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臣女定不會辜負公主

季安安躺在自已的小屋子裡，不再去討好任何人的時候，她突然就變得一身輕鬆，甚至連臉色都好上了幾分。

她有更多的時間去看醫書、研究藥方做一切自已喜歡的事情。

“希望早點離開，這樣我就能早點自由了。”

話還沒有停留半分鐘，就有人敲響了她的門。

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徹底垮了下去，這些天除了依雲和似雲就只有她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瘋的三哥會來這裡。

她開啟門，似雲立刻將人拉出房間，“姑娘快走，皇后娘娘懿旨來了。”

“懿旨？關我什麼事情？”

似雲緊趕慢趕將人拉到了大堂，來宣旨的公公長得很和善，看到季安安來了便開始宣旨。

季夫人卻突然打斷，“公公，我家大女兒還沒有來。”

“夫人還挺講究，讓所有人都來接旨，但若是大姑娘離的太遠也不必折騰了。”

“是。”這懿旨一定是溫婉的，但是為何不讓她來？難不成太子殿下如此重視溫婉？

“皇后懿旨，季家二姑娘，溫婉可人，知書達理，特召為榮公主伴讀，入宮服侍，二姑娘收拾一下，隨雜家去謝恩吧。”

季安安接過懿旨，想起在離別的時候，榮公主說他們很快就能見面了，她竟然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臣女領旨謝恩。”

季安安打算直接出門，卻看到了季大人的眼神。

“公公，可否等我一下，我想要先去拿些東西。”

“可以，皇后娘娘說了，你可以隨時回來，東西不用多拿，皇宮裡什麼都不缺。”

“是。”

季安安跟著季父來到了書房，季父的情緒很少外露，即使在上一世他也是這樣，似乎無論是誰去死都和他無關，他在乎的只有家族榮譽。

“父親。”

“安安，你以前都是喚我爹爹的。”

那是以前，季丞相。

“父親可是有什麼囑託。”

季父看向了季安安，又似乎在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你很像你的孃親，只不過太過優柔寡斷。”

我像季夫人，別開玩笑了，或許是夫妻之間的濾鏡讓你有了這樣的認知。

“父親說的對。”

“你在怪我？”

“女兒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是，罷了，安安你要記得，你姓季，季家的季。”

若是小秦將軍同意，我不介意姓秦。

“女兒明白。”

“嗯，你要知道，你進了宮，家裡才是你最可靠的靠山，你的兄弟姐妹才是你該幫扶的物件。”

“是。”

此時的季安安已經將順從做到了極致。

季父又說了些什麼，季安安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女兒懂的。”

“既然知道了，便早些去吧，莫要讓公公久等。”

“是。”

開啟書房的門，她才知道外面的空氣有多新鮮。

離開季府的第一步，她做到了。

孫公公將人扶上馬車，“姑娘上去吧，老奴就在前面的馬車上。”

“謝謝公公。”

孫公公剛開始宣旨的時候神態嚴肅，但是現在看著眼前剛剛及笄的小姑娘，臉色不免柔和些，沒有人會不喜歡長得好看的小孩。

“季姑娘不必害怕，皇宮中有六公主護著你，便不會有什麼事情。”

“是。”

孫公公行禮告別，馬車一路行駛，季安安掀開車簾的一角，長街很熱鬧，所有人都在為了自已的生活而奔波。

她放下車簾，準備迎接不一樣的人生。

而就在她放下車簾的那一刻，一個騎著駿馬的少年和她的馬車相遇然後相離。

一身橙色衣衫的少年給人陽光般的感覺，但是就在兩人錯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回頭，不自覺的摸向胸口。

“好奇怪的感覺。”

季安安很快到達宮門口，顧華已經在門口等候。

“孫公公。”

“顧姑娘安，可是來接人的？”

“是，公主怕耽誤孫公公的事情，於是讓顧華來等候。”

孫公公也算看著顧華長大的，自然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既如此，老奴就先回皇后娘娘那裡覆命了。”

“送公公。”

“老奴告退。”

季安安看著一臉正經的顧華，有些不自然。

下一秒就聽到顧華咳嗽了兩聲，“還不跟我來。”

“是，顧姑娘。”

一句顧姑娘差點讓顧華破了功，兩人迅速的走進皇宮，皇宮的大門也就此關閉。

將最後景色都隔絕在外。

“安安，你往左邊看。”

突然被叫的季安安連忙抬頭，只見一條比較狹窄的小路，“那是？”

“那裡是通往永巷的路，若你沒有什麼事情儘量不要靠近，繼續往前走便是貴人的居所。”

永巷嗎？我記得，當初流放前她曾經被季溫婉關在這裡折磨了好久。

“安安，你要記住，除非有傳召或者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否則不要輕易進入其他宮殿，雖然我和公主會護著你，但是這皇宮並不是我們一個人的皇宮，尤其這這片地方，裡面的人利益牽扯太亂。”

“華姐姐，你在這裡生活了多久？”

顧華看向周圍的建築，“十多年了吧，我是自小便跟著公主的。”

“公主的居所還在前面，雖然公主在宮外有府邸，可大多數還是住在皇宮當中。”

顧華帶著季安安繞了路，粗略的告知了皇宮的位置和禁制，這才來到了六公主的住所。

“臣女季安安拜見公主。”

封稷正在看書，見到兩人來也是舒展了眉頭，“起來吧，安安你先去休息，過幾日我帶你去見你的師父。”

“是。”

師父會是皇宮當中的御醫嗎？

“顧華，你和安安講一下尚書房的事情，別到時候被人欺負。”

“尚書房？”

“嗯，你是伴讀自然也是要去上學的，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每一個不要求你精通，起碼是要知道的，遇見其他人能夠談上兩句即可。”

“公主，我書讀的不是很好，不會作詩也寫不出好文章……”

在這方面，季安安確實是自卑的，她沒有和季溫婉一樣自小有著良好的教育，出口成章，只是在刺繡和醫術上才略懂一二。

封稷放下書籍，“所以不會才要學，你若是會我便不會讓你成為伴讀，直接舉薦你成為先生不是更好。”

“公主，……”顧華想要封稷少說一些，季安安在家的處境他們都知道。

“季安安，站直些，你要知道你可以留在我身邊可不是因為你的軟弱可欺，我現在願意給予你東西，是因為我覺得你可以在未來回報給我更多，所以你該做的不是否定自已，而是用最大的能力去接受我的東西，讓自已強大，再回報給我。”

“公主，臣女聽懂了，臣女定不會辜負公主。”

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去學堂，沒想到竟然是榮公主。

“顧華，你帶安安先下去安頓。”

“是。”

顧華牽過季安安，將人領到一處房間。

“安安，你不要怕，公主她只是嚴肅一些，但是人很好。”

“我知道，殿下她是在為我考慮，謝謝你華姐姐，要不是有你我也不會獲得這樣的機會。”

顧華微微一笑，“其實你該感謝的人不是我。”

“啊？”

“我對你好，知道你的難處，向公主引薦你，其實是因為另一個人，她告訴我說有一個人好像要活不下去了，我很好奇，便遇到了你，我聽說了你的事蹟，也大概能猜出你想要做什麼，但是你能來到公主身邊，卻是因為你自已，安安你知道嗎，你不比任何人差。”

“華姐姐……”

那個人是誰？

“我不是在安慰你，好好休息，明日會是一場難打的仗。”

季安安進了屋子，裡面被添置的滿滿當當，該有的都有。

甚至還插了一朵木蘭在房中。

床鋪也是用的最舒適的蠶絲，屋子裡的擺件她認不全，但是看得出都是極為貴重的。

她躺在床上，緩慢的思索。

那個人會是誰那？小秦將軍嗎？但是她不是說回到皇都便是兩清？

而且前世小秦將軍是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後來更是代替了秦仁的位置，成為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將。

雖然被貶到了邊關，但是也沒有聽說和榮公主有什麼牽扯。

華姐姐倒是和小秦將軍關係很好，那也不能說明小秦將軍是公主的人。

等一下，當初小秦將軍被貶到邊關是哪一場宴會？

我記得是正通二十年，今年是正通十九年，也就是還有一年的時間，小秦將軍才會受到波及。

還好，還來得及。

“季安安，你想這麼多幹嘛，先解決眼前事吧，除了認識幾個字以外，君子六藝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書房，公主身邊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穿著一身侍女的宮裝，但是卻掩蓋不了自已身上的傲氣。

“安安已經安頓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女子微微行禮，“多謝公主。”

“不用謝，畢竟我也是蠻欣賞安安的，即使沒有你我可能也會多加關心的。”

“那說起來還是我多此一舉了。”

封稷繼續翻開手中的書籍，“沒大沒小，昌州的事情查的怎麼樣？”

“和季姑娘說的一樣，確有鐵騎，不到五千人。”

“太子他還是有些過分了，你儘早提前吧。”

侍女向前一步，“我知道了。”

“你去了，這裡生意你打算怎麼辦？”

“這次皇都來了一個人，江湖百曉生，但是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所以可以接我的班。”

“可以，不過你捨得嗎。”

侍女搖了搖頭，“相逢一場，我已經做的很多了。”

“你的私事，我不參與。”

顧華剛剛進來侍女卻已經消失不見。

“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和我說句話。”

封稷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角落，將手中的茶拿起，“她一直這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