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錚把醉酒的阮錫聞帶到自己公寓,沒給他脫衣服,直接把他丟到客臥床上。

反手關門,他將自己與渾身酒氣的男人徹底隔絕。

回房間洗澡,袁錚感覺不到白天在公司開會談判的疲憊,也感受不到朋友聚會的歡快,他現在的情感很麻木,寡淡又沒有波瀾。

想到剛剛阮錫聞問他的問題,袁錚薄唇泛起譏誚弧度。

不喝酒了,可不是因為想變好。

只是他現在的心思不想和別人說了。

-來美國三年,溫囡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她早就開始規範的學習法學,這時候秦闕已經在波士頓讀研究生。

他們在同一所大學。

溫囡喜歡上這個專業,全因為秦闕的引路,他讓她小心翼翼的愛好開出了萌芽,現在徹底長出稚嫩的花骨朵。

秦闕是大學畢業後來到波士頓的,他直接到這裡讀研。

出國讀來就是家裡給他的安排,他只是在得知溫囡的學校後,傾向性的選了與她相同的大學。

作為僅二知道溫囡具體地址的人,秦闕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他知道,袁錚卻不知道。

況且,溫囡還和袁錚分了手,準確說是把他甩了。

聽起來真的很不錯。

“翎翎最近聯絡你了嗎?”

在學校吃午飯時,溫囡的眼神變得很八卦。

可能真的和在國外讀書有關,周圍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促使她現在的性格變得更有活力,比幾年前要外放。

她不會再和陌生人害羞,也不會再畏怯不敢抬頭。

年紀上來些,她再也不怕身邊人對她抱有惡意,她現在有能力自己反擊,反擊所有歧視和偏見。

但也正因為年長了些,溫囡身邊的人一同變得成熟,不再像十八九歲時,都愛在她背後議論紛紛。

現在全新的生活環境讓她貪戀,社交圈也很輕鬆。

她甚至可以開身邊朋友的玩笑,變得八卦又大膽。

發現馮翎喜歡秦闕的時候,他們一起在度假,那時溫囡在學習游泳。

明明馮翎是教她游泳的大師,卻又在上岸的時候說腿軟,要秦闕抱她。

當時的溫囡驚得腿都抽筋兒了,差點就沉下水。

事後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在看向馮翎和秦闕時眼神變得曖昧。

可惜,秦闕當時沒抱馮翎,一場溫囡期待的偶像劇落了空。

此時此刻,秦闕的態度和當時無異,提到馮翎還是那麼冷淡。

甚至,他正在吃飯,連頭都沒抬:“沒聯絡.”

可溫囡得知的訊息不是這樣的,馮翎昨天晚上還在找她抱怨,說秦闕不接她電話,不回她資訊。

秦闕一直都這樣,自從馮翎暴露給他自己的心意後,他就沒給過她好臉。

冷冰冰的,可不是他在溫囡面前的那種溫柔學長形象。

馮翎當然談不上傷心,一是因為她韌性強,二是因為她習慣了。

秦闕從認識她開始就興致不高,對她始終談不上熱忱。

所以她只能拜託和秦闕在一起上學的溫囡,讓她在閒暇時間,幫她多和秦闕說幾句話,提點提點他別忘了自己。

溫囡這時候提了,但秦闕明顯不願意多聊,她只能在心裡給馮翎道歉。

她盡力了。

奈何秦闕銅牆鐵壁。

溫囡不明白,馮翎明明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生,要身材有身材,要性格有性格,家世更是不拖後腿,與秦闕相比,她絕對相配。

但他為什麼對馮翎一點好感沒有?難道真像馮翎說的那樣,秦闕從她找人代替相親後就開始記仇,這些年一直沒忘她對他的拒絕。

溫囡想不明白。

反正換作她是秦闕,她肯定早就和馮翎大小姐談戀愛了。

“聽sisili說,有女生找你告白,真的嗎?”

第一個八卦秦闕不想討論,溫囡秒換第二個聽到的八卦。

秦闕這頓飯簡直要吃到心梗,溫囡說的都是他不喜歡的話題,但他不會生氣,他永遠不會對溫囡生氣。

“找了,我拒絕了.”

他實話實說,嗓音悠緩清亮。

“為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溫囡緊追不捨,迫切闕這些年不戀愛的原因。

萬一他真的心有所屬,她還得儘早勸馮翎換個人喜歡,不然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被問及心事,秦闕頓了頓,抬起眼睫,嘴角掛著笑意:“我研究生要畢業了,精力都要放在事務所上,哪兒有心思戀愛.”

說這話時,他濯濯深沉的黑眸看著溫囡。

做律師是溫囡的願望,也是秦闕未來規劃的第一步。

他們有相同的志向,他們將來是會一起合作的。

有事業心不是壞事,溫囡瞬間不好意思再八卦他的私事了。

“咱倆誰都不談戀愛,將來發家致富的肯定是咱倆.”

她舉起最愛喝的桃子飲料,隔空和秦闕碰杯。

理想很遠大,動作很幼稚。

秦闕笑意溫淺,眼底是快要掩飾不住的縱容和寵溺。

……從進入袁氏公司到坐穩袁家第一把椅,袁錚把所有生意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袁建白在公司坐守時,他致力於洗白一些灰色地帶的生意,想昇華袁氏,完成企業轉型。

但袁錚做主後他放寬了政策,只要能賺錢的生意他都做,沒有那麼多的限制。

在遵守法律最嚴苛的底線基礎上,他迅速擴張袁氏,吞併競爭對手,成為一眾公司不敢招惹的企業領頭羊。

把公司發展到一定地步,袁錚開始放緩腳步,才願意將那些不便放到檯面上的生意漸漸隱退。

這是安全的蟄伏,他沒打算全身而退。

週末,和朋友約好去俱樂部的袁錚推卻了所有公司的事務。

他難得給自己放了一整天的假,陪阮錫聞和齊政出來玩。

說詳細些,是他們約他出來,陪他玩。

“聽說你最近玩氣槍?”

阮錫聞被袁錚最近酷愛的遊戲驚到,尤其是他俱樂部裡羅列一整面牆的氣槍模具。

六年了,大學時候的袁錚不喜歡舞刀弄槍,頂多陪他們出去賽賽車。

他說不上喜靜,但絕對不喜熱鬧。

現在的袁錚不一樣,喜歡射擊,喜歡氣槍,像江厲一樣喜歡極限運動。

他從另一個角度找到了活力滿滿的狀態。

就像此時,袁錚架槍瞄準前方的靶子,黑眸銳利,清雋手指輕釦扳機,輕輕鬆鬆射出十環。

轉頭,他薄唇勾起弧度,笑意未達眼底:“玩兒什麼都那樣,已經找不到刺激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