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正在消化自已所看到的東西。

那些人似乎是在收集人血,但是收集此物有何用?

還沒有等她想明白,自已的鐵門就已經被開啟。

略微刺眼的火光照進地牢,季安安看清了那些人。

不知道這些人是大膽還是如何,竟然連偽裝都不曾有。

“你們是誰?”

為首的大漢蹲下身子,抓住季安安的下巴,如同打量貨物一般,“年紀合適,拉出去代替上一個。”

“是。”

季安安也不反抗,她明白在這裡她即使反抗除了浪費自已的力氣外,根本得不到任何東西。

而她也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是什麼樣子。

幾個大漢將她綁在柱子上,周圍還有很多和她年紀相仿的姑娘。

季安安看向大漢,腦子卻是不斷的翻找自已的醫書,取人血究竟是為了什麼?

等一下,師父說過有些瘋狂的醫患和醫者曾經嘗試以他人血換自身血,以維持容貌延續生命。

但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難不成這裡的人也是……

就在那人劃破季安安手臂的那一瞬間。

她突然露出了笑容,“以人血飼之換之,求取續命之道,不知道是那個神醫說出來了,也不怕取了那姑娘的命。”

“你知道什麼!”

季安安將頭靠在柱子上,一副慵懶至極的模樣,“讓我猜猜看,那姑娘十七八歲,命不久矣,藥石無醫,有一醫者尋相似之女,換血以續命,對吧。”

一直在旁邊坐著的少女推開大漢,“你是醫者?”

少女一襲黑衣,頭髮被挽起,眉眼之間帶著英氣,乍一看竟然和秦樂允有幾分相似,卻始終不如秦樂允。

“呵。”季安安撇頭看向那名少女,不自覺的學著顧華的笑容,“再讓我猜猜,那姑娘的病應該更嚴重了吧。”

少女擺了擺手,“將她放下來。”

季安安虛扶著旁邊的柱子,“這位姑娘瞧著面熟。”

“是嗎?我倒是瞧著你面生的很,你知道換血之術?”

“是,我大師父是天下第一神醫,換血之術自然知曉。”

“你……”

“但是!換血之術可不是單純的將人血注入到他人體內,除非你想要那個人死的快些。”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具體如何我需要看過病人。”

少女一轉身直接抽出了一把刀,“我為何要信你?”

刀橫在季安安的頸間,季安安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那把刀便靠在了旁邊的柱子上,不在意的甩了甩自已還在流血的手。

“無所謂啊,讓你家那位姑娘為我陪葬,也挺好不是嗎?”

“你。”

季安安一把抓住那把刀,將刀對準在自已胸口,“你敢殺人嗎?”

這些被放血的人雖然都昏迷了,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微弱的呼吸,尤其是這裡還能聞到大量補藥的味道。

他們……不,起碼是這個人她不想殺人。

少女收回長刀,“這個人我帶走了,不必和徐先生說。”

“是。”

少女一把拉起季安安,“你膽子不小,我很欣賞你,就是不知道你的醫術配不配的上你的膽量。”

勉強逃過一劫的季安安稍稍鬆了一口氣。

華姐姐說的不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季安安看向自已的手臂,怕是堅持不住了。

眼前一黑再次暈倒。

皇宮之中,封稷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衛。

“你的意思是現在都沒有找到季家姑娘。”

“殿下,我等……”

“我現在要的不是你們的推脫,而是人,還不加人手去找。”

顧華從後面走出來,“殿下,遇到事情還是太過急躁。”

“先生,她是季安安,是我們的朋友不是嗎?”

顧華立在一旁,淡然一笑,“殿下,哪怕今日消失的是我甚至是六皇子殿下,您都不該慌亂。”

這些年只顧著將最好的知識教給你,將你保護的太好,竟然忘記了告訴你這個世界的殘酷。

你若是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就該把那份仁慈丟掉。

我的殿下,是我太著急了嗎?

秦樂允站在兩人身後,握住的手最終還是鬆開了。

三天後,季安安終於見到了那個需要人血續命的姑娘。

和想象的不同,眼前的人除了看起來虛弱至極外,整個人的精神比尋常人還要好一些。

微微下垂的眼睛裡滿是柔情,她看著手中的信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就連少女和自已進來都不曾注意到。

“婉兒,今日身體可好些?”

被稱為婉兒的姑娘抬起眸子,“阿姐,你快來,歐陽公子約我同遊,我可以去嗎?”

“等你……”

“等你身體好些,阿姐已經用過這個理由了,阿姐我真的想要出去玩。”

說著婉兒竟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阿姐。”

季安安連忙上前,結果一把脈卻不敢說話了,無他,這脈亂了。

見季安安神色不對勁,少女眉頭微皺,“怎麼了?”

“無事,就是有幾味藥材需要確定,咱們先出去一下。”

少女安撫好婉兒便和季安安一起到了外面。

已經是深秋,外面的樹葉也變得枯黃,如同那人的生命。

“婉兒姑娘的脈亂了。”

“怎麼會?”

季安安拉著少女的手臂,“不要衝動,我還在婉兒姑娘脈中摸到了一種毒,不,更像是一種蠱,以血肉之軀所養的蠱。”

之前跟在師父身後看的醫書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只可惜師父對蠱也只是一知半解。

“你說什麼?”

“血蠱成時,宿主命絕,我只在書中有過隻言片語的瞭解,如今那東西已經將姑娘的血肉啃食的差不多了,若非用人血養之,根本等不到蠱成,但是無論此蠱能不能成,婉兒姑娘都是油盡燈枯之相,除非……”

“除非什麼。”

季安安鬆開少女的手臂,“除非找到下蠱之人,我對蠱術所知不多,現在生機怕是在下蠱之人手中。”

“蠱!誰會對婉兒下蠱!我臨城木家何曾和他人結怨。”

“你說你是臨城木家的人?”

“是,又如何。”

臨城木家是太子第一個屠殺的家族,只因為木家不肯為太子所用,那時我還在皇都,街上的人都說木氏家主木清歡自盡在祠堂,將木家的機關之術一併焚於大火。

“你是木清歡!”

“你認識我?”

季安安連忙握住木清歡的手臂,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總不能直接告訴人家不要和太子接觸吧。

想要說出的話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如同卡在了嗓子,難受至極。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季安安的腦海突然浮現出一個人,“木姑娘,去找顧華顧姑娘,她可能會有辦法。”

“勇毅侯府獨女,她憑什麼會幫我。”

“你拿著我的信物過去,至於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已了。”

木清歡接過那枚香囊。“你究竟是誰?”

季安安露出無辜的笑容,“難道木姑娘綁人之前沒有調查過嗎?我是公主伴讀,季安安。”

“季安安,沒想到我那群手下竟然綁了這般的人物回來,失敬。”

嘴上說著失敬,但是臉上卻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木姑娘快去吧,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木清歡快速離去,只留季安安一人在這個不知名的別院。

“但願木家這次能夠躲過這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