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條件反射地繃直,隨即握緊了拳頭。

“媽,這件披肩適合你,訂婚宴披上它就是最美丈母孃。”

容靜嫻挽著親媽莊惠的胳膊走進了店裡,她一眼相中了模特身上的披肩。

明天就是她和景澤的訂婚宴。

景、容兩家已經給整個青城的上流社會發出請帖。

目前,屬於青城頭部的幾個集團家族均已回覆將會如約赴宴,包括季氏。

大家也都想借此機會和剛剛易主的季氏集團談談合作。

“怎麼什麼檔次的人都能進來逛!”莊惠語氣輕蔑。

“容夫人,容小姐,您請,有什麼需要隨時提。”櫃姐不知何時衝到跟前,滿臉笑意。

叢榕終於在側兜翻到了黑卡,

卻被櫃姐的一股蠻力撞到,她後退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看著讓自己身體本能惡寒的母女二人,她攥緊了拳頭。

“這位小姐,如果您不買請不要影響我們客戶購物心情。”

櫃姐和叢榕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堂妹,你看你瘦得別隻顧著還債,一會請你吃個飯,自己的身體也得照顧好。”

容靜嫻微笑著,在旁人看來就像熟人間正常的關心。

“靜嫻,你別瞎操心,她賺錢的路子野得很!”莊惠抬高了嗓門,話裡有話。

“這條披肩我買了,刷卡。”叢榕不想理會,朝櫃姐遞過去卡片。

“婚嫁為先,這條我要了,你再選一條。”

見對方不回自己還要買自己看中的披肩,容靜嫻臉色一沉。

“明晚是我和景澤的訂婚晚宴,妹妹一定要來祝福我們。”

見自己的話能順利刺激到叢榕,容靜嫻很滿意地輕笑一聲。

她從愛馬仕包包裡掏出一張暗紅色請柬塞到容知璇手中。

“農曆五月十八,別忘了來喝訂婚酒。”

“刷卡!”

叢榕眼神冰冷,她再一次情緒失控了。

景澤和她已各自婚嫁,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櫃姐在看到黑卡時一臉難以置信,她再次打量了一圈面前的帆布包女孩。

星河廣場從屬於季氏集團旗下,這張黑卡只有集團總裁及董事長才有。

那這個女孩的背景定然在容家之上。

“難道是大富隱於市?”櫃姐這樣安慰完自己慌忙雙手接卡。

“容小姐不好意思您在看看別的款式有沒有喜歡的。”

“你……”

容靜嫻不理解櫃姐為何突然態度360°轉彎。

礙於身份,她不好發飆,只能恨恨地看向一臉淡然的女孩。

“這條披肩快六位數,你得睡不少男人吧,賺的也是辛苦錢,讓給你了!”

莊惠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條披肩適合優雅有底蘊的人,很顯然嬸嬸你哪一條也不沾!”

叢榕結完帳後接過手提袋頭也不回地離開。

見母親氣得要跳腳,容靜嫻連忙拉住她胳膊安撫,

“明晚,我要當著景澤的面扯開她的遮羞布,就讓她享受這一天好日子……”

昨晚景澤再一次徹夜不歸,她獨守空房失眠到半夜。

就在她掏出手機打算給景澤打電話時,一條匿名簡訊讓她差點瘋掉。

照片裡景澤和懷抱中的女人深情凝視著對方。

那個女人她化成灰也認識,

是叢榕錯不了!

“叢榕,你自己找的。”

她望著女孩離開的方向,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

第二天,叢榕到達祥雲小鎮國宴廳時天色已暗。

祥雲小鎮位於青城黃金海岸線邊的山腰上,坐山擁海。

莊園內的上千平天然草坪可以俯晀遠處大海,一直是青城有錢人家結婚和戶外宴會的首選之地。

昨天在星河廣場偶遇容靜嫻時她塞了一張請柬給自己。

叢榕並未打算赴約,請柬轉身就被她撕碎進了垃圾桶。

誰知快要下班時她接到一通電話。

“我姐和我姐夫上午已經順利訂婚,念在你沒有搞破壞的份上,今晚來祥雲小鎮參加晚宴。上次欠你的十五萬還有你爸爸的留在你名下的一部分資產一併還你兩清。”

不等她詢問對方就掛了電話,叢榕只好匆匆打上車往現場趕。

十五萬對她來說已經算鉅額,況且還有爸爸的遺產,她不能拱手讓人。

如果不是為了錢她不會墮落到今天這一步。

“叢榕小姐,請吧!”容宅的管家王叔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真不知道大小姐怎麼想的,大喜的日子請她來做什麼……”

王叔朝灌木叢中吐了一口唾沫小聲嘀咕著,聲音恰好能傳到叢榕耳邊。

無所謂,她不在乎!

今天就是被羞辱她也要討回自己賣身那一晚的錢。

這是她和肚中的孩子應得的。

叢榕被管家引著來到草坪晚宴場地。

“這是一部分現金,一會大小姐一會帶著合同檔案來見你。”

管家塞給叢榕一個沉重的牛皮紙袋,嫌棄地瞥了她一眼離開。

草坪上有十幾條長形餐桌,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西餐美食,在場地正上方搭建了無數星月造型的小夜燈。

夏日的海風吹來,伴隨著遠處的海浪聲,整個晚宴在朦朧燈光襯托下浪漫又愜意。

叢榕低頭,心底有失落,有羨慕。

一陣飢餓的腸鳴音響起,她尷尬地捂著肚子來到場地角落。

桌上的美食勾醒了她肚子裡的兩個小饞蟲。

心裡有預感容靜嫻姐弟不會輕易罷休,她拿起桌上的三文魚壽司墊墊肚子,免得一會沒力氣戰鬥。

可,容家姐弟像蒸發了一般,叢榕環顧一圈依然沒有發現蹤影。

忽而,她在一群賓客中迎上了一雙如寒冰般的眸子。

她竟然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那個活閻王,

“季霆秋!”叢榕不由得喊出了聲。

他的身邊依然有祁鈺緊隨。

呵,真是諷刺!

明明她才是合法的季少夫人,卻沒有資格以正主的身份出席宴會。

那些富家太太圍著祁鈺討好迎合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叢榕。

她越想心裡越悲涼,打算找個角落躲到宴會結束。

季霆秋眉頭緊蹙,神色幾番變化。

萬萬沒想到,叢榕竟然有本事追到晚宴來。

他之所以答應參加景氏的晚宴也是為了談合作。

季氏實力雖遠在各大家族之上,他也並不打算端著,畢竟商人最看重的還是機會。

在叢榕剛進場時他就發現了她這個女人,她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找人。

“霆秋,你去哪?”,祁鈺滿眼關心,眼神卻也瞄向叢榕離去的方向。

“我有事,你在這等我。”

季霆秋無心回應,他不知怎麼心頭煩躁,現在只想找到那個女人質問清楚。

“一場好戲開始了!”祁鈺眼中掛上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冷。

兜兜轉轉,叢榕好不容易來到莊園的一處角落。

一大片低矮灌木叢被刻意修剪成了植物迷宮,正好與宴會現場的草坪隔開,晚間很少有人會往這邊走。

她正為躲開了活閻王鬆了一口氣,身後卻傳來季霆秋無比冰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