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

藥香圍繞在她的周圍,香爐裡似乎是安神的藥材。

嘗試了一下,似乎是可以起身的,於是扶著周圍的窗簾坐了起來。

她似乎又發熱了,自已的身體算不上好,每次受傷都會發燒,上次的傷口剛剛癒合現在又出現了這種情況。

她沒有驚動其他人,獨自給自已倒了一杯水。

水還是溫的,想來是換了沒有多久。

喝了水還是覺得熱,便赤足走到窗邊,輕輕一推就將窗戶開啟,本以為能夠看一眼月光順便吹吹風。

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五皇子。

“殿下?”

五皇子似乎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直接開啟了窗戶,現在的他沒有穿戴鎧甲,而是帶著繃帶一身便衣的站在窗外。

說時候半夜站在姑娘家視窗的人實在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

“你醒了?我去……”

“不用,我就是來透透氣。”季安安的眼神落在封霆的手上,這是為了保護自已留下的傷吧。

“你的胳膊沒事吧,可有傷到筋骨?”

“沒有,皮厚的很,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好保護你的,可還是差點讓你喪命,甚至你還幫了我不少。”

季安安第一次看到封霆如此垂頭喪氣,“殿下,保護應該是相互的,您既然護了我,我自然要投桃報李的,所以不必愧疚。”

“季安安……”

“怎麼了?”

封霆似乎在想什麼,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露出和學堂時一模一樣的笑容,“沒事,季安安你很勇敢。”

下一秒封霆就走上前,將季安安擁入懷中,“還有……謝謝你。”

季安安一動不敢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男子擁抱,和華姐姐的懷抱不同,他的肩膀很寬,在他懷抱中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

胸膛似乎也更加的……平一些。

“別……別碰到我傷口。”

“哦哦哦,抱歉,有點激動了,那明天見。”

“好。”

季安安看著立刻轉過身離開的封霆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他本該是這樣無憂無慮才是。

窗戶仍然開著,但是季安安卻沒有了睡意,一個人在床前坐到太陽初升。

“縣主你醒了。”

小丫鬟立刻呼喚其他人,不一會太醫和皇后娘娘都走了進來。

“你這丫頭,舊傷還沒有好就敢跑出去,這下子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次不知道又要養多久。”

“師父,沒事的,我感覺沒事的。”

“醫者不自醫,這一個月你都不能離開皇宮,封霆那個臭小子也是的,和你一樣帶著一身傷回來。”

季安安攪動苦澀的藥汁,“五殿下傷的很重嗎?”

“還好只是皮肉之傷,只是要養好還需要一些時日。”

聽到這裡,季安安低下頭將苦澀的湯藥一口喝下。

朝堂之上。

封稷站在百官之前,所有人都看出來這位榮公主的心情算不上好。

加上昨日的陣仗算不上小,幾乎有點人脈的人都知道了五皇子被截殺的事情。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在皇都被截殺,想想就覺得諷刺。

如今不止是護城軍,就連皇都裡面的其他官員都會被牽連。

果然皇帝一來就將一堆摺子甩在地上,“護城軍首領何在!”

季修武連忙站出來,他也沒有想到為什麼他最近這麼倒黴。

幹什麼什麼出問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風水出了問題。

“臣在。”

“又是你,朕的兒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傷,你和你的護城軍在幹什麼!”

“陛下恕罪!”

旁邊的封林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季修武,“季將軍真是厲害,就連在邊境的大哥都在聽說後上摺子彈劾你了,我可從未看過大哥這麼氣急敗壞的罵一個人。”

太子的氣也不是很順,從頭到尾的臉色都差的很。

“陛下,兒臣認為季將軍可能不能勝任護城軍首領一職。”

太子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挑明,封稷看向自已這位太子兄長,一時間分不清他是真的為阿霆而生氣還是隻是為了和季家分清界線擺脫自已的嫌疑。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像是季修武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再給他權利了。

“陛下,兒臣在進行拷問後發現他們並不是大姜的子民,而是來自南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靜默了,近八十的南狄人來到皇都就是為了刺殺一個乳臭未乾的皇子。

南狄到底是另有所圖還是在挑釁大姜。

封稷繼續開口,“這些年南狄屢屢進犯大姜,如今更是明目張膽的刺殺我們大姜的皇子,若是再忍下去我們大姜的國威何在?”

“朕知道了,無論南狄究竟意欲何為,我大姜絕對不能被肆意欺辱,先讓邊境的大軍前進十里,我會給南狄王傳信,若不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就算發兵也是師出有名。”

“陛下英明。”

周圍的人都連連附和,只有太子皺起了眉頭。

下朝後,太子將封稷攔到一旁,“你太過沖動了,萬一有人借南狄的名義挑起兩國戰爭,我們這般才是著了道。”

“皇兄不是不關心這些政務嗎?”

“封稷!”

封稷將太子的手甩開,眼中帶著挑釁,“皇兄要是放手就放的徹底一點,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這是你教我的。”

抱歉皇兄,在季安安口中知道姜國的未來後,我必須做一些冒險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我身上的蠱毒還能堅持多久,不過有顧華在肯定不會讓我輕易死去。

封稷轉身離開,而正在養傷的人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