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從玄宗出來以後,江恆的這一層濾鏡就碎了。

他就像個逞強的大人,自已能力有限,但是有什麼危險了,有什麼事情了,都會搶著衝在肖陽前面。

就像現在。

江恆仙力不夠,完全可以求助肖陽,讓肖陽跟他一起施法。

江恆會的那些法術,肖陽也會,還是江恆親自教授的。

但是江恆就跟忘了似的。

不大一會兒,江恆就因為仙力透支虛脫了。

江恆腳步虛浮的晃到床邊,一頭紮在被子裡。

肖陽此時過去,替江恆把鞋脫了。

江恆等鞋脫了以後,身子往床裡面一滾:“下午你自已去吧,我今日不出去了。”

肖陽在江恆床邊坐下,揉捏著江恆的小腿:“那我今下午也不出去了,在這裡陪著你。”

江恆將頭轉過來,只露著一雙眼睛盯著肖陽:“昨日那個姑娘,你不見了?”

肖陽低低地笑起來,瞟了江恆一眼,說道:“你不提我都要忘了,當然要見,難得有那麼合我心意的姑娘。還是八斤體貼,還專門提醒我。”

江恆又將頭轉了回去,冷冷淡淡地說了句:“哦,不用謝。”

肖陽說是要見,但是並沒有走,依舊是坐在床邊給江恆按摩小腿。

江恆心裡不舒服,餘光瞧著肖陽臉上一副愉快樣子,心裡就更不舒服了。

將腿猛地從肖陽手底下抽出來,直接搭到被子上。

“你出去吧,我要睡一會兒。”

肖陽視線還落在自已給江恆按摩的手上,聞言挑了挑眉,撐著床沿起身:“那我走了,等晚上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江恆沒出聲,面朝著床睜著眼睛聽著肖陽出去的腳步聲。

關門聲一響,江恆就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怒衝衝地扭頭瞪向房門,沒料到肖陽居然沒走,居然就站在門口開門關門地詐他。

江恆抓過枕頭,作勢要丟肖陽。

肖陽大笑著開門就跑。

江恆也被氣笑了,覺得肖陽這孩子現在鬼點子越來越多。但是轉念一想,覺得這也是肖陽越來越開朗的證明。

若是換了以前,肖陽哪裡會這樣跟自已玩鬧。

果然從玄宗出來是對的,早知道出來後會這樣開心,他早就帶著肖陽出來了。

肖陽遛遛躂躂出了客棧,他連個凳子也沒拿,還是蹓躂回了昨天給別人畫畫的地方。

那邊雖然有人擺攤了,但是肖陽瞧著對方的水平,顯然比不了自已用仙力畫出來的效果。

肖陽心情好,臉上帶著笑,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等他過去往那兒一站,剛把筆拿出來,就呼啦啦圍過來一群姑娘。

裡面還有想找他買畫的,肖陽揚了揚手中的畫筆:“姑娘們,今日只畫,不賣。這顏料升級了,五年不褪色不怕水,保你們五年都美美的。跟昨天一樣只要一兩銀子!而且就畫今日這一天了,想畫的在這邊排好隊。”

肖陽這邊人山人海,旁邊擺攤畫畫的那邊也有生意。

這邊肖陽畫的又快又好,那邊畫畫的那人畫得出形狀,卻畫不出神韻,只將肖陽的水平襯得更高了。

肖陽面前擠的人很多,而且為了不堵了路,基本上就是人挨著人。只要路面上一有人過,肖陽前面的人就會被擠到肖陽胸口上。

饒是肖陽再不喜歡,也只得忍下來。

江恆為了他都把仙力耗盡了,自已就忍耐這點時間都辦不到,這也太廢物了。

在肖陽又一次在隊伍中間瞧見已經畫了火焰紋的人往裡擠的時候,終於沒了耐心。

將筆一摔,自已揹著手擠出人群快步走了。

此時天還沒黑,天剛有些暗。

離他跟江恆說的“天黑”還差著好一會兒。

肖陽倒是沒體會過仙力耗盡是什麼感覺,但是見過江恆耗光過仙力。江恆每回都會面色蒼白好幾天,而且那幾天特別容易喊累,一直到仙力養回來後情況才會好轉。

肖陽也沒有回去,自已遛遛躂躂的在街上隨意走著,瞧著有沒有什麼新奇好玩的東西,等到晚上了,帶著江恆一起來玩。

天擦黑,肖陽敲了敲江恆的門,在門外輕輕地喊了聲:“八斤。”

聽到江恆應聲,肖陽推門進去。

屋子裡沒有點燈,但是因為就靠著街邊,現在街外面的商鋪上都掛著燈籠,屋子裡倒也不是很黑。

江恆還是面朝裡躺著,肖陽走過去拍了拍江恆的肩膀,喊他起來。

江恆嘴裡嚼東西,轉過身瞧向肖陽。

肖陽壓低了身子,雙手撐在江恆身體兩邊,輕聲問道:“吃的什麼?給我一個……”

江恆把還沒嚼碎的丹藥咬在雙齒間,衝著肖陽張開嘴巴。

肖陽喉結滾了滾,視線落在江恆嘴上,輕輕笑了笑,作勢要去搶他咬著的這顆丹藥。

江恆嚇得“咻”一下起身,雙手推在肖陽肩上,將他拼命往外推。

“你幹嘛呀,嚇死我了。不就是個丹藥嗎,給給給。”

江恆將枕頭邊放著的乾坤袋丟到肖陽手上,擺著手讓他退後。

肖陽將乾坤袋重新放回江恆枕頭邊上,讓開了位置,將江恆的鞋在床邊擺好,又用仙法點了燈,等著江恆起來。

“出去瞧瞧?”肖陽問。

江恆不是很想出去,也沒有動身。

他的分身現在還都在給別人畫火焰紋,只要分身不收回來或者不消散,就會一直消耗江恆的仙力。

若是他的仙力供不上,分身就會直接原地消散。

江恆可不想在這城中鬧出什麼轟動,別一個鬧不好讓別人以為遇到鬼了,再把凡間的修士給找來了。

江恆又往嘴裡續了一顆仙丹,靠在床上嚼巴起來。

“八斤,咱們明日換個地方吧,我今日瞅著這城裡的人都畫的差不多了,往後幾日怕是沒有多少活了。咱們趁著其他地方還沒有興起來,早些過去賺一波。”

江恆一聽要走,這才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他瞧著肖陽,問道:“那個姑娘呢?”

肖陽裝傻:“什麼姑娘?”

“昨日你們互有好感那一個。”

肖陽想了想,撓撓頭:“有嗎?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