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掀開轎簾就看到秦樂允對著她點了點頭。

秦樂允的手放在了腰間,季安安也摸向自已的腰間,是那把匕首!

她坐回原來的位置,開啟顧華給她準備的包裹,結果差點沒有把她嚇死。

裡面竟然藏了一把弓弩,還有八支鐵箭,甚至還有一瓶貼了絕命散字樣的瓷瓶。

“華姐姐,我這哪裡是求姻緣,這架勢怕不是要去弒神。”

上路之後便不用季安安說什麼,季溫婉自會去追太子。

她現在要做的是這麼讓兩人合理的在昌州停下。

“二位姐姐都是叫什麼啊?”

季安安上次見面就注意到了兩人,只不過沒有去詢問而已。

兩個侍女在馬車上微微拱手,“不敢當這一聲姐姐,我們都是姑娘的侍衛,我叫白楊,她叫青柳。”

“那這一路上就拜託二位了。”

“姑娘言重了。”

季安安察覺到馬車在提速,剛剛想要出去,就見白楊對自已搖了搖頭,隨後示意青柳。

青柳立刻探出頭,“為何這馬車快了這麼多,我家姑娘體弱,顛簸不得。”

馬伕撓了撓頭,“是大姑娘剛剛的車伕示意的,要不咱商議一下。”

青柳鑽回馬車,“姑娘,您這邊怎麼打算?”

“一切按姐姐的來。”

青柳這才出去回話,馬伕聽到後又加快了幾分。

這季溫婉還真是著急的很。

“姑娘,身體可受得住?”

“尚可,為何這麼問?”

白楊繼續解釋道,“我家姑娘說您的身體弱,讓我們多注意一些,加上我們姑娘自身其實身體也不太好。”

明白了,這是習慣了。

“敢問兩位……白楊,華姐姐身體一直不好嗎?”

“是,夫人生姑娘的時候正值叛亂,夫人體弱加上日夜奔波,身體實在受不住便早產了,姑娘的身體即使長時間調養依舊算不上太好。”

“白楊,不要多言。”

青柳突然出聲,倒是將季安安嚇了一跳。

“青柳,姑娘說了,季姑娘問什麼都可以。”

兩人的眼神交匯,最後青柳別過頭,和一個小孩子一樣。

季安安看著兩人,前世的她死的太快,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顧華,若不是因為秦樂允,她估計還在季府掙扎,或者已經買了假戶籍,拼死一搏。

“華姐姐她真的很好。”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 ,隨後便不再言語。

依雲和似雲都被留在了家中,兩個文弱的小丫頭,不該和她一起去那危險的地方。

一路上季溫婉都在趕路,終於在天黑的時候到達了一個小村莊。

下車的時候季安安的腿都有些軟。

她就這麼喜歡太子嗎?

白楊將人扶好,季溫婉保持著一貫的作風,依舊保持著她的大家閨秀做派,其實季溫婉很美,舉手投足之間也帶著良好的禮儀。

卻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太子做都是一些出格的事情。

季溫婉走到季安安身邊,神情自然卻又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愧疚。

“安安你沒事吧。”

季安安看著對方那副真誠的樣子,上一世不知道被騙了多少次,她的演技為何如此之好!

“無事。”

季安安抬腿就想離開,卻被身後人叫住,“安安,一會到了昌州你先離開,我有好友在哪裡,需要前去拜訪。”

果然,季溫婉從始至終你的目的都不曾改變過,那個位置就那樣讓你渴望嗎!

“好,那姐姐小心。”

季安安頭也沒有回的往客棧走,卻沒有看到在季安安看不到的地方,季溫婉神情複雜。

“季姑娘,您後續有什麼打算?也讓我和青柳有個準備。”

“到時候我會和你們說的,先好好休息吧。”

“是。”

等到季安安關上客房門的那一刻,青柳忍不住看向白楊,“你為何要和她說那麼多!”

白楊收斂起笑容,眼底的寒光微微洩出,“我自然有我的用意,青柳認清楚自已的位置,姑娘說了這一路上你需要聽我的。”

“你!”

“青柳,我跟在姑娘身邊的時間比你長多了,別輕易挑戰我。”

白楊和青柳擦肩而過,隨後繼續披上溫順的面具和季家的其他僕人打招呼,青柳轉過身看向白楊。

白楊你究竟要做什麼!

房間裡的季安安拿出貼身的匕首,其實她原本的性子是無法支撐她走到這一步的,但是若是不走,下一次自已恐怕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皇都是一個鐵籠,而這個鐵籠關著的都是吃人的猛獸,軟弱的人早晚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她推開窗戶,還有兩百里就能到達昌州,也就是還有兩天時間讓她準備。

就在她握著匕首愣神的時候,一個人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雖然對方穿著大姜的衣著但是彎曲的頭髮和髮飾都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人,秦樂允的宿敵——夷族大王子亞力昆。

並非是他是怎樣的出名,而是在上一世流放的時候她曾經親眼看見他的鐵騎踏入了流放之地,流放之地計程車兵盡數被殺戮。

想到上一世的殺戮和血腥,她忍住噁心關上了窗戶。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裡離皇都不過五百里,還穿著大姜的衣服,要告訴殿下和秦公子。”

“但是現在的我根本不可能認識亞力昆,誰能相信我的話,通敵之罪可不是我一人可以承擔。”

“季安安你冷靜一下,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想想該怎麼辦,他現在明顯是偷偷來到的大姜,既然如此該慌的就不該是自已。”

季安安坐在座位上,給自已倒了一杯已經冷掉的茶水,“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應該怎麼樣才能將事情全部處理。”

床上的短弩發著寒光,季安安在房間裡待了許久,最後敲開白楊的房門。

“白楊,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姑娘您說。”

“…………”

白楊一臉詫異的看著對方,季安安輕咳了兩聲,白楊連忙退下。

只是這一次看向季安安的眼神多了幾分尊重。

季安安獨自回到房間,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啟窗戶,外面的人已經消失。

夜晚過的很快,季安安強行用冷水讓自已清醒,隨後便被青柳扶上了馬車,“姑娘小心。”

聽到青柳關心的季安安有些詫異,之前這青柳對自已的態度可算不上好。

“好的。”

又是兩天的趕路,季溫婉和季安安終於來到了昌州。

季安安抬頭看向這周圍的山林,十三歲之前她都是生活在這樣的大山裡,對於山林有著天然的信任,起碼比人信任,上一世也是靠著山林才苟延殘喘。

季溫婉還是一襲白衣,若是不知道她的為人,定然覺得她是和仙女一般的人。

可是在永巷地牢的每一刻都如同刀子一般扎著她的身上,直到現在還在流血。

“安安。”

對方的聲音婉轉動聽,可是在季安安的耳中卻泛起陣陣冷意。

“姐姐有什麼事情嗎?”

季溫婉遞給她一個香囊,“昌州靠南,多蚊蟲,帶著香囊驅蚊也是好的。”

“那便多謝姐姐了,姐姐要在這裡逗留多久?”

季溫婉一愣,“不會很久,最多三天。”

“三天嗎?那姐姐要多帶些護衛,聽父親說起過,昌州多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