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

“大夫我的眼睛好痛!”

季安安聽到後立刻跑向病人,果然已經開始發紅,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別動,先用草藥冷敷,再痛都不能動,不然眼睛就保不住了。”

姬商將藥草遞給季安安,看著那完全充血的眼睛,季安安的心也在顫動。

“世子,麻煩派人通知殿下,這次的疫病十有八九是赤眼。”

“若只是赤眼或許還能減少傷亡,但是這些人為何症狀如此嚴重。”

季安安安撫好病人就開始提筆寫藥方,“不知,怕是不止一種,不過現在擔心也無用,銀花、連翹、野菊花、夏枯草這些藥材要沒有了,勞煩世子一併帶給殿下,我這般會以解毒為主要藥方,殿下那邊的薑片也斷不能少,還要時常用鹽水和烈酒擦拭,莫要捨不得,這些都是為了預防。”

“我曉得了,你在這裡多加小心,我很快回來。”

季安安用烈酒沖刷完自已的手,看向那些開始腹瀉嘔吐的病人,“赤眼只是一種,我擔心的是……瘧疾。”

在季安安的信件送出不到一個時辰,周圍沒有生病的居民都已經撤離,只留下部分的官兵和醫者。

季安安拿著醫書,看著上面的藥方,不斷的進行調整。

“每種藥的藥力不同,劑量也就不能按照書籍所述,加上藥方一直在變,每個人的體質也不同,我們必須儘快選擇合適的藥方,諸位醫者勞煩了。”

來這裡的醫者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看到有藥方都紛紛嘗試。

“季姑娘,你這裡所寫的柴胡、黃芩和解表裡,桂枝、乾薑、甘草溫陽達邪,天花粉、牡蠣散結軟堅,可加蜀漆或常山祛邪截瘧。老夫曾經試過,或有奇效。

“既如此便勞煩先生了。”

季安安本想喘口氣,卻看到剛剛的老大夫突然暈厥,“先生!”

有些年紀大的醫者熟練的將人搬到床上,“姑娘冷靜,比起那些兵士,醫者倒下的更多,我們要加快程序了。”

另一邊顧華也收到了封稷的信件,並且將安安的猜測也送了過去。

看到上面的訊息,顧華有些站不住,“竟然如此嚴重!”

旁邊喝茶的女子接過書信,“看來這次要折損不少人。”

“秦樂允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那些人可都在水深火熱裡面!”

本該在自已府中休沐的秦樂允看向顧華,“你為何只在我面前發火?且從不聽我解釋。”

“秦將軍可是喝茶喝夠了?喝夠了就離開吧。”

“顧華,當初的路是你為我選擇的,如今你自已倒是生上氣了,來到這裡這麼久了,我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

一向冷靜的顧華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秦樂允轉過身,“算了,都隨你吧,關於青州的事情你不必擔憂,我在物資中放了一封信和大量的青蒿,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若天意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

“青蒿……你早知道?”

“怎麼會,只是防範於未然罷了,用上了便是良藥,用不上便是包裹糧食的雜草,我走了,好好吃藥別再讓人擔心了。”

“樂允……”

能言善辯的顧華在此刻卻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她說的沒錯,是她把她從平靜的生活拉到了這裡。

剛剛回到府中的秦樂允就收到了太子的密信。

看完上面的內容後,秦樂允立刻換上衣服,馬不停蹄的前往東宮。

趁著夜慕秦樂允悄然進入太子書房,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殿下。”

秦樂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像極了一個忠誠的手下。

“秦將軍,今日冒險喚你來是有一件事情相商。”

“殿下請說。”

從始至終太子都沒有讓跪在地上的秦樂允起身,而他則是坐在椅子上,讓人看不清神情。

彷彿整個人置身黑暗。

“孤打算送你去邊境,掌……邊境三成兵權。”

聽到這話的秦樂允一愣,“殿下何意?”

邊境三成兵權,他是瘋了嗎!

太子向後仰去,靠在椅背上,彷彿也在思考自已的決定,最後不知道為何勾起嘴角,露出玩昧的笑意。

“因為你可以啊,武藝高強又有智謀,而且你是孤的臣下不是嗎?”

秦樂允低著頭,“是,臣是太子一手提拔,自然是殿下的人,亦忠於殿下。”

“秦將軍,邊境苦寒,你不是皇都的那些公子姑娘,孤相信你可以做好。”

“是殿下。”

他這是在告訴我不要和顧華她們往來嗎?

“秦將軍不想問問為何孤選你不選你的父親嗎?明明有妻兒的他更好拿捏不是嗎?”

“屬下不敢揣測殿下,只需聽令。”

太子從座位上起身,站在秦樂允身邊,將手放在秦樂允肩膀上,“別辜負孤。”

秦樂允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過太子一眼,直到太子離開書房,秦樂允才站起身,隨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