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預知

次日，尚書房。

季安安拿上已經被準備好的書箱便跟著封稷和顧華來到了尚書房，和印象中的學堂不同，這裡的更加的奢華，皇子和公主及其伴讀都被用簾子遮擋住。

一邊是女子，一邊是男子，先生便坐在最前方。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看見季安安後，微微點頭，季安安連忙行禮，封稷和顧華便是沉穩的多。

“劉老先生。”

“進去吧，這裡很久沒有來新人了。”

三人落座，顧華轉過頭，“這位是教書先生，主要是識字、書法、繪畫，還會引申為寫文章，他人很和善，不必緊張。”

“好的華姐姐。”

進來的學子無論衣著如何，都會在劉老先生面前行禮，然後落座。

“華姐姐，怎麼不見太子？”

“太子是儲君，成年後便不同我們一起了，這裡都是其他的皇家或者官家子弟。”

“好的。”

兩人悄悄摸摸的說著話，突然旁邊的屏風傳來熟悉的聲音，是五皇子的聲音。

“今日又要寫字啊，我好想去騎馬。”

五皇子，可惜我上一世死的太早了，竟然不知道他的結局，臨危受命就連登基大典都沒有就御駕親征，不知道姜國最後是否是因為太子的謀反而滅亡。

“你可不要這般，上次你的字把先生氣的不輕。”

年輕男子的聲音一出，五皇子立刻反駁，“你不要講話，那是你的字。”

旁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季安安也沒有再聽下去，只是默默拿出自已的紙筆，她已經好久沒有寫過字了。

外面的鈴聲被人搖響，“諸位學子，我們該上課了。”

學子皆起立，對著先生行禮，先生縱然身體不適也起身回禮。

“今天上午我們進行的依舊是字的書寫，我們常說，字如其人，但是我瞧著咱們這裡也沒有醜孩子，怎麼這個字偏偏良莠不齊那，是不是啊五皇子，姬小世子。”

被點名的兩人引得鬨堂大笑，“先生，學生知錯了，定當好好習字，您就莫要點名了。”

劉老先生將書翻開，“今日清晨我看到了一篇文章，覺得很不錯，所以今天上午的任務就是你們講這篇文章讀上幾遍，然後寫下所感，老夫想要看看你們對這篇文章的認識。”

五皇子坐在最前面，“先生，不知道是哪一篇？”

“此篇不在書上。”

“那在哪裡？可需要學生謄錄？”

劉老先生指了指學子的方向，“這篇文章就是你們自已，你們可以需要將自已的描寫在紙上，外貌、內在、經歷皆可，只要是所感皆可，然後在明日交上來便是。”

聽到這裡，五皇子立刻反應過來，“先生，是學堂裡又來新人了吧。”

姬小世子也在旁邊說話，“肯定是的，每次來新學子先生都會留下著一篇，我瞧著男子當中沒有，定然是女子那邊來了同窗。”

男子那邊總是比較熱鬧的。

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好了，不要再胡鬧了，還不快點練字。”

季安安沒有聽過這個聲音，轉頭看去竟然是芸公主封雅。

一群人立刻不再言語，封雅和封稷都是坐在最前面，兩人雖然脾氣不同，但是坐姿卻是意外的相同，皆是挺直腰板。

六公主是當今皇后所出，是嫡公主，而三公主封雅則是如今的德妃所出，德妃是前首輔之子，也就是劉老先生的女兒，雖然在宮中算不上寵妃，但是卻也是無人敢招惹的地位。

這也就是為什麼封雅可以穿紫色，如此尊貴的衣服，若無皇帝的准許，她怎麼會穿那。

季安安沉下心思，細細研磨，拿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什麼，她性格軟弱，又心無大志，即使被欺騙也毫無還手能力。

這樣的她落在紙上都是浪費。

“你幹嘛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季安安的愣神，她回頭就看到了齊燕。

“你的墨水要滴在宣紙上了。”

“抱歉，多謝提醒。”

齊燕回過頭，繼續寫著自已的字，嘴裡卻嘟囔著，“真不知道榮公主看上你什麼了。”

顧華也是一個護短的人，聽到旁邊齊燕的嘟囔立刻回懟。

“齊姑娘還是先管好自已吧，聽說齊大人最近遞了摺子，會來尚書房教騎射，不知道齊大人看到齊姑娘的成績，會作何感想。”

“顧華，你這張嘴還真是會傷人。”

“彼此彼此。”

齊燕，上一次沒有想起來，這個齊燕不會就是那個逃婚的齊燕吧。

上一世大姜內亂嚴重，齊守盛將軍被毒殺，齊家落魄，齊燕只能被迫嫁給一個富商，後來聽說是在婚禮當日逃了婚。

不知道這個齊燕是不是她聽到的那個齊燕。

“華姐姐。”

“怎麼了？”

“齊守盛將軍，是齊燕的父親嗎？”

“是，你認識？”

“聽過而已。”

那完了，齊守盛將軍是在正通十九年九月初一被毒殺的，而且在她死後也沒有找到兇手，也就是說她現在想要阻止都沒有辦法。

但是齊將軍一生為民，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發生。

罷了，反正三年後她就能假死，就當做好事，為自已積德了。

季安安目光灼灼的看向榮公主，本來在安心寫字的榮公主一愣。

怎麼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下意識的回頭，封雅極少看到封稷走神，“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呵，又是你的爛桃花吧。”

“三姐，之前只是誤會，我並不認識雲國的二皇子。”

“記得還挺清楚，我可沒有說他的名字。”

“……”

很快就到了中間休息的時間，季安安直接跑到了封稷的身邊，因為是在學堂所以大家也就寬鬆了些。

“怎麼了安安？”

季安安不善言辭，這裡人又多，只好拉住封稷的衣袖，“公主，我想要去找劉先生請教一些問題，您能陪我嗎？”

三公主挑眉，這個小傢伙看起來不是很機靈啊。

“可以，走吧。”

顧華自然要跟在封稷的身邊，三人出了學堂，季安安才鬆開封稷的衣袖。

封稷看著空蕩蕩的衣袖，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安，你有什麼話要說？”

季安安拼命的組織語言，然後緩緩開口，“公主，如果我說我可以預知一些東西，你會不會信？”

封稷摸了摸季安安的腦袋，“沒有發燒，不過可以聽聽你的胡話。”

“公主，我沒有開玩笑，您會相信我嗎？”

“看情況，不過安安，如果你接下來說的預知一旦成真，你自已便也會深陷泥潭，所以要開口嗎？”

季安安有些沉默，封稷也不著急逼問對方，她既然答應了要保護季安安，那麼她賦予的保護便不能只是來自她，她會讓季安安自已一步步的強大起來。

“要，因為那個人比我要重要的多，若是以我一命換他一命也是值得的。”

“那我倒是好奇，究竟是誰，能讓你豁出命那？”

“齊守盛齊將軍，他會在九月初一在入雲閣被毒殺。”

聽到這裡，封稷和顧華的臉色都不太好。

“安安，你的訊息……預知可靠嗎？”

季安安有些猶豫，但是想到前世裡的大姜的內亂就是在此時開始，她立刻點頭。

“九成！”

“顧華，讓她先不要走，留下幾個人。”

“是，公主。”

“安安，你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要和別人提起這件事，我會處理，知道嗎？”

“公主……”我也想要幫忙。

“還有，關於你的“預知”，除了我和顧華，誰也不能說。”

“嗯。”

“不管是真是假，敢動我大姜的功臣，也是不怕死。”

季安安跟著六公主回到了學堂，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等到中午下學，五皇子立刻跑到封稷身邊，“六姐姐，你今天帶了什麼吃食？”

“封霆，你的眼裡只有吃的嗎？”

封霆聞言立刻直起身，“不，我的心裡還有我的師父，小秦將軍。”

“這話少說，不然會給小秦將軍惹麻煩的。”

封稷出言。

隨後姬世子也走了過來，對著封稷行禮，“六公主安。”

“世子免禮，今日怎麼跟著五皇子來這邊了。”

姬世子摸了摸自已的頭，“這不是五皇子說您這裡有好吃的，而且我也很好奇新來的是哪家千金。”

因為都是同齡人，又是一起長大，姬世子對於皇家的幾位皇子都比較熟悉，雙方也都親近些。

說到這裡，他還向著季安安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