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好巧”,
祁鈺率先打破了沉寂。
糾纏中的兩人同時回頭,看到了不遠處依偎在一起的靚麗男女。
景澤緩了兩秒後,溫柔地將懷中受傷的女人放下。
他朝著祁鈺的方向點頭回應。
然後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扶上叢榕的細腰,有力地支撐起她的身子。
隔著純棉的長裙,溫暖的掌心溫度從腰間傳來。
叢榕知他的用意心裡感激,索性也不再推開。
她的膝蓋方才承受了身體全部的重量直直地磕到地上,現下確實站不穩。
“叢榕又見面了,看起來你和景少好像很熟的樣子!”
祁鈺面露吃驚,語氣探究地看向兩人。
站在一旁的季霆秋始終一言不發,黑夜裡漆黑的眸子裡看不出情緒。
從他的角度看去,
糾纏的兩人就像熱戀的情侶般在打情罵俏。
半小時前這個女人還當著母親的面和他撒嬌,僅僅一會功夫她就和景家少公子勾搭上了。
呵,她的手段果真是不一般!
季霆秋的眼底隨即蒙上一層厲色。
心裡剛對叢榕有所改觀,在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景少兩天後會舉行訂婚宴”。季霆秋冷嘲。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對妻子不忠的男人。
“聽說青城上流社會的體面人物和各路大小媒體都有受邀。如果被狗仔拍到景少婚前公然夜會女人,勢必會登上青城頭條熱搜,到時候這個女人會被狗仔把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季霆秋忽然怒視著叢榕說道。
母親如果在新聞上看到了她的好兒媳,這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不用想也知道。
“叢榕,你隱藏得夠深!”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今晚若不是祁鈺臨時約他來海邊散心撞見這一幕,恐怕他會同母親一樣最後才知道。
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掐死叢榕。
男人邁開修長的雙腿朝她的方向步步逼近。
今天必須要讓這個可惡的女人知道得罪他是什麼下場。
“季總這是什麼意思?”
景澤眼疾手快在季霆秋出手的一瞬間伸開胳膊,霸氣地將叢榕擋在身後。
他沒想到是,
叢榕竟然招惹了季霆秋。
青城上流圈無人不知,這個特種兵退役的男人果決狠辣。
他絕不能讓季霆秋帶走叢榕。
“景少是要插手我的家務事,還是想教我怎麼管教我的妻子?”
季霆秋臉色一沉,解釋這麼多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
在場剩下的三人同時瞳孔地震。
叢榕的身上瞬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景澤你回去吧,我沒事。”
嗅到了對方言語中的殺意,
叢榕匆匆掙脫護著自己的男人乖乖走到了季霆秋身邊。
她低著頭任由男人粗暴地拖著她的衣袖離開。
叢榕一路無聲,
心裡卻像打鼓一樣害怕得要死,她祈禱著今晚的事季霆秋不會遷怒於景家。
待剩下的兩人緩過來,
男人的越野車發動機聲已經轟鳴遠去。
景澤望著在視線中消失的兩人陷入了沉思,看來兩年前叢榕和自己分手時說的話是真的。
季霆秋的能力確實遠在他之上。
“祁小姐是特意帶他來的?事情好像沒有朝著你預想的軌跡發展。”他倚靠著欄杆眼神嘲諷。
啪嗒一聲,
刀刻般的下頜線輕輕扯動,菸圈從他的嘴角優雅地旋出,景澤目光篤定。
如果叢榕過得不幸福,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奪回。
菸草的濃烈氣味隨著海風擴散到祁鈺身邊。
她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季霆秋當著景澤宣誓主權的那一秒,她就像被雷劈中一般無法動彈。
妻子?
他竟在當著外人承認叢榕是他的妻子?
那原本該是她的位置!
祁鈺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有什麼東西似乎開始脫離她的掌控。
下午祁鈺曾去華安月的病床前質問,可華安月用沉默羞辱了她。
她恨!
隔著玻璃,
季霆秋看叢榕時眼中的寵溺。
他對叢榕的撒嬌照單全收無一不刺痛了她。
原以為季霆秋撞到今晚的一幕會對叢榕更加厭棄。
可被扔在原地的竟是她自己!
豆大的淚珠終於從眼角滑落時,祁鈺握緊了拳頭,眼裡的恨意幾乎溢位。
“叢榕,我們來日方長!”
昏暗的衚衕裡,季霆秋一手撐牆,將叢榕禁錮在牆邊。
“錢兩頭賺,叢榕你這如意算盤打得挺響!”
後背傳來磚塊的冰涼刺骨,叢榕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
她調整了姿勢儘量站穩後抬頭望向眼前的男人。
撞到眼神的一瞬間,她從季霆秋的眼眸中看到了嫌憎和剋制的殺氣,
不知為什麼心裡有點疼。
明明經歷了那麼多唾罵,她早已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叢榕心裡苦笑,
是假裝他的妻子太入戲嗎?
呵,可他從來就沒相信過自己!
在季霆秋的眼中,
她只是一個劣跡斑斑的女囚。
是一個是會為了錢不擇手段接近他母親的騙子。
想到過往種種,叢榕認命地閉上眼睛。
見她一聲不吭,既不解釋也不掙扎,完全一副要殺要剮隨你的決絕。
季霆秋怒意更甚。
在這之前,他心裡竟有一絲期待,想聽到她慌忙的辯解。
瞧現在這架勢,是自己多慮了!
“是我小瞧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小小年紀想得出來這樣一舉兩得的妙計!”。
叢榕的脖子被死死掐住。
她感覺到男人的手在逐漸加深力度,喉嚨好痛!
“先是在療養院拉長線接近我母親,另一邊又和景氏少公子曖昧不清!
我媽要是僥倖活得長,你就是季家的大少奶奶,我媽要是等不到我奪權,你就可以安穩地接受景氏少奶奶的位子。”
虎口收縮,季霆秋此刻只想掐死這個騙子!
叢榕覺得身體裡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她的臉色開始發紫。
“爸媽,我和寶寶來找你們了……”她握著胸口的項鍊氣息微弱地呢喃著。
直到手背上傳來溼潤觸感,季霆秋才猛然回神。
該死,他失態了!
男人勁霸的大手一鬆,叢榕腳下無力,順著牆邊緩緩滑坐到地上。
“你自己選的,我給過你機會了。”不再看女人狼狽的樣子,季霆秋冷漠地轉身離開。
男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深巷中原來越遠。
叢榕小聲地抽泣,眼中的恐懼還未散去。
緩了十分鐘後,她撐著牆面勉強站起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衚衕口走去
小巷年歲很久也沒有路燈,到處瀰漫著一股發黴的潮味。
季霆秋帶給她的恐懼剛剛退散,她的心底又墜入對這未知黑暗的恐懼中。
身後傳來一聲猥瑣的調戲,叢榕渾身一怔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