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錯過，就是一生的過錯

大家喝酒之間，話題都是圍繞張成元展開，什麼考上一中了不起啊，什麼這麼點大的年齡就知道國信國家大事啊。總之全是誇讚，把他捧的跟嫦娥似得，彷彿八月十五不到就要昇天了。

面對這種架勢，張成元有點吃不消，只能裝作謙虛的樣子滿臉帶笑的應承著，解釋著。

酒過六杯，飯局還沒有結束，顧愷之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顧愷之拍了拍張成元的肩膀，特意說：“以後對政府工作有什麼意見不用寫信，找小黃，你認識的。”

旁邊的張曉鳳頓時羨慕不已，真是眼熱的很吶，對張成元的好感也再一次急劇上飆。

張成元笑著點點頭，然後和爸爸張柄言、周朝然起身送顧愷之吳小兵黃承離開。

望著顧愷之漸漸消失的背影，張成元心想在盤算顧愷之今晚來這裡的目的。顧愷之真的是衝著他來的嗎？真的只是為了給他做面子工程而費這麼大的功夫嗎？

怎麼可能！

顧愷之堂堂一個市長境界沒這麼低，他真正的目標是自己的老爸張柄言！

現在老爸張柄言正處在被停職，等待處理結果的敏感時刻，而今天早上自己剛剛給他送了那封信，想必顧愷之已經領悟了那封信的意圖，再加上老爸的頂頭上司吳小兵也在。所以他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向老爸做出一個姿態，發出一個訊號：

保他的訊號，也是拉攏的訊號！

可能老爸領悟不到這一層，不過沒關係，等老爸的處理結果一出來，自然而然就領悟到了。

至於處理結果是什麼，張成元猜想十有八九是官復原職。這並非是胡亂臆想，在三十六灣礦區顧愷之需要這麼一個人，而老爸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今晚顧愷之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不能當真，可不能真的就以為顧愷之對自己刮目相看。或許他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好感，但自己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孩子，還不至於讓他這個市長大人如此的讚賞。自己僅僅是一個橋樑，架通他和老爸張柄言之間的橋樑。

其實，這些張成元都想的明白想的清楚，真正讓他疑惑的是吳小兵的出現，吳小兵這個環保局長可是餘建華的嫡系啊，怎麼會跟著顧愷之一同來這裡呢？

按照張成元的猜想，可能吳小兵也不知道顧愷之真正的意圖，以為只是單純被顧愷之叫來陪同，吳小兵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他大可虛以委蛇，甚至是裝成一副親近顧愷之這個無權無勢的市長的模樣。

官場上的飯局，不去琢磨，全是真情實意；琢磨了，全是虛情假意！

這是張成元參加這頓飯局的感慨。

顧愷之三人一離開，就剩下張成元和周小恬兩家人，大家都吃夠了也說夠了，飯局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散了夥。

離開的時候，張曉鳳挽著謝小芬的手，不時說著話，臉上帶著盈盈笑意，對謝小芬那副親近的模樣，落在張成元眼裡卻是虛假至極，心裡直泛噁心。

而周小恬走在最後面，跟在張成元身邊，不過一直微微低著頭走路，沒說話。張成元也沒跟她說話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出了君悅飯店大門，眼見要分手了。周小恬這才抬起頭，嫩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紅暈，白嫩的手指攪在一起，似乎有些踟躕，見爸爸周朝然已經發動車子準備離開，而媽媽張曉鳳站在遠處笑意盈盈地盯著自己，她纖細的手指緊了緊，終於下定決心，說：“阿信，我有兩張裡津圖書館的借書證，週末，我們一起去看書複習好不好？”

張成元看著眼前的女孩，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表達，更不知道如何拒絕眼前這個曾經跟他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女孩。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總是過濾曾經的那些不美好，卻不會遺失過往一絲一縷幸福的時光。他也是一樣，總是不自覺地想起和周小恬曾經的點點滴滴。

最終，張成元狠不下心拒絕，還是嘴角含笑，點點頭說：“好啊。”

周小恬甜甜的笑了起來，剎那間笑靨如花。她重重的點點頭，對張成元招了招手，說：“阿信哥，記得我們的約定，再見！”

張成元笑著嗯了一聲，然後目送周小恬一家人離開，深深呼了口氣。他現在真的有點糾結該怎麼處理和周小恬之間的感情，難道自己真的有自己想的那麼鐵石心腸，跟周小恬一刀兩斷嗎？

呵……自欺欺人罷了。

所謂的一刀兩斷，其實是剪不斷理還亂！

“想什麼呢，傻小子。”

謝小芬順著張成元的目光望著已經漸漸消失在黑夜裡的轎車，臉上帶著看一股看透兒子心思後的笑意，伸手撓了撓張成元柔軟濃密的頭髮，說：“人都走了，還捨不得呀。”

張成元轉過頭，笑著說：“媽，我是在想周叔叔給我的那個紅包裡面到底有多少錢呢。”

謝小芬可沒料到張成元會來這麼一句俗話，撲哧一笑，道：“不管多少錢，都得上交。”

“要不要這麼殘忍啊，給我留點私房錢成不？算是給您找未來媳婦的經費啊。”

謝小芬拍了張成元一巴掌，笑罵道：“混小子，錢可以給你，可不許談戀愛。”

“嘿嘿……開個玩笑嘛。”張成元和老媽拌著嘴，卻幸福無比。

等張柄言開車過來，一家人坐上電動摩托車上，張成元坐在中間，媽媽謝小芬坐在後面，張柄言啟動引擎，摩托車駛了出去。在星光點點的夜色下，在街燈散發出的澄明光芒之中，摩托車緩緩地行駛著，一家三口時而交流幾句，引來陣陣歡笑聲，顯得溫馨而甜蜜。

謝小芬說：“張成元，我看小恬是個好女孩，而且對你也挺好的，你以後要多跟她在一起，多照顧她，當然了，這個是指哥哥照顧妹妹，你們還小，可別想歪了。總之就是你跟小恬要多走動，不能像最近這幾年那樣不搭理人家。”

張成元苦笑：“周小恬有這麼好嗎？我看也就一般般嘛。”

“不管好不好，反正我滿意，我喜歡。所以你得走點心，對小恬好點。”

“媽，您兒子今年才十六歲啊，這個問題等十年後再討論成不成？”

“不成！”謝小芬直截了當地否定了張成元，教育道：“兒子，老媽可是過來人，我告訴你，有些好女孩子要去珍惜。一但錯過了，就是一生的過錯。”

“老媽，如果您去當哲學家，蘇格拉底都得羞愧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