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安安狹隘了。”

“我在稷兒哪裡瞭解過……季夫人,一來我不知全貌,二來不好評判外家之事,故不便插手,但是師父希望你若是有一天要做出什麼決定的時候,不要過分為難自已,聽從本心就好。”

“本心?”

皇后摸了摸季安安的頭,“對,本心,不過你不必著急,做決定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季安安被安置在書房,每當休沐或者尚書房下學的時候,她便來到這裡。

皇后娘娘的醫術和她曾經學到的醫術有很大不同,最開始學起來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但是娘娘很溫柔,總是會一字一句的教她。

封稷有時候會來皇后宮中坐上一坐,但是時間總是很短,皇后看得出封稷的敷衍,卻總是笑臉以待。

皇后說,殿下在生她的氣,等氣消了便好了。

季安安不知道真正的母女是如何相處的,只能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奉上一杯熱茶而已。

和以前一樣,季安安一個人在街市散步,順便看看有什麼藥材可以買回去。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藥攤,還沒有來得及細細打量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再然後就看到了攤位似乎轉了一個圈。

周圍的聲音也消失了。

“老大這次的貨色怎麼樣?”

“不錯,細皮嫩肉的,老神醫一定很滿意。”

季安安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點意識,結果就聽到什麼老神醫什麼的。

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卻沒有一點力氣。

是軟骨散嗎?怎麼會一點力氣都沒有,華姐姐,秦將軍救我……

而另一邊本來等待季安安回宮的顧華始終沒有等到人。

握住傘柄的手不斷縮緊,“來人。”

白楊立刻出現在顧華身後。

“主子。”

“去,找找季姑娘。”

“是。”

顧華撐著傘一轉身就看到了正打算出宮的秦樂允。

秦樂允下意識的想要上前,但是不知道為何又停下了腳步。

原本伸出的手也只是攏了攏斗篷。

“小秦將軍,安安不見了,可否幫忙找一找。”

本來打算離開的秦樂允還是停下了腳步。

無論季安安是否真的不見了,她都無法拒絕顧華的請求。

“好。”

顧華的傘還是打在了秦樂允的頭頂,只可惜不過片刻秦樂允就退到了一旁。

“顧姑娘,我們……”

“將軍在顧忌什麼?”

秦樂允依舊不肯上前,“顧華,這不是你的選擇嗎?”

“你在怪我?”

“不曾,我知道你有你想走的路,只不過既然選擇了,我們就該無悔的走下去,這般婆婆媽媽可不是你的風格。”

顧華沉默片刻後,手中的傘便遠離的秦樂允,似乎她又變回了那個清冷的顧大姑娘。

“還請秦將軍幫我尋找一下季家姑娘。”

“身為護城將領,這是我該做的。”

季安安失蹤的訊息不知道為何傳出去的很快,就連五皇子和姬商都聽到了。

兩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自已出宮尋找。

季安安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被關了起來。

這裡滿是潮溼和腐敗的味道,甚至摻雜著血腥氣。

坐起身來幾乎看不到光,只有微弱的燭光能隱約知道自已還活著。

季安安將手放在地上摩挲,是冰涼的石板,並且十分潮溼。

周圍有水源。

隨後她試探的摸了摸周圍可以觸碰的石壁,是實心的,憑藉自已的力氣根本不可能逃出。

她無力的靠在石壁上,細細感受是否有風傳來。

果然在冷靜下來後,有一股細細的風從上方傳來,雖然很微弱,但是還是可以感受到。

這裡是……地下室之類的。

風中帶著些許的花香,如今已經是深秋,還有花的地方皆是富庶之家。

更何況是在皇城這般寸土寸金的地方,怕不是高官之所。

若是這般,自已能逃出去的機會更少了。

我該怎麼辦……

不,不可以,好不容易活下來,就算死也不該是這般死法。

季安安費力站起身,摩挲自已周圍的空間,藉著微弱的火燭向外面看去。

視野長期在黑暗中,似乎也適應了不少。

火燭是由一個小窗透過來的,雖然身上的藥性還沒有解除,但是站起身還是可以的。

季安安踉踉蹌蹌的走到小窗前,卻看到了終生難以忘記的事情。

外面是一個個花季少女被綁在柱子上,而她們身上更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身上在傷口下面還有一口口大碗。

鮮血滴在碗中,一個少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向季安安的方向。

那雙眼睛裡滿是死寂和絕望,她們究竟經歷了什麼。

季安安連忙蹲下身子,任由自已跌落。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另一邊,姬商和封霆來到了季安安最後出現的地方,她經常走的長街。

這裡依舊熱鬧,只不過卻少了那個如花般的姑娘。

“表哥,這裡人太多了怎麼找?”

“藥鋪為先,脂粉攤位為後,挨個找。”

“好。”

表哥他怎麼了?往常也不見他如此著急。

被困在暗牢當中的季安安抬起頭,燭光映在她的臉上。

她再次站起身,仔細打量外面的情景。

她需要獲得更多的資訊,這樣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公主答應過她,等她十九歲就可以過自已的人生,還有兩年半,她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