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地看了一眼季霆秋,

又覺得他不至於做出這麼變態的事情。

季霆秋被問得一愣,

回頭看到桌上的草莓時,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餘川去超市給我買的,有什麼問題?”他強裝淡定,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哦,我早晨在樓下買過這家草莓,很好吃,孩子也喜歡。”

叢榕見他面無表情,猜想是自己多心了。

房東明明是一位大姐。

大概是這個品種的草莓很好吃,市場都跟風進貨吧。

季霆秋見她打消了疑慮,

“這說明我和你有心理感應,所以,你搬回來就會發現我們的默契遠不止在床上”

叢榕“……”

見她不接話,只是低頭吃飯,季霆秋焦急地撓了撓頭髮,

“呃……工作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他努力回想著兩日監控裡的畫面,好像沒什麼異常。

“沒有,謝謝你收留我上班,按時發工資就行了。”叢榕吃了一口肉丸,煩得皺緊了眉頭。

“給你預支所有工資,然後再給你打一筆錢到賬戶吧”說完他拿出手機找到手機銀行開始操作。

叢榕抬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這人還沒吃飯就撐的沒事可幹了?

“不用了,我不想欠你太多,遇到一個好房東,沒有壓榨租金,你只需要按時發我勞動所得就可以了。”

她冷冷的拒絕,捏起紙巾擦了擦嘴巴後已經不想再吃下去。

知道季霆秋在關心她,

可是她不想沒有底線地繼續接受他的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怕什麼。

每當這個時候,她只能默唸阿澤的名字讓自己認清現實,不要再深陷下去。

剛要起身,手腕被男人粗暴地一扯,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在沙發上。

“小東西,房東給免點兒房租就算好,那我做了這麼多事算什麼,你豈不是要以身相許?”男人壓低嗓音說道。

叢榕猝不及防間磕到了頭,心情陡然變差。

本就糾結煩躁,現在又有一塊狗皮膏藥一直逼著讓她做出選擇。

她感覺快要瘋掉了!

“季霆秋,你吃飽了撐的可以去做慈善,不要再來找……唔……”

話未說完,溫潤的嘴唇霸道地將她的憤怒堵回了腹中。

男人沒有像往常那般急不可耐,只是慢慢地探索,吸吮,像是在呵護什麼易碎的寶貝、

叢榕被吻得身體癢癢,想推開又推不開,只能回望著一雙深邃的近在咫尺的眼眸。

意亂情迷時,一隻粗糙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腰間,叢榕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摁住那隻不安分的大手。

被拒絕後,季霆秋的眉頭微蹙,含著她的嘴唇抱怨道

“什麼時候搬回來?”

晚上不能抱著睡覺,白天在辦公室還要偷偷摸摸。

沒天理!很不爽!

自認為不是什麼好色的主兒,可這女人就是讓他欲罷不能。

“什麼時候也不搬。童然月底會調回青城,我們一起住挺好的,以前沒有你的時候,也這樣過來了。”叢榕及時剎住車,眸色恢復平靜。

日子總要過下去,不能因為某塊石頭卡住原地不動。

況且,要挪走這塊石頭堪比愚公移山。

愚公還有信心一定會將大山搬走,

她哪來的底氣和信心?

昨天在車上,單是聽到祁鈺割了腕,季霆秋就想道德綁架她去憐憫祁鈺。

她不敢深想下去,以後還會聽到什麼荒唐的要求。

季霆秋見她不像再開玩笑,眼中的情慾逐漸被怨恨取代。

“你打算在外面住一輩子?你不打算要這個家了?”他沉聲質問。

“這樣挺好的,你不用再因為照顧祁鈺看我的臉色,你的良心不會因為我受到譴責,我也不用面對仇人強裝聖母,不是麼?”

她的語氣充滿了抱怨和諷刺,聽得男人眉頭越蹙越深。

原來,她的雲淡風輕都是假的。

想到這,季霆秋斂起怒意,將她擁進懷中,

“叢榕,你還要我怎樣解釋呢,我只是不想祁鈺成為我們之間一輩子的刺,你想一想我說的對不對?”

活著還可以隨著時間和喜好消除記憶,

死了只會永遠刻在那裡,

想忘也忘不掉。

“她一直是我們的芥蒂,無所謂這人是死是活,在於你,你既要良心安寧又要家庭美滿,不可能。疼不在你心上,你也沒資格要求我容忍她。”

叢榕冷冷地拂掉肩膀上的胳膊。

聽這意思,還是她錯了。

得!玩不起了,一不小心就被pua背鍋。

“你終於說到點上了,景澤也是我們之間的芥蒂,你能忘掉他?為了他推開我,你的良心是安寧了,我就活該找了你六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死人在你心裡重要!”

季霆秋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壓制住心中積攢的委屈。

自她回來,他就在等。

時間也給了,愛也給了。

可給她再多都不如景澤重要。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女一張憤怒的臉漲得緋紅,

“季霆秋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忘掉阿澤他就可以死而復生了嗎?你知不知道揹負著一條命或者有多艱難,你不是人!人不會說出這種事不關己的話。”

說完隨著一陣小跑的腳步聲,門突然被摔上。

沙發上的男人,雙手撐住額頭,鬱悶不已。他實在想不明白,哪裡說得有問題。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說的就是她!

過了一會,辦公桌上的手機振動,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喂,季董事長,昨晚祁小姐的傷口突然撕裂流血,我們現在要做二次縫合,可是她不配合,您看能不能過來勸一勸?”

“知道了。”

季霆秋長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後抓起外套走向電梯。

他感覺自己對祁鈺的耐心似乎已經到了最低線。

再這樣下去,

祁鈺還沒死,他已經被折磨死了。

電梯在八樓停靠,

他站在走廊外遠遠地看了一眼又回到電梯繼續下行到一樓。

還好叢榕只是午睡,沒有鬧脾氣出走。

十分鐘後,叢榕被院長的電話吵醒,

睡眼朦朧間,電話裡不知說了什麼,她噌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了來慌不擇路地抓起揹包衝了出去