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御書房

初春的京都也是天氣多變，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現在已是大雨傾盆。只是不知，皇帝召見自已究竟是什麼目的。走在路上的墨小白也是摸不著頭腦，他不指望皇帝能給自已伸張正義，若是真能和他之前說的一樣，那又何至於數年來的武舉都沒能喚醒他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

跟著太監走了快半個時辰才走到了御書房，簡直比宮外的輔政王府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必咱們的皇帝陛下也是喜歡幽靜之處。

“陛下，墨小白帶到。”太監將墨小白帶進御書房後，就在皇帝陛下揮手示意下離開了御書房。沒有通稟就直接進到御書房，墨小白也是不理解。

抬頭看去，皇帝陛下依然在批著他的奏摺，彷彿批奏摺已是與他融為一體。

“坐吧”皇帝陛下沒讓墨小白久等，只是三個呼吸，就抬起了他尊貴的頭顱，給了墨小白莫大的恩典。

“草民不敢”墨小白也不會傻傻的以為皇帝真會讓自已一個老百姓第一次進御書房就讓自已坐。

“你倒是懂規矩，嗨”皇帝自嘲一笑，看著墨小白，難得停了他的奏摺。“在你眼中，朕是怎樣一個皇帝?”大秦這位尊貴的皇帝陛下，還是在意自已在民間的看法，他想聽聽除過大臣阿諛奉承外的最真實的聲音。

“陛下雄才大略，舉世無雙是我大秦千百年來少有的聖主。”墨小白一頓吹捧也送了上去。

“朕要聽真話”顯然，皇帝陛下聽過太多的奉承之語，已是無感。

“這就是真話，乃是我大秦所有人的心聲。”墨小白依然不敢說出真話來，雖是第一次見這位皇帝，但是他的事蹟自已可是如雷貫耳。

“可有人說，朕，好大喜功，不恤民力，只知道征戰，卻不知施恩於百姓。”皇帝笑著說出了這麼一句“逆言”，卻並不怎麼生氣。

“何人所說，真是該死”墨小白隨口這麼一說。

“他已經死了，死於十年前。”皇帝陛下盯著墨小白緩緩說道。

十年前?墨小白心裡一咯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接下來皇帝的話，驗證了自已的猜想。

“他是朕的結義兄弟，也是你的父親。”秦帝平靜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彷彿在說你吃了沒一樣。

寂靜，御書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只能聽到屋外陣陣雨聲，時不時伴隨著一聲春雷。雨水打在磚瓦上，而墨小白的冷汗滴在御書房的地毯上。

“呵”皇帝冷笑一聲，又說道:“好了，當年你沒死朕並不知道，不然也不會放你活著，不過你既然活到現在，還能有這麼一身絕世武功，也算是對你父在天之靈的告慰。”皇帝陛下並不介意多殺一人或少殺一人，在他眼裡，這些沒有區別。

“既然陛下提起這些，草民倒想問問陛下，當年為何要滅我滿門。”墨小白終究還是問出了糾結他十年的問題，哪怕皇帝陛下惱羞成怒，下一刻就要殺他，他也要問出來。

“朕，也是沒辦法。”皇帝略一沉思，緩緩說道，這位天子臉上終究多了一絲愧疚之色。當年殺了老三，自已的二弟丞相大人，雖說嘴上支援自已，但終究還是因此和自已生疏了，這麼些年除了公事，他也不再與朕有私下的聯絡，將朕一個人鎖在這深宮之中。

“陛下一句沒辦法，就抵得了我全家的性命嗎？”墨小白終於還是咆哮著喊了出來。當年爹孃把自已藏在假山之下，讓自已親眼看著皇帝陛下的御龍衛是如何殺了府上所有人，自已死死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那時候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多麼無憂無慮的年紀，卻遇到了這世上最殘忍之事。若非墨白，自已已是活不下來。

然而，皇帝陛下依然一臉平靜，並沒有發怒的跡象。他只是皺了皺眉便又舒展開了容顏。“朕並不欠你父親什麼，他只是一個乞丐，卻在朕的恩澤下，一步步坐到了暗衛首領這個職位，就算朕殺了他，卻也不過是收回了朕賜給他的東西。”

墨小白聽到此處，自嘲一笑，讓皇帝認錯，又怎麼可能。就算皇帝認錯，他的父親母親也回不來了。但他依然想要知道，當年他的父親到底犯了什麼罪，居然讓這位皇帝陛下要滅了滿門。

“草民還是想知道，家父到底犯了什麼罪，要陛下殺了他。”

“當年，朕登皇位不久，外有強敵，內有叛黨，朕要借你父之手平天下，然他終究還是與朕離心。”皇帝說著，也是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中。

“即是如此，那草民懂了，是家父咎由自取了。”墨小白自嘲一笑，便不再言語。

聽著墨小白這怨念滿滿的話語，皇帝也沒反駁什麼，只是說道:“你既然是武狀元，那朕終歸是要給你官做的。”皇帝緩緩踱步，朝著墨小白走來，將手搭在墨小白肩上說道:“去暗衛吧，和你父當年一樣，為朕蒐集情報，必要的時候，需要你們滲透去北胡和南越。”

“草民遵旨”

“明日就走馬上任吧，輔政王那你不用擔心，朕會幫你處理好的。”皇帝想了想又說道:“有時間，去丞相府看看。”

“遵旨”墨小白暗想，為什麼要自已去丞相府，難不成有什麼秘密?

許是看出了墨小白的疑惑，皇帝解釋道:“這些年，朕將暗衛交給丞相掌管，你該去拜見他”。

“臣明白了”墨小白心中暗暗好奇，這丞相究竟是何人能讓皇帝陛下把暗衛交到他手裡。

“好了，朕也累了，你退下吧。”說完，便又去批奏摺了。

墨小白一行禮，便退出了御書房。御書房外，雨已經停了，然而，雨後並未見彩虹，有的只是數不盡的坑坑窪窪。就如同墨小白的前途一般，並不會一帆風順，而是充滿著各種的挫折。

“墨大人，隨我來，陛下已為你安排好了府邸。”太監說完，便帶著墨小白出了宮，朝著墨小白的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