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師孃示意阿冷別讓雲兒和小滿聽到:“冷兒,娘知道終有一天你一定會來找我問清楚這些問題的。尤其是這次雲兒遇刺後,你心裡應該更有許多疑惑吧。你長大了,娘今天可以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你,只是你一定要記住‘一定要保護好雲兒’”
“娘,我會的!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雲兒。”阿冷毫不猶豫的應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再瞞你什麼了。這一切確實都跟雲兒的有關,準確的說跟雲兒的身世有關。”尚明心知道這一切是該讓阿冷知道了。
“當年我和你李伯父都還是宮裡的太醫,新皇也登基不久。皇后一族實力強大,皇上也是忌憚幾分。此人好鬥、嫉妒心強且心狠手辣,所以以皇后為首的後宮妃嬪爭鬥不止,妃嬪宮女無辜死傷更是常有之事。那時候皇后屢次威脅我為其所用,奈何我心有不忍,不願意幫她殘害無辜的生命,她便對我下了殺心。好在雲兒她娘多次向皇上力保,我才得以逃脫皇后的魔爪。也因此我成了為雲兒母親安胎的唯一的太醫。”往事的一幕幕又出現在尚明心的眼前。
“雲兒是當今皇上的…”聽到這兒,阿冷不免猜測說道。
“外界有傳言云兒是皇上的私生女,但云兒孃親至死都沒有任何的名分。也有傳言說雲兒的父親另有其人,這一切都無人知曉。當年皇上以求國運昌隆、風調雨順為名建造了一處宮殿,雲兒孃親就住在裡面養胎。一開始皇后是不知道的,後來隨著傳言越來越多,皇后也就注意到了雲兒她娘。自古紅顏多薄命。雲兒孃親長得傾國傾城,氣質脫俗,再加上她已然懷有身孕,哪一條皇后都是容不下她的。所以打皇后第一眼見到雲兒她娘便懷恨在心,一心想殺死她和她肚裡的孩子。而我作為雲兒她娘安胎的唯一的太醫,也就成了皇后最好的棋子。”
“那時雲兒的孃親肯定受了不少罪。”阿冷感嘆道。
“是啊,好在皇上對雲兒孃親非常用心,常常陪伴左右,皇后也無從下手。只是世事難料,在雲兒孃親懷胎九個月的時候,皇上因戰事不得不御駕親征,也就給了皇后可乘之機。皇后擔心雲兒孃親先她誕下龍子,便命宮女將其推下河。等救上來時也只剩半條命了,不出意外受此驚嚇的她早產了,更可惜的是生到緊要關頭卻沒了力氣!此時皇后以你和你孃的性命相要挾,命我殺了雲兒她娘及孩子。我內心的苦苦掙扎被雲兒娘看出,她在最後一刻告訴我:‘韓太醫,動手吧,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我不怪你。皇上此時不在身邊,若你再不動手,你和家人都會有危險,如今這結局也許是我兒與這世間無緣吧。’”
韓太醫?阿冷隱約想起當年小時候爹爹本姓韓,後來逃出皇宮後改姓‘尚’,這才明白當初躲避禍事,父親連姓氏都改了,可見當時情形嚴峻。
“其實當時我早已厭倦了宮裡的勾心鬥角,對皇后也是早就做好了防備:一旦有生命危險,你李伯父會立馬通知你娘帶著你服藥後假死,再找機會救你們離開。聽到雲兒孃親一番話那一刻,我拿定主意定要讓孩子平安來到這個世上,不能讓善良的人遭遇如此不公,讓惡人得逞。經過努力,雲兒降生了。那一刻,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時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雲兒的哭聲和雷電的轟鳴聲摻雜在一起。雲兒娘撐著最後一口氣對我說‘韓太醫,我替這孩子謝謝你,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懇求你幫忙。我怕是不行了,求您把這孩子送出宮,給她找一家普通的人家吧。我只希望她能平安長大就好。’”
“皇宮守衛森嚴,想把一個嬰孩帶出去想必也不容易…”阿冷接著說道。
“噓——”聽到娘噓的聲音,阿冷也停下來細細聽來。似乎是有人在院子,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了,小滿和雲兒想必已經睡下了,那來人該是…
尚明心吹滅了燈,心裡明白來者不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看來雲兒他們回來的路上已經被人跟蹤了。
外面一行人見燈已經滅了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等了片刻,似乎是要等雲兒他們睡沉再行動。
“冷兒,待會我和你娘掩護你們出去,記住:保護好雲兒和小滿!下個月就是雲兒十六歲生辰,過後儘快讓她上常青拜師學藝,在她身上煞氣沒有祛除前,切不可下山。”尚明心叮囑道。
“煞氣?”
“冷兒,現在沒辦法跟你細講了。當年雲兒出生後天生異象,卜官反覆推演後確定此乃天生煞氣。近者輕則傷,重則死,可以說是個災星。當時我並不相信這些,直到領養雲兒後的種種我才慢慢相信,後來偶然間遇到一位雲遊的高人指點說這煞氣隨著年齡增長益增,要想不被煞氣控制,十六歲後務必登山修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兒阿冷才明白為什麼小時候自已總是莫名的受傷,只是自已實在不明白雲兒明明那麼善良,上天為何如此待她!
“爹孃!”小滿忽然間開門進來嚇了阿冷三人一驚,也不知道這傢伙聽到了多少。
“外面圍了好多人,應該不是什麼好人,是不是這跟雲兒姐姐有關?”小滿忙小聲說道。
“小滿,你來了也好,待會你和大哥、雲兒從後門走,我和你爹…”還沒等蘭兒說完,小滿便發現異常。
“不好,屏住呼吸!”小滿從小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對這種迷藥最是熟悉。
儘管在他的提醒下阿冷和爹爹沒有中招,娘還是吸入不少,昏過去了。
眼見周圍冒起火光,大家瞬間明白這些人是要燒死他們。
見娘被迷藥迷暈怎麼叫都不醒,情急之中小滿在自已身上翻出解藥。
給娘聞過後,阿冷又拿著解藥去找雲兒。此時才發現門窗已經被鎖死。
阿冷小滿奮力將火門砸開,明心揹著渾身無力的蘭兒出來後,她也清醒不少。
“一個不留!”周圍的黑衣人見狀也殺過來。
又是那群黑衣人。
“小滿,雲兒還在屋裡,快去!”尚明心看得出來,這夥人各個武功高強,小滿根本不是對手。
剛剛交戰,後面的屋子已經被大火包圍。三人奮力抵抗,終究是難敵四手,尚明心和蘭兒先後受傷。
小滿用身上的衣服沾水捂著口鼻進去找雲兒。周圍到處都是霹靂嘩啦聲響,幾次掉落的木頭都要砸中小滿,好在都被躲過去了。
不知道雲兒是被迷藥迷暈過去還是被煙霧燻得,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情急之下小滿只能先將雲兒背出來。
逃出來的兩人癱在地上。小滿給雲兒聞了解藥仍不見其醒來,無奈用水潑在雲兒臉上。
“咳咳...”雲兒被水一激醒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見雲兒醒來,小滿也放心了。
阿冷這邊就沒那麼好運了,爹孃胳膊已經被刺中幾刀,自已也受了傷。
雲兒抬頭看到那麼大的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拿起水桶就要去救火:“小滿,救火,快救火!師父師孃呢,冷哥哥呢?”
“放心吧,他們都出來了,快走!”小滿喊著雲兒離開。
“那就好,怎麼會著火?”雲兒趕緊摸了下懷裡,發現什麼都沒有,立馬又衝回屋裡:“手鐲,送師孃的手鐲還在裡面。”
“二姐別進去!”話音未落,小滿也生氣的追了進去:生氣她不知輕重,一邊又擔心她的安危。
此時整個房間已經到處充斥著火焰,雲兒小滿被嗆得不斷咳嗽,雲兒片刻的摸索後在床底暗格裡找到了箱子。雖然箱子完好無損,他倆卻被大火團團包圍。
眼看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被活活燒死,雲兒拉著小滿要強衝出去。
雖然小滿平時討厭家裡人都寵著這個姐姐,也經常故意捉弄她,但此時卻不再像那個吃醋的小孩,奮力擋在前面把雲兒帶了出來。
也正是因此小滿被火燒傷了。
霎時間小滿灼心的疼痛響徹整個山谷。關心孩子的蘭兒聽到如此撕心裂肺的聲音也分了神:“小滿——”
正因為這次的分神正中那黑衣人致命一刀。
“小滿,小滿,你怎麼樣?”衝出火籠雲兒哭泣著立刻用水把小滿身上的火澆滅,此時自已最珍視的盒子掉落一旁也顧不得。
小滿身上的火剛剛撲滅,又聽到院外師孃的聲音,雲兒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本能讓她衝出去。
“娘——”阿冷痛心喊道。
“蘭兒——”
“師孃,師孃,你沒事吧?師孃,我是雲兒啊...”雲兒看到血泊中的師孃,心中怒火壓不住的翻動。
“還我師孃!”
雲兒像一隻猛獸衝向那些黑衣人,一時間強大的爆發力把那些人震得連連後退。
身邊的阿冷和尚明心都驚歎不已,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雲兒嗎?
雲兒像是殺紅了眼的野獸,任阿冷他們怎麼叫她,她也聽不到、勸不住。
“雲兒,不要——”是師孃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微小,但是那麼的溫柔。
雲兒似乎聽到了那溫柔的聲音,似乎聽到了師孃小時候抱著自已:“雲兒,不要怕,師孃會一直陪著你。”
回頭看向師孃的一瞬間,身後三四把利劍刺自已,雲兒也好像丟失了靈魂,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