾走向對面的朋友,急於分享自己的勝利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