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拿起那兩千塊錢，擲地有聲的說了句：“沒問題！”，聲音很飽滿。
屠經理兩眼驟擴，心情複雜，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雖然幹了那麼多年，但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點懵逼。
江軍也是一樣驚呆了，全程沒說一句話，嘴裡像是含了個雞蛋。
趙凡剛剛只取了三千塊，計劃準備去買雞蛋的，沒想到豬肉生意這麼快就談成了。
艹啊，老馬，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通微信支付，現在的微信連紅包功能都沒有，上次加了馮玉瀅的微信，本以為能轉賬，結果最後還是隻能給現金。
趙凡原本打算繫結支付寶，但滑蓋手機終究是滑蓋手機，根本用不了，今天在菜市場轉了一圈，交易全是給的現金，二維碼的毛都沒看見。
奶奶個熊，2012到底是有多落後。
……
趙凡起身準備離開，想了想：“屠總，這40頭豬，到時候我肯定不會一次性全拿，得分批次拿，我那邊沒地兒放，您這邊有人送貨嗎？”
想都不用想，到時候肯定很忙，江叔要拿刀砍肉，塗姨也要守攤位，三蹦子老子又不會騎，雖然老子會開小車，但是又沒有小車，有也沒駕照，現場肯定很忙，江軍又要到處送貨，所以必須得找個人送豬。
想到這兒，忽然意識到，得抽幾天時間考個C1駕照了。
“這個人倒是有，就是大家都…比較忙，抽不開身。”
屠經理眉頭緊皺，好像拉不出屎努力擠的樣子，因為他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倆小屁孩說的話。
趙凡抿了抿嘴，故意說：“那我花點錢在外面請一個師傅吧。”
“那這樣吧，到時候我幫你安排，絕對比外面的人要便宜。”屠經理立馬嘴角微翹，雖然不信他們，但跟錢有關的事，必須得他優先。
跟拉屎一樣，不管拉不拉的出來，坑必須先佔。
趙凡輕笑一聲，心說他媽的，這年頭錢還真是個好東西。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凡，生而不凡的凡。”
“好，我記住你了。”
艹，記住我有毛用啊，老子又不搞基。
簡短的告了個別，趙凡帶著江軍朝外面走去。
……
一出辦公室，江軍再也憋不住了：“趙哥，剛才你為啥不讓我說話？你沒看見他們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嗎？不就是個屠宰場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趙凡猜到江軍就會問，畢竟他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學生。
“簡單來說就是，成大事者別拘小節，不爭口舌之快。”
“那複雜點說呢？”
“複雜點，就是要沉得住氣，不要意氣用事，不被短暫的得失衝昏頭腦，就算你說了，他們也未必能信。”
江軍想了想，覺得趙哥說的有道理，但還有個事不明白：“趙哥，他到底是屠經理還是屠總，怎麼一會兒屠總一會兒屠經理？”
趙凡搭著江軍的肩膀：“他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給我們40頭豬。”
“你真要定40頭豬啊！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你知道嗎，整個菜市場一天才40頭的量，咱倆定40頭，肯定血虧！幾萬塊啊！我都還沒見過幾萬塊長什麼樣子！”
江軍皺著眉頭，走一步看一眼趙凡，很著急的樣子。
“你怕個雞兒，虧了算我的，又沒讓你掏錢。”趙凡笑了笑，捏了捏江軍的肩膀。
江軍看著趙凡淡定的表情，哭笑不得：“那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我…你不說了麼，用你的網費攢我自已的錢，這都是我攢的。”
“你放屁，老子不信，老子也沒給你這麼多網費。”
“那我哪兒來的錢？”
江軍愣怔的一下，抿著嘴好像懂了的樣子：“趙哥，你早就知道要來？把煙都準備好了？”
“這本來是給你爸的，這不忘記給了麼，正好派上用場。”
“日！”
……
“小夥子，你剛才說的300一天是不是真的？”
剛剛走出屠宰場，被光頭突然攔住了。
“我日！嚇老子一跳！”
因為天已經黑了，屠宰場外面也沒什麼燈光，江軍還真小跳了一下。
趙凡心說這傢伙肯定是聽見什麼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裡等攔截，而且300一天的工資，本來就很吸引人。
其實，剛剛說300一天的時候，趙凡並不是故意回諷，而是真有這樣的想法。
一是當天砍肉肯定忙不贏，需要人手，正好這個光頭四肢發達。
二是這個光頭本身就是個屠夫，手法嫻熟。
三是結交個人脈，雖然他也是衝著錢來的，但誰又能無利起早呢，以後或許會用得上。
“大哥，你要願意來，300一天，一分不少，幹得好還有20-50的獎金。”趙凡一臉淡定。
“好！”
光頭咧開嘴笑得像個160斤的孩子，忙著給趙凡遞了根菸。
“感謝大哥，我不抽菸。”趙凡嘴角微翹：“大哥，後天五點鐘，來了直接聯絡我。”
簡單聊了幾句，趙凡留了聯絡方式之後，帶著江軍離開了。
“日！趙哥，300一天還開獎金，你是不是瘋了？”江軍一上車就罵罵咧咧的：“他剛才明明還嘲諷我們，再說，我們全家都在那兒，還需要他？”
“你懂個雞兒，40多頭豬，你是打算讓你老爹一個人砍？手都要砍廢了去。”
“我砍啊！”
“艹，就你那幾下，不是我不相信你，沒等你刀子拿出來，恐怕大爺大媽們連豬都抬走了。”
“我日！趙哥你嘲笑我！”
“老江，人要面對現實，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咱現在去哪兒？取錢？”
“取毛啊，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明天再說，吊一吊那屌毛的胃口。”
說罷，江軍一手油門，三蹦子宛如一輛賽摩，疾馳而去。
“艹！日你嗎！老子差點被你甩出去！”趙凡雙手緊緊地握住欄杆。
……
“爺爺！您孫子給您來電話了！”
“爺爺！您孫子給您來電話了！”
趙凡側腿掏出手機，艹，怎麼又是個陌生號碼，又他媽的是桑城的。
“喂，你是哪位？”
“你是趙凡嗎？我是宋君瑤的爸爸，現在有時間聊聊嗎？”
艹啊！這前腳媽媽，後腳爸爸的，到底要我怎麼說，你們才相信。
尼瑪都九點多了，還聊個der啊，明天聊不行嗎？老子就要明天聊。
“啊？我有點聽不清，我現在還在車上，風太大了！”趙凡大聲喊道。
宋國斌見狀，便掛了電話。
……
三蹦子疾馳在國道上，不一會兒就到了通達花園樓下。
“趙哥，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慢點騷！命比錢重要！”
“知道了！”
江軍剛走，電話又來了。
艹，真是陰魂不散。
“喂，你是哪位？”
“你是趙凡嗎？我是宋君瑤的爸爸，現在能聊聊嗎？我白天一般沒時間。”
他媽的，有錢人的時間就是時間？我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
“電話裡聊行嗎？我現在不在桑城。”
“那行，你明天早上八點，能來一趟紫御江山售樓部嗎，我在那兒等你，有些事見面聊會好一點。”
艹，不是說白天沒時間麼？
“好的，八點半可以嗎？”
“可以，明天見。”宋國斌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趙凡本想再問問九點可以嗎，十點可以嗎，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無冤無仇，而且又是呆皮鵝的老爹，這麼做有點說不過去。
況且，這個面是遲早要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