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猜測得沒錯,這應該是一種雙生伴生蠱,名喚噬魂蠱,雖說名字與噬心蠱只有一個字不同,但是卻是更加稀有,也更難培養。”

“培養這種蠱蟲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而且必須是豢養蠱蟲的人每月以心頭血溫養,以方便培養出來的子母蠱和伴生蠱才能聽養蠱人的話。”

“而這種蠱蟲的作用其實和靈蠱相似,能控制人,但是又比靈蠱高階,靈蠱將人控制成傀儡,而噬魂蠱則是給子蠱和伴生蠱的寄主類似於心理暗示。

寄主會在思維裡無意識的按照母蠱持有者的命令列事,旁的時候有自主意識,再高明的醫者只要沒有深入研究過蠱蟲的,都看不出來任何不妥之處。”

“被下蠱的人心臟處有一隻伴生蠱,腦子裡還有一隻子蠱,若是母蠱懷有者不想讓這個人活了,則可以下令讓伴生蠱吞噬完心臟後自融,最後這種人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呈現心臟猝死的樣子,讓人依然查無可查。”

沐嬌嬌說得口乾舌燥,說完噬魂蠱的可怕和高明之處後,端起桌子上的蜂蜜橘皮茶一飲而盡。

江瑾和賀舟雲聽完,眼裡都是寒意,這種蠱蟲真是讓人防不勝防,還好培養此蠱蟲需要每月取心頭血,培養時間也長,算是用命在養蠱,否則不是看上誰的權勢地位,就偷偷給他下蠱,這人不就無意中為其所用?

簡直是又陰險又狠辣!

但是賢妃此舉也是讓事情走向變得不可控制了起來,那賢妃不是看誰不順眼,直接給軒和帝暗示,軒和帝可不就在無意中給那人使絆子?

這讓江瑾不得不想到德王了,德王賀蘇柏乾的事情,當初他就疑惑,即便自家二哥再不敬,再有謀劃皇位的心思,也不至於讓軒和帝一怒之下將其趕出虞都,甚至蘇府一脈更是一落千丈,如今更是被冠上了協助德王這個反賊的帽子。

而這會不會也是賢妃趁機落井下石,催動了蠱蟲?

畢竟當時德王也是吐血昏迷,醒來後一意孤行不是!

想到這,江瑾按照心中猜測,對著沐嬌嬌出聲詢問。

“若是如此,那父皇吐血是不是因為催動了蠱蟲的原因?”

沐嬌嬌聽罷,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前世看到的蠱蟲書籍的記載,隨後手撐住下巴,仔細想了想才推測說道。

“按理來說,下令不會發生這種情況,除非是蠱蟲被種下的時間還不算長,子蠱和伴生蠱還沒有完全成熟便被強行催動了,造成了反噬;

或者說,這噬魂蠱的培養沒有成功,種在軒和帝體內的只是一個失敗品。”

江瑾和賀舟雲聽完,也覺得沐嬌嬌的猜測合理,只有被強行催動或者本身是失敗品,才產生了不可控的情況,畢竟賢妃廢了如此大的心血,不可能讓軒和帝狀況百出,肯定要確保萬無一失,萬一露出馬腳,她的謀劃豈不是前功盡棄?

“嬌嬌,如果是提前催動蠱蟲或者是失敗品可有什麼嚴重後果?”

賀舟雲畢竟是醫者,又研究了一些時日的蠱蟲了,自是瞭解,這些情況肯定都會對軒和帝身體造成嚴重後果,只是現在未徹底爆發,看不出來而已。

“若是提前催動次數過多,恐怕會讓子蠱和伴生蠱遭受刺激,要麼心臟被伴生蠱吞噬空而死,要麼腦子裡面的腦幹被子蠱吃完而死;當然若是本來就是噬魂蠱的失敗品,具體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依照軒和帝近兩次的表現來看,恐怕無論是何種,都不見得是好事兒,恐怕他僅存的壽命不會超過兩年。”

江瑾聽到這,眼裡閃過銳利,也就是說,他的一切謀劃都得加快進度,若是軒和帝真的在兩年之內駕崩了,他才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其實我覺得,父皇未必就沒有察覺,畢竟他這次沒有像上次二哥的事情一樣,雷厲風行的做出了處決。”

江瑾想到了今日金鑾殿上孟氏的事情,再加上軒和帝對於此事的態度,遂有此猜測。

畢竟孟氏被父皇派人看押,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不是嗎?

三人就事情進行了分析,覺得軒和帝可能隱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了,軒和帝是一個多疑的帝王,是一個制衡之術玩得爐火純青的掌權者。

恐怕對於自已的身體情況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才裝作若無其事。

想明白後,江瑾叮囑了一下賀舟雲日後還是不要隨意出瑾王府,恐怕日後軒和帝還會找賀舟雲,只要他安穩待在瑾王府,軒和帝為了面子只會召見他,這光明正大的,賀舟雲的安危自是能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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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而就在軒和帝下旨擒拿德王一脈關係親近的反賊之時,在臨州訊息傳來的軒和帝昏迷的當天夜裡,蘇府一脈的早已經收拾了細軟,透過暗道紛紛出了城,只是留下了當時被扣押在宮中毫不知情的孟氏。

軒和帝派來的禁軍破門而入的時候,蘇府早已經人去樓空,連丫鬟小廝都在昨天夜裡喬裝打扮離開了蘇府。

軒和帝得知訊息後,在龍床上差點又氣暈過去,讓衛全福傳旨,全國通緝,務必要把蘇柏乾一家捉拿回虞都。

而蘇家一眾那夜離開後,就似人間蒸發,查不到半點訊息。

說到這夜,虞都城外的雲倉山底。

蘇柏乾和長子蘇長尋帶著蘇瑤和一眾蘇家親信從暗道裡面出來,看著周圍鬱鬱蔥蔥的藤蔓密林,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事發突然,他們不得不出此下策,舉家逃亡,狼狽不堪。

“父親,德王一事,並未考慮我蘇家安位,我們蘇家此去不知是福是禍?”

和蘇柏乾並肩走在前面的蘇長尋,眼裡都是痛惜和擔憂,德王起事,從未給他們透露半分訊息,還是昨日訊息傳開,他們才知曉,若不是軒和帝突然昏迷不醒,他們蘇家根本沒有機會逃離虞都。

蘇柏乾聞言,臉上都是滄桑,想他半生宦海沉浮,落到了舉家逃亡的境地。

“是福是禍,蘇家別無選擇。”

蘇長尋聽到蘇柏乾如此一說,頓時沉默不語,父親說得對,自從小妹蘇瑩瑩誕下德王后,他們蘇家從來就別無選擇。

隨後便安靜的落後蘇柏乾半步,拍了拍眼尾因為丟下孟氏,而哭得發紅的蘇瑤的背,便向先山腳準備好的馬車處走去。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到馬車周圍,蘇柏乾轉身看了一眼黑夜中虞都的方向,片刻後吩咐。

“上車吧!”

眾人有條不紊的正準備上車,正在這時,林子裡傳來了一陣清雅的男聲,還帶著幾分笑意。

“蘇丞相,這是準備去何處呢?”

蘇長尋聞言,臉上馬上露出了慌亂神色,馬上大呼了一聲。

“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