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金蠶入壇之後。

皮二杆又恢復了自信,滿不在乎地說:

“年輕人!睜大眼睛看看金蠶蠱。”

“我也不欺負你。你多放幾隻。找你奶奶要幾隻一起上。”

寒生盯著半米深的罈子,好一會兒才說話:

“這就是假金蠶啊?”

“你是怎麼養的?”

“對了。這次鬥蠱,是分勝負,還是決生死?”

皮二杆眯著眼睛,自已此次試探藍婆,反而要吐出自已養蠱的法子,這不是扯淡。

他道:

“輸了和死沒什麼區別。”

“你快點放蠱。”

寒生連連搖頭,頗為失望:

“我聽聞金蠶蠱一出,萬蟲蟄伏,千蠱避讓。”

“可現在,你這隻蠱蟲,卻讓我感覺不到半點害怕。”

“距離真金蠶,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奶奶蠱術超凡脫俗。還不需要動用她老人家的蠱蟲。”

在寒生心目中,金蠶蠱對等自已體內的三尸蛇蠱。

可初見之下,格外失望。

屋內的殺戮之氣,甚至比不上自已所住的趕屍客棧。

寒生揭開本命蠱的封紙,用力一拍:

“去吧!”

“本命蠱。”

罐子裡沒有任何動靜。

鬼羅剎忍不住怪笑連連:

“什麼本命蠱。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蠱蟲!”

“都嚇得不敢出來。”

“還在這裡吹牛。”

“老皮啊,本次鬥蠱,索然無味。”

寒生又催促了兩次,本命蠱始終沒有出手。

仰小瓜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怎麼關鍵時候,本命蠱拒絕出工啦。

他乾咳一聲:

“我們的蠱蟲,還沒有睡醒。”

“等它睡醒之後。肯定會殺死這隻假金蠶。”

“我去催催它。”

皮二杆滿臉黑線,看向藍婆,出言嘲諷,滿眼鄙夷:

“藍金枝,你越老越怕死。”

“臨了拉個撿回來的孩子墊背。”

“他連蠱蟲都不會放。”

“既然無蠱可鬥。那我就讓金蠶咬你的孫兒!”

“他養的蠱蟲,簡直就是垃圾。”

誰也沒有注意到。

皮二杆“垃圾”二字剛罵出來,方桌微微抖動了一下。

寒生不免有些著急,滿頭大汗,心中叫道:

“本命蠱。關鍵時候,你別拖後腿。”

“不想油烤的話。”

“那就……拼力與之廝殺!”

“你好歹也是受蚩尤老爺庇護的蠱蟲。”

藍婆額頭沁出豆大汗珠,因為緊張開始咳嗽,神色凝重,右手已經去拿衣服蓋著的蜈蚣蠱。

忽然,只聽仰小瓜大叫一聲:

“死了!死了!”

“假金蠶死了。”

頃刻之間,屋內的肅殺之氣,蕩然無存。

皮二杆聞聲臉色大變,快步走到鬥蠱的罈子前,瞳孔睜大。

那隻假金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攤血水,和半個腦袋。

噗!

皮二杆捂著胸膛,受假金蠶的影響,直接吐出一口老血,驚呼大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的金蠶蠱不會這樣失敗。”

女鬼作為皮二杆蠱靈的角色,也是一臉惶恐。

變化只在一瞬間發生,連她都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她再看寒生的眼神,明顯充滿了恐懼。

坐在椅子上的藍婆,又重新坐穩,既驚又喜。

寒生笑了一聲,大聲叫道:

“皮二杆,弄一隻假金蠶,想竊取金蠶秘術。”

“你的陰謀失敗了。”

仰小瓜腦子反應快,拍手叫好:

“假金蠶,垃圾貨色!”

“本命蠱,天下無敵。”

“它不屑跟假金蠶一罈爭鬥,直接把假金蠶嚇死了。”

“嚶嚶嚶!”

仰小瓜身子變大,露出細密的牙齒,氣勢蓋過鬼羅剎,神態之中極為得意。

仰小瓜這番話語,正中事實。

假金蠶不及真金蠶威力的十分之一,還沒有本命蠱之前吃掉的蠱蟲厲害。

它不屑於出手。

二蟲實力懸殊。

皮二杆再有經驗,鬥蠱手段再高明,也沒有用武之地。

寒生也猜出其中的緣由,喝道:

“皮二杆,鬥蠱失敗。跪地求饒吧!”

“你若不守鬥蠱規矩!”

“勢必萬蟲鑽心,蠱蟲嗜血而亡。”

皮二杆一口氣不暢,又吐出鮮血,目光怨毒地盯著藍婆,咒罵:

“四十年來,我苦心鑽研蠱術。”

“不可能輸給你的孫子。”

“你……你們一定耍賴使詐。”

寒生往前一步,一隻手搭在本命蠱的罐口:

“敗就是敗!”

“認不認輸!”

皮二杆身子踉蹌兩下,後退兩步,大叫:

“藍金枝,蠱胎寒生,交出金蠶秘術!”

“你們給我磕頭認錯,承認技不如人。”

“要不然,今夜蠱蟲蔓延,茶花峒上千人,遭蠱災滅寨!”

鬼羅剎聞聲一揮手,兩個紙人扯掉白皮燈籠的紙片。

燈籠裡面,藏著細密爬動的幽綠色螳螂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