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情劫二十三
開棺有喜冥夫求放過吞鬼的女孩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楊純陽把從自已衣服裡拆出來的銀票交給了江恆,江恆接過來,發現銀票已經被汗水泡的潮溼了。
很快江恆衣服裡的銀票也被楊純陽取出來,交給了江恆。
江恆拿在手裡,他衣服裡的銀票跟楊純陽的比起來要乾燥很多。
江恆拿過錢袋,把銀票都放了進去,而後將錢袋推給楊純陽。
楊純陽沒有接,看看錢袋,又看看江恆,問道:“這……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你管錢嗎?”
江恆笑笑,將錢袋直接塞到了楊純陽手中:“現在人多,亂。放在我身上不安全。放你身上,到了人多的地方,我擋在你身前。這樣錢就不會被偷了。至於搶嘛……我想應該沒有人敢單槍匹馬地搶你。”
楊純陽其實不太想管錢,他娘活著的時候,老說他亂花錢。只要稍微往家裡買點東西,他娘就會說他亂花錢。
楊純陽擔心江恆也會跟他娘有一樣的感覺,所以壓根就不想管錢。
現在聽江恆說,只是把錢放自已身上更保險才放的,也就沒了異議。
楊純陽將江恆交給他的錢袋直接塞到了懷裡,而後站起身原地蹦跳了幾下。
確定腰帶紮緊,錢袋不會掉出來後,望著江恆問道:“咱們現在就去?還是歇一會兒?”
江恆想了想,說道:“現在過去吧,錢太多,咱們先把錢存了,然後再去買衣服吃飯。”
楊純陽撓撓頭,問道:“你知道這裡的錢莊在哪兒嗎?”
江恆頓住,他倒是把這個問題給忘了。
現在他們兩個外鄉人剛進城,身上的穿著和口音都跟這裡的人不同。若是貿然詢問錢莊,很可能會被有心人盯上。
雖然有楊純陽,倒是不擔心他們會搶,但是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若是有人因此惦記上了,可能會對二人不利。
江恆嘆了口氣,出門在外,處處都要多加小心,若是還是像以前一樣,可能真的要壞事。
楊純陽拿起一個空杯,提著茶壺往空杯裡倒了一杯涼水遞給江恆:“先喝點涼水涼快涼快,咱們先在這裡吃了飯,然後歇一歇。等到下午天氣涼快些了,咱們再去外面逛逛。找一找錢莊的位置。”
江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裡面的涼水,說道:“只能如此了。”
在船上這幾天,帶來的水喝完以後,喝的都是江水。將水放在桶裡沉澱一下里面的雜質,就那樣直接喝。
江恆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已喝不習慣,他喝在嘴裡老覺得裡面有東西,有一種磨砂感。
這口涼水入口,江恆才感覺自已真的從那艘船上下來了。這裡的水比南江城的水喝著要甘甜,江恆一口接一口,將一杯水全都喝完了。
楊純陽又給江恆續了一杯,蓄滿以後,直接將茶壺放到了江恆手邊。
“你到這裡不要出去,我去下面跟掌櫃的說一下,給咱們送點飯上來。”
江恆點點頭,說道:“去吧,要是掌櫃的在忙,你就直接跟夥計說。”
楊純陽開啟門走了出去,很快,他的步伐聲就消失在門外。
江恆小口小口抿著涼水,思緒不自覺的開始思考起以後。
首先是得找個落腳處,不管是租也好,還是直接買也好,得儘快找個住的地方。
住在客棧肯定不是個長久打算。
其次就是活計,兩人雖然現在有五百多兩銀子,但是在江恆的印象中,五百多兩是不經花的。
這可能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江府之前還沒出事的時候,五百兩還不夠他一年的零花錢。
他對外面的物價沒有多大感覺,倒是聽楊純陽說過外面的一些價格,但是那些價低的離譜,總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這裡的物價也跟楊純陽說得那些價格差不多,那五百兩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能靠著這五百兩生活很久。
江恆本身沒有什麼生存技能,他從出生起就沒有生存壓力。他這些年來所思所學都是為了科舉走仕途。
如今這條路肯定是行不通了,就自已目前會的東西,也就是寫字畫畫能換點錢。
楊純陽說自已的字賣價高,那應該靠賣字就可以維生了。
但是他和楊純陽兩個都是男人,兩人都生不了孩子,如果沒有後代,那隻維持生活的錢肯定是不夠的,要考慮老了以後的生活。
若是中途收養一個孩子,又是一筆花費,雖然以後還都不確定,但是這份錢得提前留出來。
其實這些問題,江恆在小院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現在只是稍微的改動一下。
當初決定跟顧學真在一起後,江恆就想過兩個人以後的生活。只不過沒過多久,江恆就意識到,如果跟顧學真在一起,老了以後沒有後代的只有他自已。
沒錢養老的也只有他自已。
如果顧學真中途厭棄他,或者是比他早死,那江恆幾乎無法存活下去。
一個身上沒錢,長久沒有接觸到外界的老年人,只要沒了供養,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江恆怕死,對於自已以後的擔憂也是導致他焦慮的一部分。江恆很早就在想這個問題,想如果只靠自已,能用什麼方法活下去。
現在跟楊純陽在一起,而且這個人還跟著自已背井離鄉。以後拋下自已獨活的機率比顧學真低不少,但是自已也不能全全的依靠他,肯定得找一條屬於自已的賺錢路。
江恆有些想試試做生意,但是他目前對此一竅不通,只是聽過不少生意人的講述。
在江恆聽到的那些講述裡,大部分都是倒賣兩地不同貨物,用稀缺性賺錢。
但是路上很容易有危險,很多就算是委託了鏢局,也有可能導致貨物丟失。
江恆並不是一個冒險的性格,如果是以前,他還對這種有風險的事情感一些興趣。但是現在的江恆,只想對危險能躲多遠躲多遠。
其他的江恆就完全不會了,要不……真靠寫字?
江恆想來想去,決定還是用寫字試試水,看看靠寫字為生這條路可不可行。
在江恆的印象裡,靠寫字聲名遠揚的那些書法家都是淡泊名利的人,一字千金難求,不像他一樣就靠賣字為生。
江恆想著的功夫,門從外面被推開,楊純陽已經回來了。
“外面排了好多人,掌櫃的顧著辦理入住登記,沒顧上我。我瞧見帶咱們上來那個夥計了,跟他點了些飯食,他說一會兒做好了給咱們送上來。”
楊純陽說著打了個哈欠,他有些困了,但是硬撐著眼皮。
江恆看著楊純陽眼睛裡的血絲,對他說道:“困了先睡一會兒吧,等到飯食送上來了,我再喊你起來吃。”
楊純陽又打了個哈欠,淚花和鼻涕一起流出來一點。楊純陽揉了揉眼睛,往床邊走去:“哈啊……那行……啊哈……一會兒你喊我。”
說著話就走到了床邊,可能是想著夥計把飯送上來也用不了多久,連鞋也沒脫,就那樣橫躺到床上。
沾上床的瞬間,楊純陽的呼嚕聲就響起來了。
江恆走到床邊,想給楊純陽蓋上被子,但是一想這個天氣,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江恆看了眼屋子,把兩個放在門口的被子又重新裝回了麻袋裡,兩套筆墨紙硯也都放了進去。
把麻袋放到床邊的地上,江恆又把兩人換下來的衣服都收到了一起,也都裝到了麻袋裡面。
江恆和楊純陽一樣,也有些犯困。
在船上的那幾天,越是往後越是難熬,天天睡覺還覺得又累又乏。好不容易落了地,除了想吃頓正經飯,就是想躺在軟一些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江恆怕一會夥計上來送飯敲不開門,沒敢入睡。
他在屋子裡來回的走著,用運動對抗著睏意。
剛才太熱,還不覺得這麼困,現在換了身涼快些的衣服,身上的燥熱感褪下去後,睏意反而撲上來了。
江恆覺得自已等了好久,外面的走廊裡響起很多次腳步聲,江恆都以為是夥計來送吃食了。
到最後都是別的房間的客人和新入住的客人。
江恆都想出去催一下了,才聽到自已屋門響。
“貴人,您點的吃食全了,您開門小的給您端進去。”
江恆趕緊開門,瞧見那夥計端著的食盤上摞著好幾個碗盤,一打眼有四五道菜。
夥計進了門,端著食盤徑直走向桌子,將端來的幾樣菜和湯都放下後,夥計說道:“您先別鎖門,還有一道湯和兩碗米飯,我現在去端。”
江恆點點頭,衝夥計說道:“麻煩你了。”
夥計露了個笑臉,利索地出了門。
江恆就倚在門口站著,等著夥計將飯又端了過來。
“飯食都齊了,貴人您慢用。”
夥計出去時貼心的帶上了門,江恆插上門栓,走到床邊去喊楊純陽。
“楊大哥。”
江恆控制著聲音,擔心自已如果聲音過大,會一下子驚著楊純陽。
以前他在小院裡的時候,顧學真半夜突然過去,一身酒氣的猛然推開門,高聲喊江恆的名字。
江恆每次都被嚇得心臟猛跳,當天夜裡肯定會失眠無法入睡。
楊純陽鼾聲不減,江恆又喊了一遍:“楊大哥?”
楊純陽是真睡熟了,穩穩的躺在床上動都沒動。
江恆伸手推了推楊純陽的肩膀,聲音也大了一些:“楊大哥,起來吃飯。”
“嗯?”楊純陽猛地抬了下頭,有些茫然地張望了一下。
瞧見江恆以後,鬆了口氣,抬起來的頭又落回了床上。
楊純陽伸手蓋在臉上,用力的搓了搓,而後睜開眼衝著江恆露出個笑容:“睡糊塗了,走,咱們吃飯。”
楊純陽睡了這一會兒以後,眼白上的紅血絲比剛才更多了,猛地一看,眼白似乎都變成了紅色。
江恆伸手拉著楊純陽起來,二人一起走到桌邊坐下。
桌上的飯菜除了米飯和一道炒土豆絲外,全都是楊純陽見都沒見過的。大部分都是魚肉做的。
楊純陽往江恆碗裡都夾了一些,說道:“我也不知道都是什麼,菜名有些繞口,我也聽不明白。你先吃著,看好不好吃,要是不喜歡,咱們以後就不點了。”
江恆“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將每種都嚐了一口。
“還行,還都挺鮮的。”
楊純陽也夾了塊魚肉放到嘴裡,然後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比在船上吃的那些魚肉做的湯菜好吃太多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提前處理過魚刺,一大口魚肉吃到嘴裡,居然沒有一根魚刺。
本來有點餓木了,幾口鮮美的魚肉下肚,兩人的食慾都被勾了起來。
楊純陽把每個盤子裡的菜都扒拉了一點到自已碗裡,端起碗狼吞虎嚥地幾口就吃完了。
江恆把自已的米飯推給楊純陽:“這裡的飯碗比較小,一碗你應該吃不飽。”
楊純陽見江恆這樣心疼自已,心裡很是受用。他嘿嘿笑著把江恆的飯又推給江恆,起身去拿放著乾糧的麻袋:“你忘了咱們還有乾糧嗎?咱們現在已經到了洛城了,得快點把剩下的這些吃完,吃完以後就再也不用吃了。”
這一路上,兩人頭一兩天都吃的是餅子,之後因為餅子太硬,而且因為整天就那個小空間裡待著,運動也少,喝水也不多,多種原因導致兩人都出現了便秘的現象。
之後的行程裡,兩人就沒再吃過餅子,吃的全是顧學真定親時楊純陽拿回來的那些。
現在終於到洛城了,這些餅子不吃也行。
但是楊純陽是苦孩子長大的,他對食物有種特殊的執念。就算是壞了,他也捨不得扔。何況是這樣好好的餅子,只是硬一些而已。
楊純陽把餅子撕開,用湯勺把湯舀進碗裡泡著餅子。
等到餅子泡的稍微軟一些了之後,楊純陽將碗端起來,三兩口就將一碗泡好的餅子吃完了。
江恆每次看到楊純陽吃飯,就覺得食慾大增。明明是同樣的食物,但是楊純陽嘴裡那份好像就分外的香。
江恆從小受教育,衣食住行樣樣都有規矩束著,一舉一動好像都被無形的枷鎖限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